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老人不顾一切,就要来推徐恒,把他推开,以便关上门。
“老人家,您难道真的不关心你家侄孙,就这么眼看蒋大哥一家出事吗?”
突然,张横的声音响起,朝着老人喝道。
“什么?”
老人身形陡地一震,目光也猛地望向了张横:“你说什么?阿根家到底怎么了?”
老人虽然表面上对蒋阿根态度不好,但他心里终究还是关心他们蒋家的后人。要知道,如今在盐苍弄里,他们蒋家就只剩下蒋阿根这一脉了。其他人,当年因挖掘古墓时,都还没有结婚,根本没留下后裔。
此刻,听张横如此一说,确实是把老人给震惊了。想到蒋阿根深更半夜前来,这肯定是出了大事,否则不会这样。
一时间,老人的神情急剧地变化起来,目光又猛地转向了蒋阿根:“你这畜生,还不快说。”
“是,五爷爷!”
蒋阿根连忙回答,他也不敢隐瞒,把自己媳妇发了癫狂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五爷爷,金莲这次是真的完了,您一定要救她啊!”
“竟然是这样!”
老人虽然在此守护墓地已有许多年,基本上与外界隔绝。但是,对于族中的规矩,却是非常清楚,一听蒋阿根这话,顿时脸色也变了。
他可明白,村里凡是发了癫狂之人,那是被恶鬼诅咒了,绝无生理。
“难道你带他们来见我,就能救金莲?”
刹那的震惊,老人猛地反应了过来,目光望向了蒋阿根身后的张横四人,神情中却是现出疑惑之色。
“是的,五爷爷!”
蒋阿根点头如同倒蒜:“金莲发癫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他们,就是这位张先生救治了金莲,让她恢复了清醒。”
“是吗?”
老人的眼眸不禁一凝,望向了张横,脸上却是现出了惊疑之色。
“不错,正是在下救治了潘大嫂。”
张横神情一肃:“而且,在下是位风水师,也已看出,潘嫂的病根,乃是蒋大哥所住房屋受到了冲煞,虽然现在已暂时化解了这冲刑。但要彻底解决问题,却还得从根源上来破解。”
“哦!”
老人一震,目光猛地变得锐利起来,死死地瞪着张横,似乎想从张横的脸上,看出所说的话是不是真实。
张横坦然面对,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目光也直直地凝视着老人。
“那么,你们为什么来找老头子,难道阿根家的风水冲刑的根源,还与老头子有关?”
老人语气变得凌厉起来,他也已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只是,以他的经验,还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侄孙家的风水问题,会找上自己。
“老人家,根源当然与你本身没关系,但是,据在下的探察,它却似乎与您当年参与的挖掘古墓之事有关。”
这是众人早就想好的理由。张横此刻终于说了出来。
面对这个顽固的老头,不使点手段,要是说实话,只怕就是吃闭门羹,被他赶走的份。
“挖掘当年的古墓之事?”
老人浑身剧震,脸上的神色也刹那露出了痛苦中夹杂着惊悸恐惧的表情。
“五爷爷,您一定要救救金莲啊!”
这个时候,蒋阿根带着哭腔的声音求恳道:“要是金莲她出事了,宝宝谁来带?我们蒋家这可是真的完了。”
“唉!”
老人望望满脸悲切的蒋阿根,再看看张横等人,脸皮急剧地抽搐着,显然心里正做着激烈的斗争。
好半天,他长长地哀叹一声,推着门的手,也总算松了开来:“你们进来吧!”
