说着说着骆甜甜停顿了片刻,而后又大胆对沈艳茹补充,“毕竟我跟凌西澈,我们都已经结婚了,不能够轻易离婚。婚姻不是儿戏。您硬性要求我跟他断了,您也不觉得您有点自私吗?”
沈艳茹一听,气的再次抬手,准备再去打她,“你……”
然而,沈艳茹想说的话语,都还没有说出口来,立马又被自己哽咽了回去。接下来,她就瞠大瞠圆眼珠子,恨恨瞪着骆甜甜,上气不接下气,最终自然也不忍心打她了。
而此时此刻,骆甜甜的神情也透着倔强,眼睛也瞪得大大的,大无畏的跟她对视。
在粗声喘息一阵后,沈艳茹又无奈的落下手,再训斥着骆甜甜,“我说你们不能在一起,那就是不能在一起!甜甜,你再不听话,我真的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骆甜甜又抿抿唇,摇摇头。沈艳茹越是不赞同她跟凌西澈在一起,她便越发怀疑凌西澈其实就是她亲哥哥。不然当初她初见凌西澈,心底也不会产生那种另类的亲切的感觉!
稍稍调整状态后,她又屏住呼吸,对沈艳茹说:“妈妈,就算你不要我,你还是我的妈妈,我还是会对你好……反正我不会无缘无故离开凌西澈,除非你能够讲出一个让我必须离开的理由……”
蓦然,沈艳茹也连连摇头,微微躬身扶住骆甜甜双臂,连说话声音变得虚弱,说:“你不听我的,你会后悔的……甜甜,你不要任性,妈妈真的不会害你……”
不知不觉间,骆甜甜小脸上真的凝结了无尽的忧愁。歪了歪脑袋后她又启唇,正准备对沈艳茹说什么。
不料,也就在这时候,隔壁病房里面忽然传来了骆新军响亮的咳嗽声。
发现骆新军已经苏醒了,顿时,骆甜甜和沈艳茹的注意力自然纷纷转移开来,集中到了病房的方向。
“爸爸醒了,我先去看爸爸……”最后骆甜甜匆忙说,说完之后改而往病房的方向迈步。
沈艳茹听此也很快点头,随后与骆甜甜一同迈步。
因为前不久骆新军做了化疗手术,所以最近这段时间他的身体情况越来越差。
来到病房里,只见骆新军一边重声咳嗽、一边准备起身。骆甜甜率先跑到病床边,连忙去扶他起身。
“爸爸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起来?躺着不好吗?啊?”骆甜甜还焦急询问着他,此时此刻,她眼中的泪水也还是没有止住,还是在流淌着。
骆甜甜为什么而哭,骆新军心里清楚。因为刚才她们母女在走廊上的对话,他在睡梦中听见了一部分。
“躺着难受,不想躺着,我就想坐着……”他一面继续艰难起身、一面又回答骆甜甜。
这时候,沈艳茹也迈到了床边,一副忧重的表情,也去扶骆新军,说:“坐坐也好,老是躺着,并不利于康复……”
在他们所有人当中,依然没有任何人告诉骆新军,他所患的是癌症。可是骆新军自己心如明镜。不说他看淡了生死,也不说他无畏生死,反正他的心情总是非常平静。因为他知道事已至此,谁都没有挽回的余地。大家能够帮到他的,也都尽力在帮他,这已经令他很知足、很开心、很感激。
他又强颜欢笑,对沈艳茹和骆甜甜说:“康复肯定指望不上了。现在我就想好好看看你们母女、看着你们过好、看着你们一直快乐……哪怕在我走后,也会一直快乐……”
因为他这番话,顿时骆甜甜和沈艳茹又你看看你,我看看我,并且纷纷揪拧着眉。
扶骆新军坐好之后,骆甜甜收了收眼泪,再蹲身坐到床边,故作迷糊说:“爸爸,你走?你去哪儿啊?你不要我们了么?你可不能不要我们啊……没有了你,我们也就不会再是完整的一家人……”
骆新军又笑了笑,注视着骆甜甜,语重心长说:“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自己心里清楚,你们也不必隐瞒我了……你们为我做的,已经很多了,以后你们母女三人,多为自己着想吧……”
听着听着,骆甜甜的柳叶眉越蹙越紧。沈艳茹也是,脸上表情跟着全部凝敛,心口的感觉更加落寞。
她凝望着骆新军,良久都不知道再说什么。因为现在她的心情真的复杂无比,心中真的百感交集。
“新军,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一直陪着你……”良久过后,她又如此对骆新军说。
随之,骆新军的目光从骆甜甜身上移向沈艳茹。沈艳茹不敢对骆甜甜说出骆甜甜身世的真相,他也猜到了这是由于沈艳茹在顾忌着什么。
冲沈艳茹轻柔一笑后,他再望向骆甜甜,低声对骆甜甜说,“甜甜,爸爸想吃柿子了,你去超市里面给爸爸买几个……”
骆新军极少主动对骆甜甜或沈艳茹提要求,现在他主动提要求,骆甜甜听了自然欣慰的很。
“嗯,好!爸爸,我去给你买柿子,这就去!”她还重声对骆新军说,说完之后直接站起身来,转身很快离开了这里。
而沈艳茹见此,清秀的眉毛直接蹙成了一团。因为她看出来了,这是骆新军故意支开骆甜甜。因为骆新军有话语,要对她一个人说。
在确定骆甜甜走远之后,沈艳茹也在骆新军床边坐下,目光温和而幽深而复杂凝视着他。
“新军,你把甜甜支开,只想对我说什么?”她又主动询问着他,很是好奇骆新军是想对她说什么,虽然她的心中也猜到了一个大概。
这会儿病房里,已经只剩下他们俩,此外再也没有其他人。而在这私下里,骆新军凝视沈艳茹,目光也更显清澈。骆新军说:“艳茹,关于甜甜的真实身世,其实你无需隐瞒她……让她跟凌书珩相认,没什么不好……”
因为骆新军这么说,倏然,沈艳茹整个人的神色又变了。她的面容变得更加阴沉、表情变得有些冷漠、精神变得有些恍惚,跟骆新军对视时目光中也夹带着十万分的不解。
“新军,这不行的,很不妥的!”迟钝片刻后她再大声否定骆新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