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宁慢慢推开她,那强硬而又冷漠的态度,深深刺痛了童久久的心。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他的弱点永远只能被自己掌握,谁胆敢侵入他的领域,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你出去吧,久久,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伤害你。”帛宁让童久久走。
“宁哥哥……”童久久还想再说什么。
“出去!”帛宁口气强硬。房间的空气再次凝固,冷飕飕的。童久久眼眶红了,帛宁却视而不见,眼睛只看着桌面。桌子上那些照片拍的很清晰,心爱的女人对着别的男人笑得那么开心,连童久久都不堪忍受,帛宁却死死盯着,好像要从上面找出蛛丝马迹来。看一次,就伤一次,他的心该有多痛?
从帛宁房里出来后,童久久扶着栏杆,双眼红肿地看着那扇厚重的红木云门。她爱帛宁,可是帛宁不爱她,他真正爱的,只有那个一直伤害着他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付出的永远不能得到相同的回报呢?她连回报都不想要,只想让宁哥哥开心。
那个女人居然敢这么对宁哥哥!明明已经出了国,不如就死在国外好了,为什么要回国?被宁哥哥发现后,还敢摔了手机,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吗?看来从一开始就是个骨子不安分的贱女人!亏她还想着不如委曲求全,让那女人跟宁哥哥团圆,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童久久收起眼泪,银牙暗咬红唇。她十几岁就被帛承贡宠得心狠手辣,骄纵异常,也知道很多事情,不能靠嘴劝服,只有动手才能解决。
白非衿,你不该回来,也不该伤宁哥哥的心。我可以承认自己是彻头彻尾的输家,但是我决不允许你得寸进尺!
童久久拿出一直带着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那个号码在帛宁面前是禁止的,帛宁说过不允许她再和帛承贡接触,但是父女天性无法完全抹杀,所以童久久还是背着帛宁存下了这个号码。
她可以为了帛宁付出一切,但是在她心里,宠爱她十年的父亲,也占据了她心里的某个角落。她不能完全割舍,只能用这种方式默默给予余下的爱。
帛承贡自从在董事会惨败后,就很少露面。并不是他心甘情愿将公司拱手相让,而是帛湛的病情恶化,已经有好几次下了病危通知单了。帛承贡再愤怒再有野心,也只能暂时偃旗息鼓,先治好帛湛再说。
他此刻正在美国。
接到童久久电话时,他正拿着勺子喂帛湛吃粥。帛湛几乎没有食欲,瘦的皮包骨头,只有在他强烈劝说下,才勉强吃一点。听到手机铃声响,帛湛抬起眼睛,苍白的嘴唇露出一丝微笑:“爸爸,你电话来了。”
“好,再吃这一口我就去接电话。”帛承贡见儿子想借机不吃饭,心中叹了口气,匆匆喂完,然后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久久。”手机屏幕上显示女儿的名字。
久久天真无邪,被帛宁哄骗着与他作对,实在可恨。但女儿是无辜的,该死的是帛宁,那个血液中留着贱人肮脏血液的畜生,将他害的一无所有。帛湛病情恶化,与他脱不了干系!要不是帛宁执意复仇,在关键时刻抢走了白非衿,他的心血也不至于毁于一旦。要知道,白非衿身上有着帛湛需要的肾,可她一朝失踪,换肾手术做不了,帛湛就只有等死!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童久久口中突然冒出一个名字,让帛承贡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鸷沉默。
“白非衿居然又回来了,还深深伤了宁哥哥的心,我恨她,我要让她死。只有她死了,宁哥哥才会好起来。爸爸,我需要你派几个人给我。哪怕赔上我的一生,也要除去这个贱人!”童久久谩骂起来。
“久久,你不要冲动,先慢慢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帛承贡看着玻璃窗那边安静沉睡的帛湛,久久的话源源不断传入他的耳中,于是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
帛湛的希望,回来了。
“久久,我明天回国。之后的事不要你动手,免得玷污了你的双手,惹上麻烦。我会替你做好一切,懂吗?”
