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贤明一喊,场中所有人的注意力刷地一下全聚集到了他身上。
“闭嘴!”
押着他的金超大怒,就欲举起枪柄给他来一下子。
不过,张横的声音传来:“放开他。”
金超一怔,但还是听从了张横的命令,把操贤明放了开来。
“老祖宗,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操贤明大喜,那里还会犹豫,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连滚带爬地就向老祖宗那边跑去,一边跑,一边凄厉地嘶叫,仿佛是个受了满腹委屈的小媳妇一样。
终于,他踉跄着跑到了老祖面前,卟通一下跪了下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了起来:“老祖,这小子太可恶了,我说老祖您请他,他就立刻翻了脸,把我当成了人质。”
操贤明把事情的经过简略地说了一遍,但完全不提及他仗势欺负乔正阳的事,反尔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张横身上,把张横说成了一个蛮不讲理,横行霸道的家伙,最后道:“老祖,请您为我做主啊!”
嘴上叽哩呱啦地说着,操贤明心里却是偷着乐。
在操家,他操贤明是老祖宗最宠爱的曾孙。平时,操家家人要见老祖宗,那都是要排队求见,还得看老祖宗有没有空才行。
但是,他操贤明却可以随时去见老祖,老祖宗对他是格外宠爱。也正是因为受老祖宗器重,他才能年纪青青,就负责起了操家的对外事务。更是因为有着这倚仗,行事毫无顾忌,横行霸道,从而有了混世魔王的称号。
此刻,他装出一副可怜相,在老祖宗面前诉苦。在他想来,以老祖宗平时对他的宠爱,那自然是会替他出气。到时,张横就算是有天大的本领,这次也得遭殃。
心中想着,操贤明脸上浮起了一抹阴狠的笑意,望向张横的眼神,也充满了怨毒和快意。他甚至能想象得到,接下来就是老祖大怒,一巴掌把张横象苍蝇一样拍死的惨烈场景。
果然,老祖宗的脸色已变得越来越难看,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嘿嘿,老祖终于发怒了,小子,去死吧!”
操贤明心里乐开了花。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情形,却完全出乎了操贤明的想象。
“住口,你这不肖子,平时乖张霸道也就罢了,今天老朽让你去请贵客,竟然也如此无礼,还敢在老朽面前信口雌黄。”
操家老祖操连云怒喝一声,陡地一个大巴掌就甩了过去:“你这孽障,以后老朽再也不想见到你。”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操贤明整个人如同是烂稻草一样,直摔了出去。
“啊!”
场中响起了一片难以抑制的惊呼,包括操家所有弟子以及四周看热闹的村民在内,谁也没有想到,操家老祖竟然会当众打操贤明。
“啊,老祖,我,我,我……”
操贤明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脸骇然地望向了自家老祖。
他是做梦都不会想到,最宠爱自己的老祖,会在这个时候抽他大耳光。
虽然刚才那一巴掌,操连云并没用上真元,但却也是结结实实地抽在了他的脸上。此时此刻的操贤明,脸已肿得如同是猪头,嘴角都汩汩地流出了鲜血,形象悲惨之极。
可是,让他更加惊骇的是:他听到了老祖话中的那句贵客。
“难道,难道老祖当时所谓的请,是真的请,而不是反过来说的?是真的把张横当贵客去邀请的?”
操贤明脑袋瓜子嗡的一声,差点直接昏觉过去。
自从当时接到老祖传来的命令,他一直以为,这是老祖说的反话。所谓的请,也就是把张横抓来。
所以,他这才会肆无忌惮。
可是,此刻看老祖的情形,这完全是他操贤明会错了老祖的意思。这岂不是说,自己这回是真的撞铁板了。
“唉!”
操连云目光瞟了操贤明一眼,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说实话,之所以会对操贤明格外宠爱,这完全是因为,当年操贤明的父母,因为操连云的一个命令,外出办事,却死在了外面。
这让操连云对操贤明心中有些愧疚。再加上操贤明因为体质的关系,无法修练玄门术法,只能终生成为一个普通人。
所以,操连云更是对他充满了怜惜。这些年来,也就放纵操贤明,对他在外所做的横行霸道之事,不闻不问,全当是没看到。
然而,今天这不肖子,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假借自己的名义,得罪了自己所邀请的贵客。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最让操连云无法容忍的是:这不肖子还在自己面前装可怜吐苦水,用连篇的假话欺骗自己,这完全是欺师灭祖的行为。
心中想着,操连云已是对操贤明失望到了极点,他那里还会再理会,目光转向了张横,双手抱拳道:“老朽操连云,家门不幸,出了如此不肖子孙,还请阁下见谅。在此,老朽先向阁下陪个罪。”
“操老客气了!”
