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洗澡的时候，帮你刮点油水，保持健康体态。”蒋玉坤的笑容阳光灿烂，帅得能让女人含羞带怯、桃花朵朵。谁能想到，这位帅哥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把老人家剥皮拆骨……
蒋玉坤笑了一会，手在办公台上一撑，屁股底下的真皮转椅，带着后滑动。他打开墙壁上一道小门，里面居然放着一套老式的留声机，看起来镶金带银、古色古香，还颇有奢华感。他又拿起一张黑胶圆盘唱片，放在留声机的转台上。再摇两下曲柄，转台就带着唱片转动起来。他把唱针放在唱片上，整个房间响起贝多芬命运交响曲那雄壮、激昂的旋律。
留声机虽老，但传出来的音质却极为现代。轻音纯正、重音沉厚不说，还带着环绕立体声的临场感，极具感染力……
蒋玉坤在澎湃的旋律中猛然站起，摆了一个希腊雕塑般的痛苦造型，凝立不动。那神情，那动作，就和特洛伊城的拉孔奥被毒蛇咬死时的模样，一般无二……接着，他双手虚抱搂着空气、亢奋的甩头踢腿。那不存在的舞伴和他的步伐，“配合”得无比默契！
蒋玉坤跳得正爽，完全沉浸在发泄当中。探戈这种严肃顿挫，还不失洒脱的舞蹈，愣是让他跳出羊癫疯的感觉，就差口吐白沫了……要不是他的办公室够大，这时已经撞墙了。
“嘭嘭……嘭嘭嘭……”雄壮的音乐，多了一阵砸桌子的声音。
“王少，再给点力！”蒋玉坤一阵狼嚎似的大叫。他没看到敲桌子的人是谁，也没必要去看。可以不经手下通报进自己办公室的人，只有王侃一个。就算他们家老爷子和那两个蠢兄弟也不行……
“嘭嘭嘭嘭……”敲桌子的声音更急促了。
蒋玉坤充耳不闻，扭得更加癫狂。一头金发几乎和空气摩擦生火，还脱下衣服挥来甩去……不得不说，他的身材不错！胸肌虽不发达，但也够精壮。腹部没有便携型的松懈油脂，反而隐现六块腹肌的轮廓。
“嘭嘭嘭……”砸桌子的声音已经密集成雨点了，王侃也大声叫喊道：“坤少，你慢点跳，我跟不上你的节奏了！”
“王少，我的舞跳得怎么样？”蒋玉坤总算癫狂够了，挂起留声机的唱针，办公室立刻恢复了清静。
“那还用说吗？难看得要死……”王侃从桌子上抽出纸巾递了过去，让蒋玉坤擦汗。他道：“就因为难看，别人看了难受，你心里才够爽！”
蒋玉坤把手里的外套，搭在肩膀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王侃。对他的话既不赞同，也不否认。
“好吧……”王侃胳膊悬在空中，保持着递纸巾的造型。他道：“虽然你跳得难看，我看了也难受，但我心里却很高兴。”
“哦，为什么？”蒋玉坤貌似在观察王侃的表情，等着王侃的解释。
“因为，我虽然难受，但你却发泄够了，可以保持心态平稳。”王侃面露微笑，道：“而且，不是谁都能看到你这么肆无忌惮出丑的样子。我能看到，说明你把我当兄弟。所以，我心里有点满足感！”
“哼……生我者父母，知我着王少。”蒋玉坤的脸上，忽然露出忿然的神色。他有些不甘心的道：“我相信你，才借人帮你打地盘。结果可倒好，老扛把子把我的人一勺烩了！这回我去的人可都是精锐，干什么的你也知道。现在别说脸，就连屁股都露了出来。以后，他们要想干什么事，基本就等着警察满大街的通缉……而且，光是安家费和杂七杂八的后期费用，我的损失已经是天文数字……”
“坤少，我的能力也许让你失望，但我和你之间的情谊让你失望了吗？”王侃的表情，没有波动。他道：“现在，我希望你能擦擦汗！”
蒋玉坤看了看身到面前的胳膊，神情依旧恼火。他道：“我也希望能擦擦汗，却怕擦不干净。毕竟，汗流得太多，不太好处理呢……”
“五百万！”王侃张开五指，晃了一下。他道：“另外，提供一条财路。”
“财路，什么财路？”敬玉坤有些疑惑的问道。
