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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想通

王之将倾 梦见稻谷 3365 2024-11-17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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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朱脸煞白,怒了,“花签都脏污了!”她抬起头来看向小空,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是姜影儿的侍女,素来在宫里颇受尊重,何曾见过这样放肆的人。

  小空道,“弄脏了你的花签纸,不好意思。不过看见别人打架吵架,你本就该把那些东西先收起来,而不是还铺满了一桌子在旁边忙活着——哼,装给谁看?”

  “你们在做什么?”姜影儿走进屋内。但见一片狼藉,大画桌裂了,花签纸洒了一地。众人见她进来,宋绯儿和另一个少女刚把阮秀扶起来,玄朱也走过来,那小空走回到虞盛光身后,一下子就分出两个阵营。

  阮秀忍耻道,“影儿姊姊,是我不好,弄乱了你的屋子。”

  姜影儿看向虞盛光。对方没有说话,平和的站在原地,眼睛清亮,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侍女随在她的身后,神态自然。

  她问宋绯儿,“这是怎么回事?”

  宋绯儿道,“也是阿阮太冲,但——虞姑娘的婢女确实刁蛮。”她们都是宫里的女官,是天之骄女,今日竟然被一个侍女打了——同为文殊阁的女官,宋绯儿虽性情平和,但这时候自然向着阮秀,问虞盛光,“虞姑娘,我说的公允不公允?”

  盛光道,“是阮女官先要打的小空。小空的力气大,以后我会教她小心些。”

  玄朱忍不住抢白,“那我们那些花签就白脏污了?”

  “住嘴!”姜影儿斥她。玄朱委屈得收住声。

  盛光态度诚恳,“这些花签纸是过年赠礼所用的吧?影儿姊姊如果不嫌弃,盛光也懂如何制签,一起做的话,几天就可得了。”

  姜影儿道,“可以。”话锋一转,“不过你的侍女以下犯上,宫里不比外面,最是讲究规矩,却是要罚。”

  虞盛光轻轻皱眉,“影儿姊姊若是想公事公办,也非不可。不过一来今日打架的是二人,又是阮秀姑娘挑衅在先,要罚不能只罚小空一人;二则姊姊是文殊阁的掌文女官,难道也司着惩处宫人的职责吗?”

  众人不料她竟如此较真,阮秀臊红了满脸,此时此刻,她倒是最不希望把这事儿公开出去的,姜影儿问,“你说阮秀先要打你的婢女,有什么证据吗?”

  虞盛光看向宋绯儿几人。她几个却都不做声,那阮秀屁股痛的紧,只红着脸咬牙撑着,小空却笑了,向前一步道,“原来这就是鼎鼎大名的文殊阁的女官们,”向虞盛光道,“小姐,奴婢愿意领罚。”

  盛光柔和着道,“无论怎样,她伤了,你却好好儿的,又砸了花桌子,罚也罚得。”小空应是。虞盛光便对着一直在旁边站着的宝穗道,“宝穗小公公,烦劳你领着她去尚官局领罚。”又问姜影儿她们,“女官人们还要派人去盯看着吗?”

  她几人都没有说话,最后姜影儿道,“好,就这样吧。宝穗,如果高尚宫有什么事要来询问,直接让她找我。”

  “是。”宝穗小机灵鬼儿,哪一头都不得罪,皆唯唯应下,虞盛光对她几人道,“阮女官不如先回去疗伤,色戒,你帮着玄朱把屋子收拾一下。”说着微微颔首,“失陪。”

  “不过是仗着陛下宠爱她。”一人道。

  “不要再说了。”姜影儿淡淡道,说这些没有用的有什么用呢?今日明显是对方之势压过了她们。她对阮秀道,“阿秀赶紧回去吧,请太医来看看,不要伤了骨头。”

  小空被打了十板子,送回来。虞盛光与色戒主仆二人安顿她、要汤药,宝穗和另个小太监一直跟着忙前忙后,玄朱在旁冷眼看着,没有再多言。

  晚上,姜影儿去未央宫当值,色戒来到卧室。

  “小空脾气躁,给姑娘添麻烦了。”她坐在床榻下首对虞盛光道。

  盛光问,“她伤怎么样?”

  色戒摇头,“不妨事,也没打得重。”

  虞盛光看着色戒,心里头却想到了豫平郡王。白天的那个吻,现在想起来仍有些不适,让人感到恶心,但是他却是与她定了亲的人,是她未来的夫君。至于申时轶——人和动物的区别就在于要知道羞耻和道德,所以无论从哪种角度,自己都不应该再放纵对他的莫名其妙的吸引。

  既然将道理想通了,虞盛光决定接受现实,好在豫平郡王大典后即要回临江,不会再有亲密的举动,而申时轶——有小空在自己身边,他也难再来纠缠。

  既然他们可以成熟睿智,淡定从容,那么她也可以的。而且她更重要的事要做。

  女皇下罢了朝,回到未央宫,见虞盛光听召候在殿内,笑着道,“哦呵小阿圆,你来了啊!”