张横微微一笑,却也不敢托大,连忙也抱拳还了个礼。
张横之所以当众放了操贤明,就是因为他在操家老祖身上,并没有感受到敌意。
只是,连他也没想到,操贤明竟然会当众反咬一口,以至于遭到了他家老祖的责打。
“呃,我的妈!”
但是,两人的这一举动,却已是把四周所有人给全部震憾了。
天啊!操家老祖宗,竟然对乔家的这个客人,如此的礼遇。这个年青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刷!
场中所有人的目光全聚集到了张横身上,望向他的眼神也已然不同了,多了一抹难以掩饰的敬畏。
“今日有幸能遇到阁下这样的高人,如不嫌弃,尚请阁下进屋一叙。”
操连云做了个请的手势。
“恭敬不如从命。”
张横也不客套。
当下,在一众人怪异的目光中,张横被操连云引入了操家老宅,向着最后一进的内院走去。
操家老宅外表虽然陈旧,但里面的布局却是非常的特别。张横一路走来,心中也是不禁暗暗点头:“果然不愧是玄门世家,这院内布置的奇门盾甲,确实是非同凡响。”
张横现在已完全可以确定,操家是一个隐世的玄门世家。
除了操家老祖之外,跟随他的那十几名操家之人,全是体内凝练出了真元的玄门之人。这足见操家底蕴的深厚。
不过,见识到了操家的实力,张横心中的疑问却是更加的浓烈。
不是吗?既然操家隐藏着这样的实力,甚至还有操家老祖这位达到三品顶峰的高人坐镇。那么,为什么遮天岭元兴王城的凶煞,直到自己来之前,依然存在?
操家到底是为什么,没有去改变那里的风水气运。这其中,难道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心中疑云重重,张横和操连云已来到了最后一进的一间客厅,跟随张横的刘健男以及乔正阳父女等人,都被其他操家人留在了外间。
客厅古色古香,甚至仍保持着隋唐时的一些风格,屋里并无坐椅,地面上放着几个锦团,家俱等物,尽皆是年代久远的古物。
果然,操连云跪坐到了一个锦团上,脸带微笑,望向了张横:“寒舍简陋,老朽从小更是禀习祖风,怠慢之处,还请阁下见谅!”
“操老客气了。”
张横学着操连云的样,在他对面的一张矮几的锦团边跪坐了下来。
亲自为张横泡好了茶,操连云的目光陡地变得炽烈起来:“操家有幸,今日总算等来了阁下这样的奇人,解了我操家千年的诅咒,请阁下受操连云一礼。”
说着,操连云向着对面的张横,深深地弯下了腰去。
“操老,不可。”
张横一惊,连忙从锦团上跳了起来。他可不敢接受操老的这一礼。
而且,操老的话莫名其妙,更是让张横心头大震。
什么叫操家的千年诅咒?为什么操老就认为,自己解了他们操家的千年诅咒呢?
难道?
张横的心头陡地一震,猛然想到了元兴王城的事。他的神情顿时变得难以喻意的古怪起来。
“操老,这次在下无意中进入了遮天岭的元兴王城,在那里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
张横微一沉吟,目光望向了操连云:“在下虽然有幸最后离开了那里,但是,仍有许多疑云未解,不知操老是否可以给在下解惑?”
“不瞒阁下,老朽邀您来此,正是想把元兴王城的一些事情,与阁下说明。”
操连云的脸色变得凝重无比,神情中却是现出了一抹苍凉的悲色。
“正要向操老请教!”
张横的神情一肃,再次跪坐到了操连云面前,心中也是充满了期待。
在元兴王城中,虽然最后借助天火,把那一片凶煞之地,烧为了灰烬。但是,心中的许多疑问,却是仍然无法解答。
为什么明明是一处极佳的风水宝地,却会被人改造成凶煞之所?为什么操家人明明知道元兴王城的存在,却在千多年来,并没有化解那里的凶煞,任由他们的先祖操师乞埋骨恶地?
还有,操家老祖刚才所说的千年诅咒,又是什么?
现在的张横,确实是期待得到这些问题的答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