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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老者正沈溺与往日不可一世的风光回忆里。
然而易庭,则是眼露杀意地盯着面前老者,极力地压抑着内心激动的情绪。
这无关乎实力,而是一种遭遇了天敌的自然反应。
以易庭的年纪,或许连魔族究竟是什么都搞不清楚,然而自有修仙界历史以来,人魔两族的战争,就从未间断。
甚至每千年一次的大魔刧,都会关系到人族的存灭,因此亿万年来,这股敌对意识早已深植于每一位人族的灵魂深处,是一种挥之不去的阴影恶梦。
虽然易庭早已有些猜测,但当亲耳听到老者道出其身份,仍旧无法保持平静,更何况此时正在其识海之内,任何的波动都是无处掩藏。
渐渐地,灵识之海再起波涛,无边汪洋之上,泛起层层烟雾,此刻身在其中的两人,就像进入了蒸笼一般,眼前变得迷蒙一片,相互之间的身影都被云雾给掩盖了起来。
“冰。帝。蓝。天。寒。”易庭冷冷地重复了老者的名号。
“哈哈哈,我就知道,就算损落了数千年,冰帝的名头还是同样响亮,连你这样的小家伙都可以吓成这样,不错不错,哈哈哈。”
“………”
“吓得说不出话了吗?小子,老夫还没说够话呀,你可别给震傻了。”
“唉,算了算了,我就知道这名号不能随便说出口,下次得低调点……”
“啧啧啧,不过你这意念化灵的功夫当真令我惊讶,通常未到先天境界,是很难将意念实质化的,不晓得是否与阴灵根有关,有趣有趣呀……”
忽然间,冰帝大口一张,易庭识海中的云雾就纷纷窜入其嘴里,彷佛无底洞般,竟整整吞吸了一刻钟之久,然后回复到了万里无云的景象,重新现出了易庭的灵识之海,只是此刻浪涛却更加汹涌。
“你…你做了什么?!”易庭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嗯嗯,没想到你的灵识能量如此精纯,果然对我神魂有极大的滋养作用。”冰帝一副陶醉模样,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你…吞噬了我的灵识能量!!!”
“哎呀呀,就说你爱大惊小怪的嘛,改一改行吗?我刚刚吸收的,对你来说也不过是苍海之一粟,有必要这么小气咩,嗟…”
易庭那会轻易相信这老头所言,忙宁神感应下自己的状态。不过意外的是冰帝也未打扰易庭动作,反而闭目在一旁养起神来。
过了片刻后,大致检查完一遍,虽说精神是多了点疲累之感,但确实也未察觉出有什么异常情形出现,不过若要说能够放心,那自然是绝不可能的。
“你为何不干脆吞噬掉我的灵识,对于你神魂的修补帮助不是更大?!”易庭试探地问道。
“你听说过需要疗治半年的伤势,可以一口气将药全吃了,就能好得快点的吗?更何况是修为数万年的神魂,能够百年内回复神魂的损伤,就已算是相当快的了,这还不包括回复我原本神魂的强度。”
冰帝此时才睁开眼,神情较之前严肃了许多,继续说道:
“我晓得你在担心什么,不过刚才吸收了你一小部份灵识能量,一会儿就要进入沉睡,大约需要一天的时间才会清醒,有啥问题你就快问,也趁着这段时间想想清楚,这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因为我也没有选择,事实上若非你出现在此,大概再过个一两年,我的神魂也差不多要烟消云散了。”
易庭略一思索后,就直接问道:“我需要的是灵识不会被你吞噬的保证。”
“你对于神魂的认识实在太少,所以才会有多余的担心。要吞噬别人的神魂来强化自己的灵识,前题是要有本事炼化掉别人的神魂。我敢进入你的识海却不怕被你给炼化掉,是因为我的境界比你高上太多,就算你懂得炼化神魂之法,也会轻易被我给化解。但反之…”冰帝略顿了顿,强打起精神继续说道。
“我的神魂如今已是油尽灯枯,单单刚吸取了一小撮能量,就得沉睡一日才能够化为己用,但老实告诉你,随着我神魂的渐渐复原,吸收的灵识能量会愈来愈多,若是五十年内你的修为无法达到先天境界,灵识能量就有可能被我吞噬一空。”
“达到先天境界难道就没有问题吗?”易庭皱眉续问。
“先天境界的灵识强度,自然足够我养魂之用,虽然会耗损掉你大量的灵识能量,但反而有助于你锻炼灵识本源,长期来讲是大有裨益。至于我神魂损伤复原之后,你也不必担心会对你不利,届时我将重回此地重修元婴,你我就可以各走各路了。哈哈,最后一个问题,快,我困了……”
“若我死了你又会如何?”易庭赶紧追问道。
“你若死了,我也一起完蛋,之所以我的神魂能够千年不灭,依靠的是我肉身上所凝结出的一颗养魂珠,但不久前此珠功效已失,同时我也无力再进出别人的识海了,除非等到神魂伤势完全回复,现在你知道我的赌注有多大了吧。”
“好了,有其它问题等我清醒之后再说,最后再送你一句话,等你到了我这境界,什么人族、妖族、魔族的,都已没什么差别了,有时候你身边亲近之人,反而才是你真正的敌人。或许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敌人,但绝对不是现在,你好好想想清楚吧。”
说罢,冰帝老头就突然整个人往下掉,“噗通”一声沉入了灵识之海当中。
易庭望着老头子消失在视线中,不过此空间是其灵识之海,冰帝的一举一动都脱离不了易庭的感测,只见其一直下沉到了海底,然后很舒适地横躺沉睡。
易庭脱离了灵识空间后,脑中一片混乱,就坐在了通往祭坛顶端的石阶上发呆,不过没多久,脑海中突然又响起了冰帝老头的声音。
“再补充一句,你这儿挺舒服的,比起养魂珠要好太多了,我很满意,哈哈哈…”
“……”易庭再次无言。
“还有,我期待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敌人,因为那代表你跟我,都将是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
“真的睡了…别吵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