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峰架着飞剑快速向苍华镇方向飞去,拜小剑站在他的剑上。飞剑上站着两个人,还稳稳当当的在飞,而且速度不慢,让拜小剑觉得站在这东西上比坐在驴车上都舒服,让他有有一种宁愿站飞剑上哭,也不愿坐在驴车上笑的想法。不知杜青峰要知道了现在站在他身后的这小子的想法,会是一种什么表情。
陆青松驱剑紧跟在杜青松身后。两把飞剑拖出的流光,在这夜空下就好像两颗流星一般,一闪而过。飞剑的速度很快,起伏的山峦在黑夜中就像一条条巨龙,在他们脚下掠过,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这让拜小剑有一种快要飞升的感觉。
就在拜小剑沉浸在各种幻想中时,三人已来到苍华镇上空,在这样的高度看苍华镇,使镇子显得很渺小,而镇上的房舍都是黑忽忽的点。这一切都让拜小剑显得很快乐。
“你说的破庙在哪”
杜青峰的声音传来,把正在飘飘欲仙,沉浸在忘我状态中的拜小剑硬生生的拉回现实中。拜小剑看了看脚下,指着镇外的荒郊说:“就在那!”
杜青松就驱着飞剑向拜小剑指的方向飞去。飞到郊外上空时,坐落在一片荒草中的破庙就出现在三人的视野中,杜青峰和陆青松催剑向破庙落去。飞剑托着他们落在破庙门前的旷野上,剑就悬停在野草上方一点点处,杜青松让拜小剑跳下去,然后自己和陆青松也跳下飞剑,然后飞剑奇妙的变小了,他俩分别将飞剑收入袖中,这又让郭小小的震撼了一把。
落剑后,三人向破庙走去,进了破庙,并没有见到陆青山。拜小剑里外找了找,也没有,当他走到里屋时,婆婆竟然也不见了,这让他感到很担心,一股不祥的感觉笼罩在他心头。
拜小剑回到大殿,见杜青峰两人都用疑问的眼神看着自己,拜小剑指着地说道:“我走的时候他就在这里坐着。”
杜青峰看着拜小剑那肯定的眼神,知道他没有撒谎,便对陆青松说道:“我们四处找找!”陆青松点点头,两人便向庙外走去。
拜小剑追了出去,对他俩说道:“我也去,我婆婆也不见了!”他俩看了看拜小剑,没有说什么,又祭出飞剑,杜青峰跳上飞剑,对着一脸向往的拜小剑道:“上来!”拜小剑便屁颠屁颠的上了飞剑,那股力量又重新包裹了他,将他固定在飞剑上。此时,他们飞得很低,飞剑仅从野草上方一尺处飞行。两把剑相据十丈左右,但在夜幕下,仍然能彼此看见对方。
他们向远处搜去,搜了大半天,仍然一无所获。陆青松将飞剑向上提升了两丈左右,他望向下方的草地,远处一个大坑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驱剑向那大坑飞去,他飞到那坑的上方,只见那是一个七丈方圆的凹坑。但坑的正中心处却有一块突起,能容纳一个人站在上面,突起上的草都还在,但似乎被什么吸干了一般,已经枯萎了,与坑外的青草形成鲜明对比。这里显然有过一场激烈的战斗!这时,杜青峰和拜小剑也飞了过来,他们也看到了这个凹坑,都感到很惊讶。拜小剑说道:“这里我来玩过,没见过有这个坑哪?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杜青峰和陆青松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知道,这里曾有过一场激斗,而且时间就在不久前。以他们对陆青山的了解,这个凹坑应该是他的必杀技逆转乾坤造成的,但这与他以前使用这招所造成的破坏相差太多。但根据拜小剑的叙述,他当时的真气已经消耗殆尽,不然他也不会在距苍山只有三十多里的这儿停下来休息。更多何况他还将乾坤珠中的乾珠给了拜小剑,那么他用逆转乾坤只有这么大的破坏情有可原。那么,凹坑中的那个突起又说明了什么?只能说明他当时的对手硬抗下了这一击,而且似乎被伤的并不重。这样一来,陆青山真气必将耗尽,那只要对手还有一点战斗力,结果可想而知。
