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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雪鹊在今早下人的口中或多或少耳闻月轩璞是待嫁闺阁女儿的盼嫁人选,大月秦国的风云人物,风华与当朝太子并齐,合称两大俊面美男。还听说御史大夫的女儿为了她与他这门亲事而埋怨父亲的能耐比不过右相大人。
她虽一直都很讨厌恶心他,这会儿却说不清楚为何,心里有些许紧张。却连连在心里暗骂着自己,那不过是情紧之下施救的援手,岂能容人胡思乱想。
可谁叫妹妹那么出众,而那男人那么威武。
这一刻,她发现他不再那样可怖,分明具有旁人没有的男子气质,特别是那脸上戴着的月牙形面具,看起来使他独一无二,自有一股无人能及的威慑散发。
自己这是怎么啦?记得新婚之夜还拼了命的想逃离,这会儿却开始悄然改变初见的想法。
她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感到心跳得狂烈。可随即又想起在他房中见到兮紫烟时心里也是有过紧张的感觉,原来,在潜意识里已经把他当成了丈夫。
也许就是经过那香池行嬉戏的一幕,让她有了这观念。
就在冷雪鹊出神之际,一个尖嘴猴腮腹部微微隆起的妇人凑上前,细瞅着她的衣裙道:“这新娘子的喜装真好看!羡煞了嫂子。”
冷雪鹊便知这妇人是唯一的嫂子,叫刘玉倩。
“见过嫂子!”她敛了遥思,浅浅一笑,也装着婉秀清骨,内敛矜持,想夺回些注意力。
果然,应她这浅笑娇柔的姿态立即吸引了府中人的目光。
他们一边小声地议论,一边惊叹她宛如变了个人。
尽管月轩璞仍旧没有正眼瞧她,但她分明敏感地收到一个淡淡的一瞥。
这已经足够了,这男子傲气熏天,一瞥足以证实自己刚才多想了,再不济,分明也与妹妹不相上下。
刘玉倩顶着两个天生的黑眼圈,浓妆艳抹,那脸犹如涂了一层厚厚的瓷粉,说话妖里妖气,举止矫揉造作,与他一脸温厚威仪的哥哥一点也不相配。
命运真是捉弄人,那珠联璧合,郎才女貌原来只不过是那些文人骚客嘴里出来的美丽言辞罢了。
一番违心的言语,作为主角的冷雪鹊与月轩璞便在他们的簇拥下拾阶而上。
庭院内绿色葱葱郁郁,花朵娇艳绽放,而布局错落有致,一点也不逊于太尉府。
在楼廊,见到了赶出来相迎的杨逸白,他仍旧一袭素色白衣,被风吹得浮起跌落,风姿卓越,善意的眼神,脸上洋溢着谦和,在绿意盎然的廊道里恍若仙人,又是另一番迷人的气质。
他恭敬地拱手,“表妹与新姑爷回门了!”
冷雪鹊不敢直视于他,记得那新婚之夜的尴尬,可那袭白衣依旧能让她怦然心动,但她严记自己是月轩璞的新婚妻子,只是淡淡的一瞥,象征性的福了福身子,就与月轩璞目不斜视地不停地向前走去。
擦肩而过的白色,久久地残留在眼里,可她不能留下一个有意的眼神,只能装作未曾心跳过,只因她现在是身边这男子的妻子,真的很无力。
身后的杨逸白逐渐小去,可她仍是能感受到他那追随的关切眼神。
来到正厅,张氏与秦澜盛装坐于上首正等候新人。
秦澜身着深褐色暗纹流云衣袍,足蹬白底黑靴子,花白的发丝用一根玉簪高绾,而张氏则着对襟宽松暗红金丝双绣三色薹衣裙,低垂的发髻斜插一支如玉琥珀簪。
冷雪鹊依着心中印象,与月轩璞走到亦是站起来的秦澜与张氏面前施礼,“鹊儿、轩璞拜见父亲与母亲、岳父与岳母!”
秦澜职位上本比月轩璞略高,今日又是老丈人,当然不用出府迎接女儿女婿。
“轩璞、鹊儿起来!”秦澜一脸欣喜,双手扶向冷雪鹊与月轩璞,嘴里向冷雪鹊道:“如今,你已是贵为太尉夫人,这父女礼啊!也就私下里用得着,当着外人还是别施。”
月轩璞一阵的尴尬,本是同僚,又地位相当无几,这可好,现在低一辈了,可台阶还得给秦澜送上,“岳父大人言重了。这该是什么还得是什么!”
“瞧这女婿!多会说话!”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何况月轩璞年轻有为,英雄的美名远播,眼眶红红的张氏从旁边站着的丫鬟小秀手里接过一个按礼应给的大红包,郑重地递到月轩璞手上,那双老眼更是潮了,哽咽着道:“女婿轩璞!我女儿是毛病不少,但从小就懂事,心地善良……你可得好好照顾她……”
那红包又大又厚,超乎一般人家给的,说白了,相府一是不放心女儿,拿钱出气,二是感谢月轩璞接纳她的女儿,没在新婚之夜赶了出来,也暗示他好好待女儿。
张氏说着说着竟然泪流满面,伤心地抚起泪来。
“娘!看你说的。”虽初次见面,可冷雪鹊已经被妇人这一流泪震憾了,羡慕原身的同时有趣味地闪了眼月轩璞。
相府娘家的人这么和善,包括下人,而他及府中人呢!才进门不光别有用心地想赶走自己,就连奶妈都敢给自己下毒。
这一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此时此刻,面对托付女儿终身的丈母娘不知这男人心里是何想法?
月轩璞看着手中厚厚的红包,目光呆滞,心里好似沉甸甸的,而以他的个性本不想接,可这是不可免的认亲红包,不接还相反不好。
他把红包巧妙地塞到冷雪鹊的手中,硬着头发拱手向张氏道:“岳母放心!嫁到月家就是月家的人,轩璞会好好照顾鹊儿。”
“女婿堂堂男儿,万马将领,说话当然一言九鼎,小容!你就放心吧!”秦澜摸着胡子欣赏地看着月轩璞,朝张氏轻轻地安慰。
“娘!你偏心!给轩璞红包,都不给女儿!”实在不忍妇人再伤心落泪,冷雪鹊就愈加撒起了娇,反正平生没向人撒过娇,也不仿向这和蔼可亲的妇人撒撒。
最主要的是,月轩璞喜欢,她何乐而不为,让他别以为自己就一呆女,不解少男少女风情。
而且这回门,自是得在众人面前秀秀日子过得不错,起码夫妻恩爱。
她一瞅月轩璞又僵直地站立,眼中又是那种桀骜不驯的流光,便又和颜道,“轩璞!还不快快谢谢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