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流最终领悟“回魂仙梦”是大年初五那一天子时,白毛让他回忆酒醉后的那一晚,他终于在定境中完全清晰的回顾——
酒醉的他仍是醉意深沉,可是定境中“另一个他”依然清醒,就像无处不在又不知何处。人真的可以说不记得自己曾做过什么吗?不!其实你什么都未曾忘记。有一双眼晴时时刻刻都在盯着我们自己,找到这双眼晴,面对自己无须也无从逃避,这是所谓修行必然要经历的考验之一。
那夜他喝多了拉住她的手,胡乱的说话,只顾着自己心中迷乱的表达。当时他摇摇晃晃的回家,庄茹赶忙把他扶到床上躺下,又帮他脱鞋换衣服。小白醉了还不太老实,伸胳膊蹬腿不好摆弄,庄茹累得满头汗才把他的外衣给脱了。小白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自己在夜总会的包房里,伸手把庄茹的手握住了,问了一句:“小姐您贵姓?”
庄茹愣住了,随即瞪了醉熏熏的小白一眼,她当然猜到小白今天晚上去什么地方潇洒了,有些没好气的答道:“我姓庄,叫庄茹!你到家了,我是你庄姐……谁那么缺德带你出去喝了那么多?”
小白不知听清楚没有,口中喃喃道:“噢!是你呀,对不起!”
“是我,把手放开,盖上被子别着凉了。”
她刚想抽手,小白突然握得更紧了:“是你?我的清尘!……不要走,你受的伤会好的,住在一起,我会照顾你。”他的话语迷乱,可听在庄茹耳中完全是清楚的表达,分明就是在说她,不误会也得误会!她没有听清小白说的“清尘”是“亲人”还是“情人”,但认为肯定是二者之一。
庄茹低下头去。另一只手理了理他凌乱的头,柔声道:“你一直在照顾我,原来你对姐姐有心思,为什么不说呢?……我现在都这个样子,你还要照顾我吗?”
小白醉眼半朦胧,只觉自己梦到清尘回来了,正在用手抚摸自己的际,温柔的说着什么。他用力一拉。庄茹站立不稳就倒在了他身上,紧接着小白的另一只手把她的后背紧紧搂住了。庄茹惊呼一声刚想挣扎,小白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了下面。
庄茹只穿着睡衣,压在身下完全能感觉到起伏的温软,小白正好面对她惊慌的喘息和短促的呼声,寻着声音与热息的来源就吻了下去。庄茹只是“唔”了半声嘴唇就被盖住了,她想推开他却觉得身上软软的越来越没有力气,渐渐的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伸手勾住了小白的脖子。
小白从未与女人接吻,当然没有经验。只是缠住庄茹的嘴唇胡乱的吮吸。就像缺氧的鱼在寻找水。庄茹勾住他的脖子喘息声越来越短促,开始主动迎合着他的动作半张开粉艳的红唇,舌尖微吐带着另一种迷醉的香息。像是在挑逗又像是在引导。小白捕捉到了,立刻深深地彼此纠缠在一起,出令人酥软的声音。
这是他曾忘却的初吻,那么迷醉那么**,沉醉中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也分不清她是谁。小白握住庄茹的手早已经松开了,身体压得也不是那么紧,他已经醉得软绵锦的很不清醒,动作渐渐轻柔渐渐慢了下来。庄茹此时却抓住了他的手,胸前睡衣的扣子刚才已经挣开了两个。两只手很方便的就穿了过去,伸进了胸罩里面。庄茹将小白的手紧紧按在自已饱满结实的**上,口中出一声叹息般的呻吟。
小白的手一紧,满满的握住了,然后就趴在庄茹身上不动了。看庄茹的样子,半张脸神色迷离媚眼如丝,竟像也喝多了。过了一会儿,又过了一会儿,庄茹这才现小白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就在她的唇边出了轻微的鼾声。
靠!小白竟然在此时……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终于醉倒了,一只手攥在庄茹的胸乳上,脸上还带着幸福而陶醉的笑。小白睡着了,庄茹却清醒了,她看着小白表情不知是失望还是羞涩或者是别的什么。她伸一只手抱住小白就这样静静的躺了很长时间,神色越来越充满柔情,终于长长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轻手轻脚将小白的手拿开,将他从自己身上翻了下来。
庄茹将小白的脑袋在枕头上扶正,给他盖好了被子,掩好衣襟站在床头凝视了小白很久。最后自言自语道:“为什么偏偏喝了这么多?”语气中微有责怨,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伸手摸了摸自己伤痕累累的右脸,喃喃道:“如果不是喝醉了,你也不会对我这样是不是。”
“不是……”小白睡梦中竟然答了两个字,不知是醉话还是梦话,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庄茹听见了却眼色一柔,变得如春水一般。她又低头吻了睡梦中的小白一下,这才有些不舍的走出房门……这便是小白醉酒后那天晚上所生的事情,而小白居然想不起来了,第二天起床后就像没事一样!