“坤少，先擦擦汗吧！”王侃拿着纸巾的手，向上一抬。他道：“我这身材，可没有你那么健美。挺了这么半天，已经酸了！你要是再不接着，我明天就得去医院看骨科。耽误了财路，你可不要怪我啊……”
“哼，你的威胁听着就不爽。”蒋玉坤嘴里这么说，手却接过来王侃递上来的纸巾，胡乱擦了两把。他揉皱的纸巾扔进旁边的纸篓，又用搭在肩膀的上衣擦了一阵，才坐下来道：“王少，希望你的财路不要让我失望。”
“坤少，你们蒋家的情况，不用我说了吧？”王侃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胳膊，道：“这几年，你们家一直在转型，好像不太成功。”
蒋玉坤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王侃，示意他继续说。
王侃并没有因为蒋玉坤的态度，感到不快。相反，他非常的高兴。蒋玉坤的性子，还有做事的方法，他太熟悉了。如果蒋玉坤笑得比花还好看，今天的事情就别想谈成。更别说，两人能重归于好了。
上次在南云，老扛把子重重一击，自己虽然损失了不少钱，势力也有所折损，但蒋玉坤损失的却是人。这对于做毒品生意为主的蒋玉坤，实在是比损失钱还要严重的打击。尤其，整个蒋家都处于转型期，资金来源十分紧张的情况下，蒋玉坤那些精锐的手下出了问题，蒋氏集团未来的资金链会愈加的紧张。
说实话，要是他遇到这种情形，第一反应就是铤而走险，干一票大的。如果能成功还有缓过来的机会。如果不能成功，就他妈拖着让自己栽跟头的人一块完蛋。
老扛把子在南云根深蒂固，不成的话还可以退到东南亚，那有大把的雇佣兵支援。他们家可是只能在香港混饭，根本没有办法退出华夏。就凭他们家在警局厚厚的犯案记录，别说想出国，就是想正大光明的来华夏内地旅游，都得被警察盘问半天。
所以，蒋玉坤的怒气，老扛把子可能只当一阵微风。但到了他们家就是化学毒气，弄不好就得上吐下泻……
王侃从脚下拿起一个手提箱，打开之后直接放在蒋玉坤的面前，里面放着的是十块金砖。他道：“纸币你还要兑换，麻烦得很。这些硬通货，在国外更好使。一块价值五十五万，一共十块。多余的分量，是我以后去你场子玩的钱。多了你不用退，少了你给我补，我就准备占你的便宜了……”
蒋玉坤看着金砖，面色缓和了一些，至少不再那么愤懑。他眉头一挑，道：“要想来我的场子玩，这点钱可未必够。”
王侃不动声色的道：“哦，要多少才够？”
“那要看什么财路了……”蒋玉坤将箱子合上，放在自己脚边。他道：“这些钱是次要的，要是你的财路真的够宽够长。就算不给我钱，也不是什么大事。”
王侃心中大定，蒋玉坤的反应让他更加确认，蒋家转型的过程很不顺利。不然的话，不会如此急迫地询问自己。要知道，他们王家和蒋家相比，更接近纯黑。蒋家还有个运输集团撑场面，他们家能拿得上台面的东西，无一不是偏门。
王侃的目光看向桌上的股份转让合同，不答反问的道：“怎么，你家老头子还要继续向海外扩张？居然又要收购贸易公司，这可不好……现在全世界的资本，疯了一样往华夏冲，你们反而往外跳，太不明智！”
“王少，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哪怕我的人手全都折在南云，你还是能不用通报，就进我的办公室。所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蒋玉坤眉头大皱，很不耐烦的道：“我这边的情况你也知道，要是真能有财路，自然不会放过。”
“爽快！”王侃赞了一句。他指着蒋玉坤放在脚边的手提箱，道：“金砖下面一层，有一份收购合同的复印件。你看了之后，要是感兴趣就给我电话。”
蒋玉坤更加不满了，道：“我看哪门子合同？有什么事，你就说呗！搞那些故弄玄虚的事，纯碎是浪费时间……”
