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正低着头梳理头发,因水声作响,却是一点未听得玉瓒的脚步声走近。她还在盆里,拿着象牙梳,一下一下地认真梳着自己的长发。玉瓒咬着牙,在一侧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什么叫尤物,他算是见到了。一股难抑的男性冲动在他体内勃发。他紧握着拳,死死地控制住心里的驿动。终于,安歌梳好了发,将头转向一边。终于无可避免地看到了玉瓒。
毫无预料地,安歌的口中发出一声低呼。她躲在盆里,死死抱住胳膊,一双惊恐不安的眸子,却还是盯着玉瓒:“请你出去,出去——”
玉瓒见了,真的想将她一把揽入怀中。但他到底克制住了。“云安歌。本王难道就没有见过女人么?你的身体,也算不得最佳。”见她惊慌,玉瓒更是着意表现出淡定。
“既然没有什么好看的,你更应该出去——”云安歌闭着眼,只想玉瓒快些离开。同时,心里也在懊恼:春苓啊春苓,我是吩咐过你给他网开一面的嘛!可没说让他进来看我洗澡呀!
她结结巴巴地又叫道:“春苓,春苓——”
玉瓒就笑:“别叫了。我来的时候,她就不在。想必,是趁你沐浴,躲去哪儿玩去了。”安歌听了,心里更是叫苦,心想:要是这厮不走,那可怎么办?
想想,她又睁开了眼。透过指缝一看,玉瓒果然没有就走的意思。反正房内也无第三人,安歌不禁将心横了一横。她换了副口气,对着玉瓒道:“王爷不走,莫非要和我共度春宵?”
玉瓒听了,忍了一忍,但却诚实无比道:“不错。本王的确有这样的意思。”
云安歌听了,心里大惊。待又斗胆看了玉瓒,发现他脸上并无半点玩笑之意。这令安歌的心里更是惊惶。如果——如果他要是强要了她的话——
“王爷还是走的好。想必王爷不曾忘了自己的说过的话。”安歌在盆中,还是强令自己镇定。
“哦?本王说过什么?”玉瓒意兴盎然地看着安歌。
“怎么?你竟忘了?你不是说要将我献给太子的吗?我还未入东宫,你怎好强占与我?”安歌尚且据理力争。
玉瓒听了,不禁好心情地轻轻一笑。“云安歌。此事本王当然记得。但本王可没说过,好将你白玉无瑕地献给太子!”玉瓒有心吓安歌一吓。
安歌听了,果然恐惧。因此更是紧紧抱住了胳膊,战战兢兢道:“如此,如此说来,你当真要强占与我?”
玉瓒听了,还是笑:“你虽然瘦弱了一些,但还是勾起了我的欲望。反正房内无人,此刻咱们不如就共赴春宵!你放心,我一定会使你满意的!”玉瓒说着,果然就上前一步,伸出手要将盆里的安歌抱起。
安歌真的要昏厥了。她抖索道:“王爷要我,我自当顺从。但还是情王爷想好了。这世上终究没有后悔之药!”
玉瓒听了,更是开心,因又对着安歌道:“放心。本王行事从不后悔。”
安歌听了,终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玉瓒果然将她从盆里抱起,但与此同时,却也给她身上添加了一件衣裳。玉瓒搂着安歌,情不自禁地在她脖子上一吻,口里说道:“安歌,我记住你的气息了。”
因着玉瓒的一吻,毫无男女经历的安歌,当真要昏厥了。岂料,玉瓒只是给她穿好了衣服,还是将她放在了床榻上。他在她耳边低低道:“安歌。我总是会要了你。但现在还不行。”见安歌的手颤抖,竟是无法给自己穿好衣服。玉瓒不禁一叹,弯下腰来,亲自将安歌的衣服慢慢地系好。安歌的衣服刚穿好,春苓就刚好进了来。见了玉瓒,春苓讶异地行了礼,说道:“王爷在这?”随即,春苓看了一看坐在床边的安歌,打量了一番,却是笑道:“小姐沐浴好了?呀——头发还是湿湿的——”
玉瓒见春苓进来了,方对着安歌道:“我走了。你务必将自己养胖一些。忘了告诉你,太子和我的口味大同小异。你若胖些,他见了你只会更喜欢的。”玉瓒说罢,便又对着一头雾水的春苓道:“好生照顾小姐。”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待玉瓒走后,安歌还是紧抚着胸口,惊恐未歇。春苓便道:“表小姐,你怎么了?可是洗澡水冷了的缘故?”说着,就拿着一块干巾子,立在安歌一边,要与她将头发拧干。安歌就道:“春苓。你到哪里去了?以后,你不要不声不响地就溜了。”
春苓听了,知自己做错事了。便对着安歌道:“小姐,是我错了。”春苓是个鬼灵精,见安歌的脸一直红红的,忽然想到:莫非,方才王爷进来时,可巧看见小姐在沐浴?因此,春苓又淘气道:“表小姐,王爷究竟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安歌听了,就道:“春苓,你需记住我的话就是。不该问的不要问。”说着,头却是低得更低了。
暮春一过,却是初夏了。这些时日,玉瓒又命人给安歌送来一些入夏的衣衫。这天晌午,安歌无事,便一个人出了屋子,去了王府后头一个僻静的小花园。算来,自己在玉瓒的王府已然呆了快两个月了。自打那一日从宫里出来后,玉瓒并未再提去太子东宫一事。这真的叫安歌不解了。她想:或许玉瓒是有什么事牵绊住了?这一月以来,他总是早出晚归,见他一面,却是不大容易。
这几日是大雾天气。虽则到了黄昏,但王府后头依旧是模糊不清的一片。这飘渺的大雾天气,更是让安歌想起在熙宁的日子。熙宁国不大,整个皇城大半建在山腰,山中雾气浓重,一年倒有四五个月,是雾霾天。因此,看着燕王府处处皆是虚无的一片,真的叫安歌心里,感伤不已。她看见前方隐隐约约有一座小亭,小亭四周雾气缭绕,衬托的亭子如在仙山之上。安歌刚要进亭子,忽听亭内一角,有低沉的笛声传来。笛声悠扬婉转,只听得安歌停下了步子,怔住了。
但好奇心乍起,却是不易散去。况玉瓒这几日也不在府中。因此,安歌倒有心去结识一下亭中吹笛的逸人。为了不惊动此人,安歌只是将脚步放得轻缓。待进了亭中,安歌果然见了亭中有一白袍人。白袍人立在亭中一角,手中抚笛,静静吹奏,如入无人之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