“拍!”的一下小白抽了自己的左脸,自骂道:“下流,竟然借酒对庄姐做出那种事来!做就做了,怎么第二天还像没事人一样?”骂完了又抽了自己一下右脸,接着道:“没用,竟然在那种时候睡着了!太没出息了,以后还怎么有脸见庄姐?”无论如何,他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人,只要她愿意,那对她好就是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无所谓,反正他也喜欢她,这种亲密温存也是愿意的。清尘走后,小白有些事不知是想明白了还是无所谓了。
黑暗中小白想了根久,想起女人不可避免又想到了清尘。那晚的事情清尘在窗外可能看见了,她怎么在那时恰好在窗外呢?是来找他的吗?一定是吃醋了,可是自己当时叫出了清尘的名字她也听见了!真是太尴尬了,后来清尘生气但并没有十分责怪他,估计感觉也是难以形容。
想起清尘,小白抬头看见了门后靠着的紫金枪,突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不仅是伤心。他觉得这杆枪好像在对他诉说什么?可惜小白的心术神通只能感应人却不能感应物,这是他第一次觉得东西好像也带着某种气息,这与修行人与法器身心一体的御器神通还不太一样,他感应到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其实在小白之前,梅先生手握这杆紫金枪时,就感觉到这不是一般意义的法器,而是伴随着主人的修炼一起成长的物品。这也是一种极特殊的炼器之法,一方面对法器的材料要求极高。另一方面炼器的主人在法器修炼上的心血也极大,这种方法炼出的法器周期缓慢往往一生只有一件,因为人的成长历程是有一次。
如此炼器理论上讲永远没有最终成形的尽头,但实际上往往受炼器材料的影响直到材料的各种妙用挥到极限为止。这杆紫金枪的材料是千年难得一遇的金乌玄木,很明显又经过了高手的提炼,而且好像还经历过特殊的净化,器用的挥还有非常大的潜力。这样炼化的法器,威力可能不是最大的,但一定是最适合主人使用的。它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与主人之间有一种奇异的感应。只要主人还在,这种感应就不会消失。
梅先生见闻渊博神通广大,当然认出了紫金枪是什么东西,也感应到清尘的神识仍在。特意要三少和尚将它交给小白。白少流可没有梅先生那么高的修为与见识,但是他的天赋特殊,每一次修行境界有所突破,他的天赋能力也就有所释放加强,难怪白毛曾经开玩笑说他前世就有修行。小白不懂这种奇异的炼器之道,他只是本能的感觉到紫金枪有些异常,以他心通之术似乎能感受到清尘的某种气息。
小白虽然在别人眼里有些傻,可他一点也不笨,与人打交道甚至精明的很,就是不喜欢玩心眼而已。紫金枪是三少和尚拿来的。出家人不打诳语自然说的都是实话,可是那和尚显然语焉不详没有把所知的全部说出来,小白能感觉到他有些话没说出口。可是三少和尚是他的救命恩人,又是刚刚认识,小白总不能逼问。
看着黑暗中仍有淡淡光芒的紫金枪,小白一皱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知道有人能从物品身上感应出主人的信息,比如他认识的风君子,他亲眼所见曾生这样一件事。
那是一个月前的晚上。小白在滨海公园小山上随萧正容练拳,风君子在一旁看热闹,这时却来了一位稀客,是黑龙帮的刘佩风。小白看见刘佩风以为是来找自己的,就收了拳问他何事?结果刘佩风却说特意来找风先生的。风君子讶道:“刘佩风,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找我,有什么麻烦打个电话就行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刘佩风:“我当然记得,其实我本来是想找白总,托他送风先生一件礼物。没想到风先生你碰巧也在,就不用麻烦白总了。”
风君子:“刘老大,我什么时候收过你的东西!”
刘佩风:“知道风先生不从来图我什么,可这件东西不一样,在我手里是糟蹋了,放在先生你手里才合适。听说风先生家收藏了一柄如意,也喜欢玩玉,您看看这个!我找专家鉴定过,这可是正宗的最上品和田羊脂玉,现在市面上花钱也买不到这么大的物件,雕工也是一流的。”他手中亮出一柄近两尺长的玉如意,通体乳白没有一丝瑕疵,在月光下显得分外莹润,连小白这个不玩玉的外行看见了都十分喜欢。
风君子看见眼神也是一亮,却没有伸手来接,沉声问道:“你知道这支如意玉多贵重吗?你们黑龙帮虽然有些家底,可是也买不起这种礼物来送人!从那里勒索来的?我让你做过这种事吗?”
