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晚噩梦
午夜梦回,先说了晚安的人却做了噩梦。
那晚和陆子寻分别后十烟约许棵到恒山路的清吧里说事。
本来许棵是拒绝的,可十烟说她知道最近陆子寻最近在困扰的事情是什么,如果许棵和她过去清吧里坐坐,她就告诉她。
很低劣的手段,可许棵想着最近陆子寻总是充满疲惫的面容,还是没有忍住诱惑过去了。
到了清吧里,十烟却没有按照约定立刻告诉许棵最近困扰陆子寻的问题,反而对她说了些似有若无的嘲讽的话。
“许棵啊,你以为陆子寻是什么人啊?”
十烟坐在清吧的沙发椅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许棵,缓缓地说出一句没头没尾的问话,却好似夹杂了意味不明暗示。
“他当然不是普通人,他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陆子寻。”
输人不输阵,即使面对着十烟和她的众多追随者,许棵也还是镇定的给出回话。
“该说你是天真呢,还是愚蠢啊?”十烟嗤笑了一声,撩了撩脸旁的姬发刘海,“小妹妹,你和他来往那么久都没有发现些什么吗?还是说他什么都不告诉你呢?”
“哦,不好意思。虽然你比我年纪大,可是看着你这副天真懵懂的样子还是不由自主的叫了你一声妹妹。别介意啊,事实上,我是不可能会有你这么愚蠢的妹妹的!”
十烟接着又说了几句,完全不给许棵半分辩解的机会,那暗讽的语气将她好不容易堆砌出来的自信都打散了几分。
早就料到她会如此了不是吗,也不是第一次认识十烟了。
“你不是答应我只要我跟你来这里,你就告诉我困扰陆子寻的事情吗?”
许棵忍住被羞辱的恼怒和气愤,强压制住心里的躁意,“是什么事情?你说啊!”
“哦,想必你应该能猜到一点,陆子寻的家世不寻常。但……”十烟端起了酒桌上一杯红色的鸡尾酒,“我辛辛苦苦收集到的信息,凭什么就这么给你啊?”
“那你要怎样才肯告诉我?”
“把这杯酒喝了我就告诉你。”
十烟看着许棵,把手上那杯红色的鸡尾酒递到了她面前。
看着酒杯里红的像血液一样的酒,许棵没有立刻接过来。
“怎么?不敢啊?”
十烟勾着嘴角,似是嘲笑又似是讽刺,“还以为你有多喜欢他呢,连为了他喝杯酒都不愿意。”
浓重的羞辱感直往许棵的心上袭来,她听见自己忍着怒气说出的两个字:“我喝。”
接过那杯红的像是血液一样的酒,许棵抱着视死如归的态度猛地往嘴里灌了下去,即使知道这是激将法,可她却没有丝毫办法。
既然都已经跟她过来了,不得到想要的消息的话那岂不是白费了功夫。
酒杯里的酒还没有喝干净,许棵的手却已经拿不稳酒杯了。
酒杯乘着杯底的一点残酒从许棵手中脱落,她眼角的余光只能瞥见十烟脸上一抹得意的笑。
许棵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很快就失去了意识,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砧板上的鱼肉。
失去意识前的许棵的最后一个想法,便是她中计了。
自己竟然防备心这样低,中了十烟的诡计!
十烟瞧着倒在椅子上失去意识的许棵,先是笑了笑,然后冷着眼往旁边的人吩咐了一句:“带走吧,给她一点教训,不要把人玩死了。”
旁边的人领命带着许棵走了。
再睁眼时,许棵便躺在床上,五感轻微,意识恍恍惚惚的,分不清混沌与清明。
宽大的酒店房间里,刺眼的光从窗户射进来,把室内照的亮堂堂的。
许棵努力的睁开眼却只能看到刺眼的白光,耳朵听不清声音,眼里看不清东西,鼻子闻不清味道,嘴巴也发不出声音,只有身上各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和脑海里模模糊糊的意识。
密密麻麻的疼痛从身体的各处传来,像是刀割又像是凌迟。
许棵努力的想从床上坐起来,却只能微微扬起一点手臂。
眼泪不受控制的涌流,泪水淌过脸颊,脸颊也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抓心挠肝却不得缓解。
手臂上有密密麻麻的刀口,红肿着,狰狞着,样子比砧板上的鱼肉还难看。
许棵挣扎着想从床上离开,却是徒劳。
身下的床单已经被许棵身上无数伤口上流出的血染红,而直到早上药物的效果褪去一点,许棵才能感觉到这个可怕的事实。
十烟!
你怎么能这么心狠手辣!
许棵心里的恨意几乎要化成实质!
直到血液流干,眼泪流尽,气息断绝时,许棵还保留着满腔的恨意,不肯闭上眼睛。
陆子寻来了,他崩溃着,发了狂却不能让许棵再活过来。
梦醒了,床头上小巧的枕头已经被许棵的眼泪浸湿。
许棵在朦胧中张开眼,意识还沉浸在梦里,心头恨意未消。
无法忘记的恨意,即使重来一次,也不能原谅十烟对她做过的事情。
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蠢,怎么就信了她呢!
