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衿眼中藏着泪水,第五次说:“疼。”
帛宁将粥碗放在一边,左手像钳子般攫住她的下巴,微微使劲,迫使她张开口,右手飞快舀了一勺粥,给她灌了进去。白非衿脸上滚落一串泪珠,抗拒着要吐出来,可是帛宁捂住她的嘴:“吞下去!”
帛宁强势胁迫的语气早已深入她心,她喉头微动,将那一勺温热白粥吞了下去。刹那间她只觉得有万根针扎着喉咙,尖锐刺痛,她额头冒出冷汗,恍惚间听见自己哭泣起来。
真的好疼,帛宁,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她不能开口,可是帛宁却懂得她的意思:“白非衿,就算你疼死,也要给我把粥吃下去!不肯走出幻觉,就算活活疼死,也是你活该!”
是啊,我是活该,可是,与你何干!
我宁愿饿死,也不要在你手上吃粥,我宁愿疼死,也不愿你来怜悯!
白非衿颤巍巍伸出手,抓在帛宁的左手臂上,指甲深深嵌入,越来越深,直到流出血来。
帛宁不为所动,一勺勺喂下去,每当白非衿要吐出来,他都会及时阻止。
喂粥就这样痛苦艰难的进行着。
碗里的白粥去了大半,帛宁唤来下人把粥碗端下去,又吩咐倒水,拿着一只温热的白毛巾,细心擦着白非衿的脸。
白非衿喘着气,头发散乱,在枕头上扑开一朵乌黑的番花。
“还疼吗?”帛宁的手指滑过她的嘴唇,软软的,显了血色。
白非衿觉得全身都有了暖意,虽然很淡,但比之前好受得多。她伸手格开帛宁,怨愤地看着他:“我恨你。”
帛宁手一顿,俊美苍白的脸流露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痛苦:“我知道。”
白非衿的眼泪流干,不想多说,轻轻闭上眼睛,那是逐客的意思。帛宁在她旁边静默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就这样走了。
之后好几天,帛宁都没有再出现,每天喂粥的工作都由管家来做。在迷糊昏沉的日子,白妈妈和安暖也来看望她。安暖倒没什么,唯有白妈妈,对这座宫殿般美丽的别墅充满惊讶和担忧。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居然住在这里,越是奢华的东西,越是充满危险。
好在帛宁解释,这是他的私人住宅,白非衿因公生病,他作为顶头上司,只是稍微表达自己的歉意和安慰,等病好以后,白非衿会搬出去的。
白妈妈这才放下心来,点头称赞:“帛先生真是个好心又绅士的上司。”
看到虚弱的女儿,白妈妈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仍然有着年轻时的风姿的白妈妈,哭起来跟白非衿一样美丽:“非衿,你怎么病得这么重,瘦得这么厉害?”
白非衿抬起手,擦掉白妈妈的眼泪,声音很轻:“妈,我没事,已经快要好了。”
“工作虽然重要,可也不能这样不顾身体。你总是这样,为了别人拼命,不心疼爱护自己,赚再多钱有什么用!”白妈妈边哭边怪:“你这样让妈妈怎么放得下心来!”
“妈,别哭……”
“是不是辰予那孩子的事让你受了刺激,你要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所以才一病不起的?”白妈妈突然想起了什么:“非衿,你告诉妈妈究竟是怎么回事,妈妈为你做主!”
白非衿苦笑:“妈,你说到哪里去了,不关他的事……我只是着了凉,一时没注意吃药,才会变得这么重。”
“唉,你这个孩子,从小心事重,有什么也不肯跟妈妈说。都怪妈妈,自从你爸走后,只记得打麻将,没有怎么照顾你。好在你平安长大,没想到还是要吃这么多苦……辰予这孩子糊涂,怎么跟双儿做出这么对不起你的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们啊,没有让人省心的。”
白妈妈神色哀伤,转身去倒水。
白非衿有些惊讶,看向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安暖:“我妈知道了?”
安暖伸手帮她正了正枕头,语气平淡:“嗯。是我不小心,林双找上门来,刚巧只要白阿姨一个人在家,所以……”
又是林双!
白非衿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她怎么就不安分点!”
“别管她,先保养好你自己的身体。你别用那套话糊弄我,是不是帛宁对你做了什么,让你一病不起?”
安暖抬起白非衿的胳膊,把袖子往上拉,没看到伤痕,转而去看身体。白非衿怕她看到自己背部的鞭痕,便拉进胸前的睡衣,语气淡漠:“好了,我没事,他就算对我做了什么,咱们又能怎么样呢?”
“非衿,你……”安暖低下头:“我帮你逃出去吧。你再待下去,迟早会葬送一条小命的。”她是顶尖律师,手中掌握大量人脉,贡锐的丑事也不算少,用此逼迫帛宁,一定能帮非衿逃出魔掌。
没想到白非衿反而不甚在意,淡淡说:“我不走。”
“为什么?”安暖略吃惊。逃出别墅不是非衿一向的愿望吗,为什么不走?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白非衿闭上眼睛,靠在枕头上,神色平静。
安暖觉得她有些地方变了,但究竟是哪里,自己也说不清楚。
白妈妈和安暖呆了一天就走了,白非衿显得很高兴,多吃了不少白粥,精神好了许多。
陈医生来复查,见她肯吃东西,一脸欣喜:“白小姐,你身体正在逐渐康复,相信不久就可以下床走动。”
白非衿卧在床上,腰间搭了一条毯子,丝绸睡衣妥帖柔和,松松系着带子,露出长而美的脖颈和碗状锁骨,瘦,但却隐隐有着蛊惑的魅力。
她唇边露出一丝微笑,眼睛弯成弦月:“多谢你了,陈医生,要不是你,我好不了这么快。”
陈医生从前是从国外回来的高材生,给帛宁当了五年的私人医生,此刻正弯腰为白非衿拔枕头,耳边软糯甜美的气息微微吹拂,他心猿意马,下手重了。
“好痛——”白非衿娇声叫道,雪白的手背立刻流出些许鲜血。
陈医生连忙道歉,拿出棉球擦拭着,脸红耳赤,心中也在责怪自己居然犯了这么低等的错误。
“没关系,陈医生,不要紧张。”白非衿在他耳边轻轻安慰,眸色温柔很暖。
陈医生咳嗽几声,几乎是结结巴巴地说:“白、白小姐,再、再做一个心肺、心肺检查……你就,就能好好休息了……”
他慌乱地拿出仪器,鲜血直往脸上涌,发烫,几乎是颤抖着做完了检查。
白小姐简直像个妖精。
他看着白非衿优美的锁骨,那隐藏在睡衣下的*,心中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念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