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衿故作镇定,扭开脸,“签、就签!”
帛宁一眼识破她心里还打着小鼓,忍不住挑了挑嘴角,慢悠悠地说,“白小姐,我不是专制霸道的人,所以我接下来的话,你有任何异议,都可以提出来。”
白非衿泪流,听您这语气,我哪里敢说个不字啊,要杀要剐请快些动手吧!不过为了表示礼貌,她还是忍辱负重地点头,“好的。”
帛宁道,“合约期限为五年,内容只有三条。”
白非衿一听这么简单,大大松了口气,揉了揉脸蛋,很天真地看向帛宁。
帛宁撑着头,眼眸定定看住她,深邃,危险,像是舔舐爪子的猛兽,看着很满足,其实骨子里仍然饥渴。随时都会扑上来,将猎物撕裂,粉身碎骨。
而他的小猎物却浑然不知。
“第一服从我,第二服从我,第三服从我。在五年内,只要我有需求,你就必须得在半小时内立刻赶过来。若非躺在病床上,无论是吃饭还是做、爱,都必须中途停止,以我为重。在我身边可能有潜藏的危险,所以希望你能习惯红酒和枪声,临危不惧。”
白非衿的小脸登时白了,“总监,这是卖身契,不是合约。”
“是合约。”帛宁轻笑,“我说是,那就是。”
“可我随时都会有危险哎!”白非衿抗议。而且这女奴一般的要求是怎么回事?她是人,自由的人,有自己的生活好吗!
“不会。”帛宁淡淡地说,“我身边都是专业保镖,哪怕你掉了根头发,他们都会自刎以谢罪。”
是吗?到时她非扯下自己的一根长发试试!
“这个合约很不公平,听起来还是很像卖身契,而且我有什么好处?!”
帛宁屈起食指,敲在沙发背上,“钱。”
“钱?!”白非衿瞬间精神了,“总监,我就知道你故意把任务说的那么重,想吓退我。不过既然我说出口,合约就不会改变!既然您说了大部分内容,那剩下的都告诉我吧,比如钱数什么的……”
帛宁看了她半天,才开口,“贡锐与你签的合约里,工资是多少?”
“三千!”白非衿回答,心想总监看她这么可怜,一定会给个一两百万来砸死自己,好让自己效忠吧!拿钱来砸我啊,砸我啊,有钱人都喜欢这样做啊!
帛宁点点头,“以你的水平,拿这点薪金够了。”
够了?
白非衿一愣,“您的意思是?”
帛宁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白非衿弱弱地说了句,“我可以拒绝吗?”
帛宁微笑,“当然可以。我说过,我不是专制霸道的人,你可以提出任何异议。那么白小姐,你确定要拒绝这份合约吗?”
当然!这样没钱拿还吃苦的合约,谁会同意啊!再说她是来应聘设计师的,又不是奶妈!白非衿很明确的点点头。
帛宁低低“嗯”了声,“很好,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啊?这么好说话?白非衿难以置信,一脸惊讶。帛总监刚刚不是还很生气要掐死她的样子吗?拒绝合约后,居然还是风轻云淡的样子,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白非衿心里直打鼓。
仿佛是为了验证她的想法,帛宁果然又开口了,“那么,接下来我们谈一谈关于赔偿的事。”
白非衿傻眼了,“赔偿?”
“不错。刚刚白小姐故意按住我的伤口,导致流血不止,伤情加重,严重影响我的工作和生活。鉴于你即将成为贡锐的职员,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私了或公了。私了的话,赔偿我医药费及精神损失费一千万,公了的话,法院见。”
帛宁面色冷淡,说出一番让白非衿胆战心惊的话。
白非衿又开始结巴了,“一、一千万?别、别开玩笑了,我不是故意按的,而且、而且那点小伤,怎么可能赔偿……一千万!”
帛宁眉一挑,薄唇露出轻蔑的笑意,“白小姐大概不清楚我的身价,所以才会这么惊讶。以你三千块的月工资,我希望这点赔偿不会让你太吃力。”
白非衿脑袋懵了,她绝对没想到,小小的一个面试,居然让她遭遇这么大的劫难。要是知道碰一下总监的身体居然要付出一千万的代价,她宁可剁了自己的那只手!
白非衿连连摇头,“总监,你饶了我吧,我真不是故意的……一千万真的,真的跟梦一般,离我太遥远了啊!”
帛宁似乎有些为难,“那白小姐想怎么样呢?如果签了合约,我可以忽略你这点小错,可是你拒绝了,真让我伤脑筋啊。”
合约,又是合约!
白非衿终于明白了,五雷轰顶不过如此。她泪汪汪地说,“我签!我签还不行吗!”
帛宁按下通话键,让连秘书拟好合约带上来。十分钟后,连秘书上来了,手里拿着两份干净整齐的合约,恭恭敬敬放在两人面前,随后又走了,整个过程他既不惊讶,也不好奇。白非衿本想向他求助,可是帛宁一个眼神飘过来,她就住嘴了。
帛宁示意她签字。
白非衿拿着笔,露出惨痛悲哀的神情,屈辱地签下自己的大名。薄薄的扉页,雪白的纸,黑色的签字,甲方、乙方……好不真实。
帛宁看她签完字,淡淡道,“白小姐是否觉得自己很委屈。”
白非衿心好痛,“不委屈。”
“是否觉得我不可理喻?”
“不觉得。”
“好奇我为什么要你签这份合约吗?”
“不好奇。”
“那就好,我本来还好意想告诉你的。”
“……”
帛宁拿起合约,翻看了一下,悠悠地丢在一边,“那么白小姐,合作愉快。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白非衿心中泪流,就这么稀里糊涂把自己卖了,!可是在帛宁威胁的眼神下,她只得轻轻回了一句:
“总监虐我千百遍,我待总监如初恋。”
帛宁看了她许久,那一张明显哀痛欲绝的小脸,清秀绝伦,大眼睛泪汪汪的,似乎随时准备哭出来。明知道她说着心口不一的话,明知道是骗人的,他还是有些触动。什么叫虐,什么叫初恋,怎么能随便说出来呢?
不知怎地,胳膊上的伤口又痛起来,这痛,却不是麻痒酸软,而是真的痛,微微侵入他的心里,漫上心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