  盛光忙行礼,“陛下圣恭安。”

  霍昭道,“起来吧。”走到屏风内更衣,一会儿换上燕居的宽松长裙出来,盛光见她,丹凤眼、琼鼻红唇,额头和两腮都微微突出,下巴方圆,虽上了年纪皮肤略有松弛,但仍可以想见年轻时是一名神采奕奕的美人。

  “看什么呢?”

  盛光微笑着说,“臣女在想,陛下年轻时候,必然风姿过人。”

  霍昭笑了,真喜欢少女这样缓缓儿说话,声音悦耳,灵慧动人的样子,那般柔和而尊贵,是大家子风范。

  “听说你们昨日在重华殿打架了?”霍昭让阿圆到隐囊上坐好,自己坐在螭纹透雕铺锦垫大榻上,叶柳儿跪在榻下三云上给她轻轻捶腿。

  虞盛光道,“也没有什么,我的侍女许是不懂得宫中的规矩,臣女已经让她去尚官局那里领罚。”

  霍昭问,“是豫平给你的侍女?他调理出来的人会不懂规矩?”笑了,撇开这话题,问她,“你在宫里住的习惯吧?有人刁难你就跟我说。”

  叶柳儿一边捶腿,一边拿眼斜着看虞盛光怎么回答。

  虞盛光起身道,“都很好。只是臣女仰慕陛下,这才央着郡王爷来到宫里。如今臣女也来了,见到文殊阁的姊姊们都敬慕得紧,臣女想能进到文殊阁,与姊姊们一道侍奉陛下娘娘,方不枉了这一生,有幸陪伴千古唯一的女帝。”说罢跪下身,大拜到地板上。

  女皇笑了,“小阿圆啊,你这小嘴儿倒甜的紧。”让她起身,看着少女微微泛红的脸,显然她说的是实情,这女孩子是真心想进宫做女官,陪侍在自己左右,语气更柔和了几分,“你却不用着急,对你,朕另有安排。”

  虞盛光疑惑,微微侧头,霍昭让叶柳儿退下,招手唤阿圆,“你过来,写几个字给朕看看,我要看看,你师傅把你教得怎么样。”

  申时轶回到值房,准备更衣,他的副将进了来,掩上门,“郡王爷,霍笙的右卫军这几日有几个人鬼鬼祟祟,行迹可疑。”

  “哦?”申时轶问,“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有跟踪常世子等人的,也有的去武侯铺子、牧畜司那里打听消息。”那副将将这几日打探到的消息详细说来,然后问,“他是管宫禁各门,却为什么要插手京城内的事情?”

  申时轶道,“霍笙做事不择手段,为伤敌一千,常常宁愿自损八百。大典将至,难保他会想出什么歪主意。你还是要盯紧点,时时向我汇报。”

  那人应是,自退下。

  他回到宁王府,在父亲的院子前看见了豫平郡王的侍从,不禁攒起浓眉。一个侍卫告诉他道,“豫平郡王来拜会王爷。”他嗯了一声,走进房内。

  申牧与宁王申重正在大榻上说话,申重对临江王府的兄弟俩素无好感,但又不敢很得罪他,更有那申牧与人说话,最擅长春风和睦,因此二人倒也坐了小半个时辰。申重一时觉得与申牧交谈轻松愉快,一时却又为自己的软弱心烦,下人一声,“郡王爷来了。”他方定下心,找到了主心骨儿。

  申时轶先向父亲行礼,然后向豫平郡王,“堂叔。”

  申牧看过来,两个人的眼睛对上,申牧淡淡的,“二郎果然是好人才,”对申重道,“堂兄生的一个好儿子!”

  申重觉得对方是话里有话,却听不明白什么,干干得道,“总归我们都是太宗爷爷的后代,正统的申家人。”

  “呵呵,”豫平郡王笑了,“谁说不是呢。”站起身,那朱色小科官袍上几乎没有褶皱,仿佛衣衫到他这里都要像水一样贴服了。他向申时轶看过来,“二郎,能不能陪我走一走?”

  申时轶微微一笑,对比丰神儒雅的豫平郡王,他的英武神骏,带着少年人不可一世的冲嚣劲儿,几乎令人不敢逼视。

  “呵,有什么不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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