“谢谢爸爸。”
童久久挂上电话,脸上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白非衿,你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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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与安暖相聚,白非衿很高兴,喝了不少酒。她酒量很小,几杯下肚就醉的面红耳赤,说话含糊不清,走路东倒西歪。安暖嗤笑了几声,也一头扎进连嘉俊的怀抱里,人事不省。
连家两兄弟苦恼地对视一眼,各自扶起一位醉倒的美人,走出了酒吧。
已经很晚了,大街上冷冷清清,浓浓的夜雾,一溜儿的路灯,霓虹闪烁。在岔道口,几人就要分别,一对朝左,一对朝右。连嘉俊与连翘已经聊了许久的天,所以并没有额外的话要说,各自回家。
连翘担心白非衿不舒服,将她背在背上,慢慢走着。
白非衿的气息吐在他的脖子上,隐隐像是有着某种诱惑。连翘笑道:“小醉鬼,你可不要趁机吃我豆腐,小心我报复你哦。”
白非衿浑身酒气,唇中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词,手臂软软地环着连翘的脖子,是非常亲密的姿势。连翘说一句话,她回一句话,虽然根本就听不清,但连翘还是很高兴。
突然白非衿挣扎起来,很不舒服地哭泣着,连翘知道她要吐,连忙放她下来,将她扶到路旁的一棵树边。白非衿抱着树,大吐特吐,长长的头发凌乱地垂在空气中,瘦削的肩头不时颤抖,偶尔有几声痛苦的呜咽。
连翘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见她吐的差不多后,帮她收拾干净:“你呀,天天爱找麻烦,喝不了那么多就不要逞强。”
吐过一回,白非衿神智稍微清醒了一点,见连翘埋汰她,仰着脸醉笑:“我高、高兴嘛,高兴也不让喝酒,那什么、什么时候能喝?”
“好好,你高兴就好,想喝就喝吧,我错了,我不该说你。快点来我背上,我背你回去。明天还要搬家呢,你这个样子怎么也得赖床,苦命的我哟……”
白非衿又软软地趴在他身上,痴痴笑道:“呵呵,你本来就苦命……你生不逢时,性格恶劣到天理不容,爷爷不疼姥姥不爱,你心理变态扭曲,以别人的痛苦悲伤为乐而且还停不了手……你这样的人,活该,活该没人爱!”
“我怎么就活该没人爱?我不久爱了你一个麽白大小姐?”连翘听她胡言乱语,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还敢反驳!”白非衿双手拉住连翘的耳朵,拽了拽,连翘立刻惨叫“啊啊好痛!我错了姑奶奶,我不该反驳的,你继续说吧我绝对不插嘴了!”
白非衿醉醺醺的哪里听得到他的话,松了手又软绵绵的了。
她微微睁开眼,看着天上寥落的星星,头好晕。耳边一直有人说话,闭上眼却变成了那个人的模样。孤独,高冷,决绝,毁灭。她不敢睁眼,怕一睁眼,那个人就冷冷地转过身,再也不出现了。
“我听说,说谎作恶的人要坠入阿鼻地狱,受火山油锅煎熬,你做了那么多坏事,恐怕难逃此劫……住手吧,不要再这样下去了,我已经,已经受不了了……”白非衿眼睛漫上水汽,晶莹的映着最黯淡的那颗星:“放手吧,你已经报仇了,许多人付出了代价,许多人痛苦着,你该高兴该满意了……为什么非要这样,我明明这么想你,却见不到你。我只是希望你变成好人,跟我安安静静得过一辈子,很难吗?”
她低声喃语,似乎在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说给星星听。她混沌的大脑好似一团浆糊,前世今生交杂,思绪飘飞,没有逻辑。
连翘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背着她,两人的倒影被路灯拉的长长的,悠长深邃,孤单寂静。
“你还是想着他,谁?”连翘扭过头,两人的脸隔得很近,越近,看得越清,心也就越痛。
“你啊……我想着你,你却不屑一顾……非,非要用那种方式击溃我所有的信心和勇气……我这么爱你,帛宁。”
帛宁,呵,她爱他,一直都爱着。
本来就很清楚的事情,从她口中再次被提及,连翘心中五味陈杂。他闭上眼,忽略心中的酸涩,再次走路。背上的白非衿软而轻,前方的路却那么遥远。家,家在路的尽头,上了楼梯,还要开门,开了门,还要进卧室,卧室的床是他早就铺好的,被子还融入阳光的香气,芬芳灿烂。
白非衿的泪水顺着清秀的脸滑落,滴在连翘的脸上。连翘阴柔俊美的脸,挂着几滴清澈的泪水,不是他的泪,胜似他的泪,绝望而悲哀。
他将白非衿放倒在床上,伸手为她盖好被子,白非衿神情痛苦,一直很不舒服地动来动去,嘴里还叫着那个令人心碎的名字。她也许不知道,她在梦中,已经伤了多少人的心。
连翘的手指停在她的唇上,慢慢摩挲着。白非衿的唇形优美,饱满,肉感十足,摸着非常舒服,且总是不由自主的翘着,好像随时准备接吻一般。连翘迷恋着她,对她的每一部分都渴望,越是无法得到,越是不甘心。
“我爱你。”
他低头在白非衿耳边道,眼神痛苦而迷茫,唇贴在白非衿耳垂上,火烫而又缠绵,一路朝着唇舔舐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