刘佩风听见风君子语气不善,赶忙解释到:“先生不要误会,不是别处得来的东西,乡下我自家庄园的后院挖地窖,土里出来的。”
风君子的脸色明显一沉:“说实话,别拿我当外行,刚出土的羊脂玉绝不是这种品相。”
刘佩风:“风先生果然好眼力,送给你就对了!”
风君子:“先别拍马屁,把来历说清楚。”
刘佩风:“刚出土洗干净后确实不是这个样子,我得到这东西就找了个专家给鉴定了,是那位老先生教我在后院支一口大锅,用滚水煮了它两天两夜,表面就像退了一层黄色的油膜,这才变成现在的样子。”
风君子脸色缓和下来,这种去玉器浮士沁的古方刘佩风这种外行是杜撰不出来的,看来他说的是实话。风君子点头接过玉如意微笑道:“看来我误会你了。很感谢你有这份心,不要你的东西,先给我看一看……操!拿走,拿的越远越好!”他笑眯眯拿过玉如意。可刚到手中就神色一变,满脸厌恶地将如意摔还给刘佩风,表情不像是看见珍宝,倒像刚刚摸到一条毒蛇,甚至说了粗口。
刘佩风吓了一跳不知道哪里得罪风君子了,小白和萧正容也很奇怪。问他是怎么了?风君子一番解释之后众人才明白,听完了明白了又觉得匪夷所思。
原来真正上品的玉器在把玩之时。玩玉之人都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似乎时间久了玉和人之间也有一种气质上得相和。俗话说玉如君子、君子如玉,所以刘佩风才会想起把这柄玉如意送给风君子。风君子一拿到这柄玉如意,立刻感觉到那里面传来一种让他很不舒服的信息。怎么形容呢?有贪婪、妒忌、狠毒、阴险、狡诈等等邪恶的感应。
这把玉如意以前的主人是个内心充满邪恶的人,不是一位,而是历代很多位把玩它的主人。这柄通体润白的羊脂玉如意,不知道被多少双贪婪、险诈的手爱惜的抚摸过,本无生命的玉石也沾染了灵性,不过却充满了种种负面情绪浓得都化不开。风君子还强烈地感觉到这件东西上有血腥凶煞之气,看来它有不止一位主人死于非命,或多或少都与这支如意有关。
刘佩风感觉不到,可风君子一伸手就体会的清清楚楚。这不能算是特异功能,其实很多玩玉的老手在一些老玉件上也常常有类似的朦胧感应。但很少有人能像风君子感应的这么清晰。
感觉不出来不等于没影响,这种东西把玩久了,难免会受到其中负面情绪的感染,甚至人的心灵也会变得莫名的邪恶,你越喜欢它就越可能如此。这是一件“凶器”,难怪风君子会那么厌恶。他本人心神然自然不会受到感染,但是拿在手中仍然很不舒服。玩玉玩的就是怡然的心情,心里感觉不舒服的物件就算价值连城也毫无意义!
风君子解释完了之后又吩咐刘佩风:“这东西你也不能留在身边,我们这里的四个人当中恐怕就是你最不能碰它。我看它拿到市面上至少值几百万。赶紧处理了,而且不能随便处理害了别人。”
刘佩风苦着脸说道:“难得给风先生送回礼却送了件凶器,也幸亏风先生提醒,难怪我最近总是莫名冲动脑袋不冷静,想想都是在得到这东西之后。但是把几百万的东西扔了也太可惜,风先生教我怎么处理?”
风君子笑了笑:“还是把它送人吧,送给乌由市巡捕司的关总巡长,他不是最近总在找黑龙帮的麻烦你又不愿意上贡吗?这一支如意就能把他给喂饱了!……我听说关总巡长名牌大学堂出身,喜欢古玩字画也有眼光,一定会满意这件东西的。他这个人两道勾结做的恶早就够处决了,可是为人精明手段干净上面又有人总是无法抓到他的证据……他如果真敢收,我看就离凶刑不远了,这可怪不得你我!”
那支羊脂玉如意后来刘佩风真的送给了巡捕司的关总,小白今天夜里看见紫金枪心里突然有奇怪的感觉又体会不清楚,想到了玉如意的故事。看来特殊的物品真的能传达主人的信息,可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信息呢?小白莫名有了一种古怪的想法,这想法让他自己都觉得荒诞——他突然觉得清尘可能还没死!
他是亲眼看见清尘在白光中消失的,这种想法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不现实,可是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到最后,小白咬牙做了一个决定,要亲眼再看一次当时的经过。怎么看?用刚刚完全掌握的法术——回魂仙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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