他两人都不想再想下去,他们不相信他们一辈中的佼佼者已经死去,特别是他们两个人,更不能接受他的死,因为他们对陆青山都心怀一丝愧疚。
那是三百年前,他们还是弟子辈的时候。陆青山是他们这一辈中当之无愧的佼佼者,他对道学的领悟和在道术上的造诣都是手屈一指的。
当时的他意气风发,他深深爱慕着自己的师妹徐瑶,但当他得知自己喜欢的人已经爱上了别人,而这个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大哥陆青松时。便一蹶不振,日渐消沉,终日与酒做伴。在那随后的几年内,一个叫修罗宗的神秘组织迅速崛起,并图谋将天下正道一举歼灭,且欲建立起一个只修修罗道术的天下。
修罗宗的猖獗,是建立在一定的实力基础上的,修罗宗的邪术异常霸道,尤其是他们的宗主天下霸唱,更是强横如魔君。当时没有哪一个门派敢独自正面对抗修罗宗,这使得修罗宗的气焰日益嚣张。
修罗道的强盛,使天下正道成立了前所未有的强大结盟。当时由天罡山、苍山、伽蓝寺、幽兰谷、隐修阁五派组成的正道大军与修罗宗在枫谷展开了殊死大战。战斗持续了五天五夜,打的异常惨烈。修罗宗的人几乎全军覆没,而五大派也各自伤亡惨重,但因为天下霸唱被重伤将死,修罗宗仅剩的十几人拼死将他带出战场,后来不知所踪。没有一派提出追杀天下霸唱,因为修罗宗剩下的那些人实力非同一般,就算追上,不免又是一场生死搏斗,更何况修罗宗已被剿灭,而他们宗主也是一个将死之人。所以五大派当便解散了结盟,各自回去修养生息。因为陆青山在枫谷一战中表现异常骁勇,而且当时苍山掌门张云中被天下霸唱重伤,整个苍山派也受创不轻。所以回到苍山后,张云中就要宣布将自己的掌门之位传给陆青山,但陆青山自从知道徐瑶喜欢的是自己的大哥时,便经常云游四海,他不希望自己面对喜欢的人,却不能和她在一起。陆青山推掉了掌门之位,但苍山不能没有掌门,于是掌门之位便落在了大师兄杜青峰的身上。杜青峰和陆青松就这么静静的在夜空下回忆着往事,拜小剑就在他们身边呆着。
起风了,一片云彩遮住了月光,杜青峰和陆青松突然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变得十分警觉,因为他们从风中嗅到了一丝血腥味。
拜小剑被他俩突然间的警觉下了一跳,只见陆青松指着一块野草说:“那边!”说完便向那里飞去,杜青峰也跟着飞了过去。在距凹坑六十丈左右的地方,他们发现在杂草中睡着一个人,他们立马落了下去。他们落在那人旁边几尺远的地上,杜青峰两人将飞剑拿在手中,走到那人跟前。这时云彩散去,借着月光,他们发现这只是一具尸体,但这具尸体十分怪异,就像是被吸干了一般,只剩一副干瘪的躯体了。这时,拜小剑也看到了这具尸体,这衣服是?“婆婆!”他大叫一声,便昏死过去。
这具尸体就是拜小剑的婆婆,只是被吸干了,但那衣服确实是婆婆的。由于饥饿,加上这一惊吓,拜小剑便昏死过去了。杜青峰和陆青山相视一眼,心中不免对拜小剑产生一丝怜悯。
“把她埋了吧。”陆青山说道。
“恩”
他们把瞎眼婆婆埋了之后,看拜小剑还没醒,陆青山把他抱了起来,两人祭起飞剑,向苍山飞去。
苍山山顶,苍山派的一间房舍里,拜小剑正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嘴里不停的喊着:“婆婆、婆婆…”突然他大叫一声,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不停的喘着粗气,一身的冷汗,他又做恶梦了。
就在拜小剑叫了一声后,一个女人推开门进到屋里来了,这女人也是一身如雪白袍。她走到拜小剑床前站定,看着拜小剑说道:“你醒了?快躺下,你太虚弱了!”