悔恨,恼怒和自责交织在一起,让许棵的眼泪越来越汹涌。
许棵捂住脸崩溃的痛哭着,哽咽着,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为自己报仇雪恨,这辈子十烟休想再顺风顺水的过下去。
周一早上去到学校的时候,许棵的眼睛还红肿着,痛哭的后遗症并没有那么容易褪去。
坐到座位上的时候,果然被绵绵盯着问了。
“棵棵,你的眼睛怎么啦?”绵绵看着许棵又肿又红的眼睛问道,“怎么这么红?”
“没事啦,昨晚看了一部特别感人的电影,一不小心就流了很多眼泪。”许棵把挂在身上的单肩小包摘下来放进抽屉里,回复绵绵的问题,“早上一醒来就成这样了……不过别担心,下午就会好啦。”
不能说出口的真相,就用善意的谎言来遮掩吧。
重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要不是亲身经历,谁又敢相信呢。
坐在许棵前桌的黄哲闻言回过头来,往许棵的脸上看了看,夸张的冒出一句:“天呐,许棵!你的眼睛怎么肿的像核桃一样?”
“好丑哦!”说完他又小声补了一句。
“黄哲你在说什么!”绵绵听到黄哲的话立马就气了,吼了黄哲一句。
许棵摸了摸绵绵的小肩膀,安抚她:“绵绵,没关系的啦!别气。”
“哼!”
“哎呀,我开玩笑的!别生气呀!”
黄哲听见绵绵“哼”的一声,像是生气的样子,又连忙笑呵呵的解释。
“开玩笑也不是这样开的呀!”绵绵看起来还没有原谅黄哲说许棵丑的那句话。
看到绵绵对自己这样维护,许棵心里虽然没有因为黄哲的话而生气也还是觉得很开心。
绵绵真是可爱又护短的好绵绵!
“确实肿的有点大啊,”黄哲又看了看我的眼睛说,“要不等下我帮你去医务室拿点东西敷一下?”
“不用啦,谢谢。”
许棵想了想还是拒绝了黄哲的好意。
虽然坐在前后桌,可许棵和黄哲并不是很熟。
“要拿东西敷也不用你帮忙!”
绵绵又呛了黄哲一句。
黄哲的同桌看着这局面,默默的“啧啧”了几声,没说别的话。
许棵弯着嘴角笑了笑,也没有觉得难堪,只是觉得现在护短的绵绵真可爱。
“铃铃铃~”
早读的铃声很快就响起来了,已经高三的大家都很自觉的拿出了要读的课本开始早读。
许棵和绵绵也从抽屉里拿出要读的课本,翻到自己要背的那一页开始放声朗读。
早读之后要升国旗,高三的学生也得参加升国旗仪式的集会。
高三教学楼离学校的操场有些距离,得穿过高二教学楼的背后才能到集会的操场上去。
秋日的早晨微风徐徐,操场上的学生和老师都列着队伍迎风而立,望过去是一片整齐有序的景象。
这就是临城一中,素有严谨办学的美名。
就是陆子寻这样日常无所事事的懒散性子,在临城一中里也没有像别的学校的刺头学生那样,无人管教导致变成一个混混样。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早上好!在金风送爽的九月……现在进行升国旗仪式,请大家稍息立正,向国旗行注目礼,升国旗,奏国歌!”
操场上的主席台上主持人正在主持着升国旗仪式,大家在主持人的指挥下纷纷向主席台旁边已经降下的国旗看去,随着国歌的奏响看着鲜红的五星红旗冉冉升起。
很平平凡凡的一个周一,每次主持升国旗仪式的主持人都是高二推选出来的优秀学妹。
高二的学妹长了一副端正的好模样,朝气蓬勃的样子谁见了都会感慨一句青春年少的好。
“棵棵,集会结束后你要不要去医务室要点冰块敷眼睛呀?我陪你去呀。”
绵绵与许棵在班里的队伍里并排着,借着人群的遮掩,倾着脑袋偷偷说话。
“真的看起来肿的很严重吗?”
许棵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眼睛的红肿程度,明明出门前看起来还好,可惜现在没有小镜子,看不到自己的样子。
“嗯,是有点严重。”绵绵一脸正经的开始劝许棵:“还是用冰块敷一敷吧,今天有实验课,会有点费眼睛,可能到时候眼睛会疼的。”
不说疼还好,绵绵一说起来,许棵就觉得自己眼睛有些疲倦了,一上午的课过去,说不定还真的会疼呢。
“那还是去医务室看看吧。”许棵答应了绵绵的提议。
散会的时候,许棵和绵绵去和班主任说了要去医务室的事,得到允许后就避开回教室的庞大人群,走了操场边缘的路离开,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