“那就多谢老人家了。”
众人心中大喜,连忙鱼贯着跟他进入了屋里。
石屋里的摆设无比的简单,一床一椅一只箱子,东边还有灶具和一张桌子,角落里堆放了一些农具。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足见老人在此的生活,无比的清苦,与那些苦行僧一样,基本上没什么满足最简单的生活所需之外的任何东西。
老人进入了屋中,顾自在那张粗陋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也不给众人让座。大家也没在意,围着他站到了那里。
只是,老人坐下后,却是一声不吭地装了袋旱烟,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似乎是陷入了沉思。大家望着他,一时也不敢催促。
气氛突然变得很是沉寂,屋里那盏孤灯的灯火摇拽,窗外满山的坟包,还真有一种让人阴森之极的感觉。
“唉,说起来那事,已是很多年前了,我之所以会守在此处这么多年,就是因为,我心中充满了愧疚。是我对不起我那四位哥哥。”
半晌,老人终于抽完了一袋烟,这才缓缓地开了口。
众人默不作声,耳朵却都竖了起来。从老人的话中,显然当年肯定是发生了无比惨烈的事,这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甚至连蒋阿根脸上也露出了迫切之色。
这么多年来,老人确实是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叙说过挖掘的事。
他接下来也不再隐瞒,把当年的情况,详细地说了出来。最初的情形,与蒋阿根所说的那样,因为当年大灾,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所以蒋家五兄弟,就受雇考古队,进入地壑天沟挖掘古墓。
“那时,我们村和外面盐苍头村被雇用的人有五十多个。”
老人又装了一袋烟,一边抽着,一边继续道:“考古队是由一个叫什么爱教授的人带队,据说是什么大学的专家,那些成员全是他的学生。”
“爱教授四十岁的年纪,为人很是严肃。不过,他却非常谦虚,一直自称自己只是一条爱书的小虫。”
老人脸上现出了回忆的神色:“爱教授似乎对寻找坟地很有手段,一根尺子,一把铁铲,随便比划一下,就能确定一座古墓。地壑里的古墓,基本上都是他找到的,然后划定范围,让他的学生带队,然后就由我们去开挖。”
“本来,我们对地壑这个地方,都是充满了恐惧。以前老辈人流传此处是被恶鬼诅咒过的地方,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大家虽然在挖古墓,却一个个都战战兢兢,效率很是低。往往一座小型的古墓,十几个人都要挖上两天。”
老人讲术着曾经的过去,神情也渐渐平静下来:“爱教授见如此情况,便对我们说,什么恶鬼的诅咒,都是先前那些愚昧的村民以厄传厄传下来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他做考古这一行已快二十年了,从当年跟他的老师一起挖掘古墓,就从来没遇到什么鬼。”
“我们知道他这是在安慰大家,所以也不相信,工作的效率仍是很低。”
老人道:“爱教授眼见如此,不禁有些急了。后来,他不得不带了一个人来见大家,说那人是位他请来的法师,他已对此地进行过施法,这里所有的阴邪之物,都被法师清扫干净了。所以,让我们尽管放心,在此挖掘,绝不会有什么事。”
“法师?”
屋里的众人不禁都是一怔,大家互望一眼,神情都变得有些怪异。他们还真没想到,当时曾经出现过一位法师。
“是的,那人确实是个法师,穿着一身道袍。”
老人的目光望向了张文龙,貌似张文龙如今也是一身道袍的装束:“这人年纪看起来只有二十三四的样子,看起来很有一副清灵的仙风道骨,就象是古画中那些仙人童子一样,给人很亲切的感觉。不过,他从来不与我们说话,整天躲在帐蓬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显得有些神秘。而他也不管挖掘的事,只有在爱教授寻找古墓的时候,才会在一起。”
“爱教授说年青人名叫端木行云,他平时都称他为端木真人。”
老人喝了一口蒋阿根递上来的水,这才又道:“这位端木真人还真有些本领,他在爱教授介绍后,就给我们展示了一手。”
“当时正是清晨,虽然太阳已升起来了,但地壑中仍是非常的昏暗,我们都必须戴着矿灯,在旁边燃起火把,才可以工作。但是,端木真人手一挥,一轮太阳就突然悬浮到了大家的头顶,四周顿时亮如白昼。当我们举目看去,竟然看到了地壑外和地壑中,出现了两轮太阳。”
老人的脸上,露出了感叹的神色:“当时,我们就被惊呆了。那一轮出现的太阳,一直照到傍晚才消失。但是,见识过端木真人的手段,我们总算安心下来了。那天的工作效率也是特别的高,竟然比平时快了一大半。”
“剪纸成阳!”
张横的心头一震,脸色顿时变得很是惊讶。
从老人的述说中,张横立刻明白,那位端木行云道长,显然是一位真正的玄门高人,而且,修为已达四品。
要知道,剪纸成阳,是一项道家秘术,引天星之力,方可达到让纸片剪成的太阳,散发阳光。
在玄门秘闻中,就曾记载了一个有关剪纸成阳的故事。据说魏晋时期,中原发大水,无数百姓受灾。一位云游的道长,见此情形,便作了一幅画,到城中一名富商那里募捐救灾。
当地有一位为富不仁的富商,趁着大灾难大肆敛财,不但抬高粮价,而且还缺斤短两,让灾难中的百姓苦不堪言。
当他看到道人想要募捐救灾,心中自然是老大不愿意。于是,他就提出了一个要求,要道人在半天时间内,画出一幅当地的山河风景图。而且,图中必须有一百个人物。
以这样的条件,那根本是不可能办到的事。别说山河,就算图中的一百个人,也绝不是半天时间内可以画得完。可这个富翁就是存心要为难道人,要他在日落前完成此画,否则,他是一分钱都不会捐。
当时,所有人都暗暗咒骂这家伙黑心富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道人竟然是答应了。而之后发生的事,更是把所有人给震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