拜小剑看了看屋里,房间不大,摆设也很简单,就一张桌子,一条板凳,一张床。随后目光便落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一张美丽的容颜清新脱俗,而此时这张脸上却充满了关心之情。
拜小剑向这女人问道:“我这是在哪?”
那女人说:“这里是苍山,你前天晚上昏迷后,青松他们就把你带回来了。你己经昏迷两天了,现在一定很饿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你先躺下休息吧!”女人说完便向门外走去。
“喂!”拜小剑叫住了正要出去的女人,问道“我婆婆怎么样了?”
那女人回过头来看着拜小剑,眼中充满了怜悯,她己经从陆青松那里知道了拜小剑的事。她对拜小剑说道:“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其他的以后再说。”说完她不等拜小剑再问,便己出去了。拜小剑望着关上的门,发起呆来。不一会儿,那女人便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粥,陆青松跟在她后面也进到屋里来。
那女人坐到拜小剑床边说:“快,把这碗粥乘热喝了吧。”
拜小剑摇了摇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站在一边的陆青松。陆青松对那女人说:“你先出去吧,我跟他说。”
那女人点点头,看了眼满脸无神的拜小剑,起身将粥放在桌子上,叹了口气,便走出去了。
陆青松见她将门关上了,他端起桌上的粥,走到床边。对着拜小剑说道:“你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把这碗粥喝了吧!”说着把粥递给拜小剑。
拜小剑并没有接,他问道:“我婆婆她怎么样了?”
陆青松也深深叹了口气,将粥放在桌上,缓缓的对拜小剑说道:“你婆婆她已经过世了!”拜小剑本来还心存一丝希望,但听到陆青山告诉自己婆婆已经死了,他一时间还是无法接受。眼泪从他的眼眶滴落时,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陆青松接着说:“我们已经将她安葬了,你不要太伤心。以后你就在苍山住下吧,如果你想学习道法的话,我可以教你。”
拜小剑听到这个苍山长老级的人物说苍山派愿意收留自己,而他还能教自己道法,并不是很兴奋。他只是淡淡问道:“你们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陆青松看了一眼拜小剑,说道:“看你婆婆尸体的情况,应该是三百年前修罗宗的一种秘术所为。”陆青松说到这里,他看到拜小剑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彩,而拜小剑嘴里也不停的重复着“修罗宗”三个字,然后他突然抬起头,用坚定的目光着陆青松道:“我想拜你为师,学习道法!”
陆青松看着拜小剑一脸向往的神色,只说了两个字:“可以!”然后他转过身说道:“我去叫人给你拿一套衣服过来。”他看了眼桌上的那碗粥,又说道:“如果你想报仇的话,首先我希望你把这碗粥喝了。”说完他便走了出去。拜小剑望着再次关上的门,他想着陆青松的话,下床来到桌边,坐在板凳上,一勺一勺的喝起粥来。但吃着吃着,眼泪再次从眼角划落,泪水滴在碗里,他也觉察不到。想起自父母死后,他就与那瞎眼婆婆相依为命,虽然他们并不是真正的亲人,但一年多的相处,两个孤独的人早已经将彼此视为最亲的人。而现在,他们却阴阳两隔,命运再次让拜小剑孤独。想着想着,郭小山趴在桌上失声痛哭起来。拜小剑哭了一会儿,但一想到陆青松说的那个修罗宗,心中便充满了愤怒与仇恨,他要报仇!他要让杀自己婆婆的人,付出生命的代价!他要学习道法,他要让伤害他的人知道,让上天知道,自己并非任人踩蹋的蝼蚁,也不是命运可以虽意摆布的玩偶,他要改变这一切。想到这里,他就端起面前这碗混合着泪水的粥,一口一口吃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