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辛听见拍门声,跑去开了门。
门口是三个小男孩,跟焦远的岁数差不多大,都是一个小学的同学。他们经常在一起玩。黑炭认识,但是易辛不认识。
没等易辛出声询问,其中一个小朋友就义正言辞地出声道:“你是谁?”另一个从书包里摸出一根带着老鼠牙印的小擀面杖,浑身戒备。
易辛看着三个明显带着警惕和怀疑目光的小孩,面上的笑容都僵住了。他花了五分钟来解释自己的身份,甚至掏出研究生证验明正身。
三个熊孩子挤在一起研究证件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是你哥吧?明显比你沧桑啊!”拿着擀面杖的孩子说,说完还顿了顿,突然欣喜道:“我居然会用‘沧桑’这个词!”
熊孩子检查完易辛的证件,这才还回给他,走进客厅。
三人看见黑炭安然趴在沙发上,才真的放下心来,于是挨个在沙发上坐下。而苏幕遮则在第一时间让开了沙发,挪到了靠黑炭这边的沙发扶手上。
易辛看看沙发上三个娃一只猫一只鼠,叹了口气,搬了一只吃饭坐的椅子,准备坐下。
三个熊孩子姿势一致地看向准备坐下的易辛,把易辛看的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苏幕遮蹲在扶手上,看着两伙人面面相觑,不仅掩嘴偷笑。黑炭长呼了一口气,跳下沙发,来到冰箱前,跳起来打开冰箱。
“喔~~”
“还是黑炭懂事!”
“待客之道啊!大哥!”
易辛:“……”老子也是客!
最壮的小子一下就窜了过去,熟练地翻找。
“熊雄,我要芒果味儿的!”
“我要苹果味!”
熊雄用他的小肥手在里面翻找了一番,抽了三根棒棒冰出来。
三个熊孩子各拿一根棒棒冰啃了起来,易辛见他们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好主动问:“三位小朋友过来这是……”
“我爷爷说这里有人,但是焦远又好几天没去学校了,就过来问问!”其中一个文质彬彬的小孩说。
“你爷爷……”
“我爷爷是兰铁素。”楼下兰教授的孙子兰天竹说道。
易辛“……”笑容更加僵硬。
“焦家有点事,要离开一礼拜吧!”
“这样啊!”熊雄对于易辛的解释有点不太满意,但是又不能这样吃着棒棒冰回去,被他妈抓住肯定又要挨训。
“你是生科院的吧?我有个疑问!”熊雄问易辛,“我听说早饭不吃身体会吃屎,是不是真的?”
易辛:“……”尼玛心好累……
趴着假寐的黑炭:“……”熊孩子就是熊孩子!
扶手上的苏幕遮耳朵一下竖起,经典段落啊!他立刻跳去放零食的椅子上,掏了一会掏出一颗花生,爬回扶手,准备啃着零食看戏。
易辛正好学术性地解释完这个问题,正在总结:“所以说你说的这个观点是不正确的!”
“我就说我妈又唬我!”熊雄气愤地嚷着。
“你可以和你妈辩论!”兰天竹出主意。
“不行,会被罚跪搓衣板的!”熊雄丧气。
“跪搓衣板有什么?我前两天还跪过键盘呢,不跪掉那个空格键不准起来。”一边啃着棒棒冰的苏安说道。
“为什么?”
“为了验证王水是不是真的能溶解金子,我把我妈那个金叶子耳环扔进去溶了。”
易辛:“……”这败家孩子!
黑炭:“……”要说作为化学系的后代传承的力量太强大吗?
苏幕遮:“……”
苏幕遮的思绪有些飘散,想起他人身的小时候。因为父母感情问题,他也因为想要吸引父母的注意力做过好一段时间的熊孩子,什么把热水瓶从楼上丢下去听响声,撕了父母的书做纸飞机之类的事也不少做。
可惜,不管他是闯祸还是得奖,父母还是更关注他们之间的感情纠纷,对他不过是粗暴打一顿或者随手塞一点钱就打发了,于是他行事更加过份,差点就跟街头的小混混混在一起。幸亏他在读初中的时候突然醒悟,否则说不得他会闯越来越大的祸,然后落不得一个好下场。
苏幕遮把思绪又转回眼前,正好熊雄在得意洋洋地展示他腿上掐出来的红印:“这是我为了哭得真一点,自己掐的!我妈果然心软了,将原本的跪一个小时改成跪十五分钟~”
易辛,黑炭:“……”这个得意洋洋个屁啊!
苏幕遮:自己当年果然真他妈太天真了!
一个话题结束,棒棒冰还没啃完。
“哎呀,这就是焦远说的‘灰球’吧?”话题生硬地扭转。
苏幕遮正在认真地看热闹,却不曾想被这三只熊孩子注意到,顿时紧张起来。对柔弱的仓鼠小身板来说,熊孩子这种生物实在是需要远离的存在。
三小围着苏幕遮进行强势围观。
“哎?‘灰球’长的和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不太像啊!”这是经常溜进生科院实验室的兰天竹。
“果然啊!看上去胖多了!”这是对吃更感兴趣的熊雄。
“应该和小白鼠不是一个种类,我记得在哪本书里看见的。”苏安果然得到比较多的传承……不过下一句,“回头让焦远带‘灰球’来我爸实验室玩吧!”
苏幕遮全身瑟瑟,“救命啊!我不要去化学实验室!”
苏幕遮抱住自己的花生,鼓起勇气,趁着三个熊孩子还在围观尚未上手的时候,颤颤巍巍地爬下扶手,跑向黑炭。
“救命啊!老大!你小弟就要被抓去切片了!”
熊孩子看着小仓鼠跑走,倒也没有狠追猛打的意思。正好棒棒冰也啃完,他们也依依不舍地拉起各自的书包离开了。
离开前熊雄还认真地提醒黑炭:“最近大院里出了小偷,注意点,已经好多家被偷了。别把门禁卡借出去,也别让陌生人进楼!”
等三个熊孩子离开,屋里的一人一猫一鼠顿时觉得世界终于安静了。
黑炭这两天也折腾的够呛,再加上想起卫棱邀请他早上去锻炼身体,于是早早地就上床睡觉了。
深夜,易辛改完论文,正准备回客厅去睡沙发时,路过小柚子的卧室。借着客厅的光,看见那张儿童床上,一个大大的加菲猫娃娃搁在床中央,那只黑猫正躺在上面,一条腿蜷缩着,另一条腿横压在加菲猫的大大的贱脸上。而床头一个粉红色的枕头上,一只浅灰色的仓鼠四肢张开平趴在中央,背上的一条黑色毛发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一猫一鼠睡得正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