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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雪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每一根神经绷得紧紧的,霍地一扭头。
阳光刺眼,而那曾是后面的东南方向长得枝繁叶茂的枝头有异样的簌簌晃动,青色身影一闪消失,形如鬼影,危险就是从那地儿传来。
她紧张地奔上前,望着高高的青砖院墙欲上而不能,干着急。
风在这刻猛然大了,带来淡淡的陌生又曾闻过的气息。
真是走眼了,那酒楼相遇的算命先生竟是一个绝顶高手,可他为什么跟踪自己?身怀武功的太子走眼了吗?
那方位不远处就是闹市区,不过是一堵把官宅区围起来的墙。
她发足向身影消失的方位追去,长发飘浮,迤逦在风里。
人海茫茫,心口起伏,体力不支,早不见了留着小胡子的男子。
她眼眸撒下一片迷茫,而时辰不早,而且还得从偏僻的小门进去。那里不光只有一个下人值守,也紧捱着小菜园。
小小的碎银向草丛中抛去,迷乱了小门房的眼,他急忙扑去。
冷雪鹊捂住嘴,这方法真好,百试不爽,可比那投石问路管用。
若是投了小石子,眼神极好的便一眼识破,只会引起警惕,而且谁对石子都不会感兴趣,换成银子就不一样了,银光一闪,哪怕知道是一个圈套也要去捡,这疏忽,她早阴谋得逞了。
钱嘛!谁不爱。还得感谢张氏的教导,有银子就是好。
冷雪鹊强压住心里那股强烈的笑意,便趁着这当口一闪而进,以最快的速度抄捷径来到小菜园,就见羞花与闭月两人耷拉着脑袋坐在井缘,就如霜打的秧子无精打采。最令她惊讶的是,只一早上的功夫蓄水池与水沟已经弄好。
她神情一舒,哈哈笑了起来,便惊了两个丫鬟。四只惊喜的眼眸闪来,让她越发觉得她们好可爱。
“少夫人去了哪儿?奴们找你半天了。”
羞花噙着泪飞奔过来,闭月也紧随其后,却是眼眶红了。
新媳妇就这样偷出太尉府可是犯了府规,可若是没有人知道,谁来惩罚她。
冷雪鹊拥住羞花,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这几个丫鬟真好,也没白枉她留下,正好借着这一刻的感动而落泪,以免被两个丫鬟瞧出曾经哭过。
果然,她们并没有一丝怀疑,而她更是巧言安慰她们两句,也就让羞花回苑去拿套衣裙来。
她们俩这才注意到她着了一身的男式衣袍。
羞花眼里掠过一道害怕的流光,
也没问,慌不迭地跑了去。
闭月神情紧张地拉着冷雪鹊向屋内走去,嘴里问:“少夫人!你出府了?”
光线刹时昏暗,泥墙内几乎四壁空空,最里面摆了张小床,临窗一张破旧的小方桌,简单的被褥,还未拾掇,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飘忽着来自小菜园的植物清新。
冷雪鹊满脑子的小胡子男人疑影,感到他跟踪她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心事重重地走到窗前,就听得闭月继续叨叨,“这若让老夫人知道可怎么办好?”
她这会儿觉得闭月的嘴十分的碎,打断了思考,眉头一拧,解了腰间带,岔开放题,“这水池一早上就修好了?”
闭月过来帮忙,“大管家一大早就亲自在这儿监督,当然快了。”
动作神速,她又问:“今天天气不错,厨房应该动工了吧?”
闭月思索会儿,便答,“收工时曾听大管家说呆会儿开工,想是已经动工了。”
冷雪鹊借口要休息,支出闭月,盘腿在小床上试着吐纳,企图运功疗伤。
而据她一路细想下来,在酒楼之所以强制运用巫术就会有不适反应,原身这身体应该是传说中的耗损之躯,缺阳缺阴,嗜睡,时常游离于梦境,属半阴之人。
她进取的巫术属至阴,也就是说,倘若强制修练巫术,也会有成果,但有一点肯定的是,她越来越会陷入梦境中,有什么严重后果她也不知道。不过,前世的武术内功方法精妙,疗伤还是可以的。
。。。。
时间过得很快,思绪里还没多大一会儿,羞花就藏着掖着地拿来了一套冷雪鹊喜欢的若雪轻纱衣裙。
她便快速换上,又问了羞花鹊归苑的情况,羞花答,没敢惊动下人,怕招惹事非,只是她落雁沉鱼暗自在府内寻找,就连屋内的连城连壁以及婉春都瞒着,搪塞说她独自去了小菜园。
那连城与连壁想着小菜园好玩,早叫嚷着要来这儿,却又被她敷衍了事。
这会儿她们无事可干,就围坐在台阶下的石桌前绣花。
出了柴房那档子预想不到的事,苑中的下人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也难怪丫鬟们这般处理。
冷雪鹊放散了一头青丝,拍了拍羞花的肩头大赞,“处理得不错!还算机灵。”
闭月默默地后面给她随意绾了个不是很繁复的低垂发髻,没有首饰,也就用了自个儿的一根柔姿纱发带,巧妙地穿插如乌云的发间,从两侧缀下,而如月月粉的发带把着了一袭轻纱衣裙的她映衬着愈加俏丽出尘。
冷雪鹊把两套男装递给闭月,让她好好收着,却抱着月轩璞那件衣袍发起了呆。
柔软的袍子在手,好似那晚他光滑如温玉的脸庞,令她遐思翩跹,而考虑到羞花刚跑了一趟,就又让闭月把略有皱褶的衣袍拿去鹊归苑用木施晾起来。
她打算等这衣袍的皱褶平了后才送回碧海苑。
闭月开心地答应一声,拿着衣袍正要出去,她却喊住闭月,接着问羞花昨日送点心给月花前的情况。
羞花答月花前本没受什么伤,早好了,女孩子除了跑到后面的小池塘去玩,就是在屋内读书,确实乖了许多,看到那两盘点心高兴坏了,还一连的说谢谢姨娘。
冷雪鹊的心稍慰,从包袱中拿出那两套给月花前买的衣裙给闭月,让她晾好衣服后顺便给月花前送去,叮嘱别说刚在府外买的,就说早使了婉春出府购置。
橙白色相间、粉黄色相搭配的衣裙色彩艳丽,触手柔滑细腻,花草枝蔓图案更是逼真,是月秦南盛产的上好绸缎。
闭月欣喜地摸着那两套衣裙的布料,抬头向冷雪鹊道:“少夫人!小姐最喜欢新衣服了,她看见肯定高兴。”
她忧郁地望向窗外,心里直但愿如闭月所说,“她喜欢就好!”
“奴就这拿去。”
一大早就出门,挺累,也需要休息,冷雪鹊又上了小床。
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却是做起梦来。
梦里,夜色迷人,浪漫星空,一株大槐树下,月花前小鸟一般地偎依在她怀里,嘴里说着些懂事的话语。
没听清楚说了什么,反正她乐得嘴都合不拢,那意境,好似月花前与她冰释前嫌,好得就宛如母女俩。
冷不丁两声顽皮而稚气的娇语从窗外传来,惊了沉睡中着她。
“闭月!羞花!”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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