“坤少，我还真不是故弄玄虚。”王侃笑着站起身，貌似歉然实则得意的道：“还有四十分钟，我就要参加岭南市文化局举办的一次见面会，实在抽不出时间。而且，我不想影响你对事情的判断。你详细了解之后，到底有没有兴趣，想不想加入，都能不受干扰。”
说完，他不等蒋玉坤回话，就向门外走去……
蒋玉坤一直等王侃离开办公室，又俯身拿起手提箱放在桌面。他并没有马上打开，而是用手指轻轻敲着箱子，陷入沉思。
南云的损失，王侃赔了五百万金砖，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不过，王侃自己的损失也不小，还能给他赔偿，心意也算尽到了。
虽说他的人曝了光，但知道的只是老扛把子。只要他不去惹那个老家伙，他的人就不会让警察知道。这件事，老扛把子的人已经通过其他渠道，婉转的表态了。这样一来，除了没打开东南亚的通道，其他方面对他影响不算太大。
他手中的货还能支撑一阵，不至于断货。等过几天和南美那边的人接上头，维持现在的市场倒是勉强。当然，扩张就不用想了……而且，他也不太敢想。
最近，警察盯上他一个场子。好在，那个场子里有几个傻逼出头卖货。当初，他留着那几个傻逼不动，就是想让他们当挡箭牌。这样一来，就能把自己全盘的摘出去。
可是，不能扩张的活，想用现有的收入填补集团资金，就不够用了……
“财路，财路……”蒋玉坤自语着，打开了手提箱。他挪开金砖，从底下抽出一份股份转让合同，认真地看了起来……
铁锹在那填写表格，填得两眼发花。他觉得用笔写字的这种事，应该是上个世纪，清末民初时候的情景。
“为什么不能用office办公软件搞定，非要用笔写呢？”铁锹咬着中性笔，很郁闷的吐槽，恨不得在表格上画上清明上河图，这都比写字轻松……他的抱怨声音，要多小就有多小。但他依旧感觉背后，有两道刺骨的视线看向自己。就像红外线瞄准镜瞄在身上，随时可以勾动扳机，在他后背打两个窟窿。
“我靠特么的风水宝地，该死的汪伦……”铁锹这话没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想。
“铁锹，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汪伦好像感应到铁锹的怨念，探头过来表示愿意帮忙。绝对有主管的风范，那叫一个团结友爱，精诚合作……
“你帮我看看吧……”铁锹把表格往汪伦的桌子上一扔，想拖汪伦下水。
“唔……你的想法不对！”汪伦看了一会，就道：“原有项目的问题虽然多，但说修改不好，没有利用价值就武断了。”
“嗯，还有什么价值？”铁锹有些不解。他的经验肯定不如汪伦丰富，这段时间学得再认真，底子还是薄了一些。所以，听了汪伦的话，他急忙询问。
不只止铁锹，就连在办公室里用计算机写计划书的肖洛洛，都停下了敲键盘的手。
“咱们原有公司的项目，程序和美工都没有问题。甚至，美工还多做了几套呢！”汪伦指着表格上关于原有项目的修改意见，解释道：“柳思达那家伙写代码很活，肯定会把代码模块化。到时用哪个，就往上搬哪个好了。美工就更不用说了，小蜗的技术没得说，设计出来的东西，不论是精细程度还是唯美的风格，都看着顺眼……
所以，原先的项目，只要换一个合适的引擎，去掉那些多余的功能，选中一套美术风格，绝对还是不错的游戏！这款游戏开发出来，不一定能赚钱，但至少不会赔……”
铁锹听着频频点头，肖洛洛也开始咬眼镜腿。
汪伦偷眼用余光瞄了一眼肖洛洛，见她听得认真，心道：“既然已经离肖总这么近了，就得充分利用优势展示自己。至少，也得让肖总知道，我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人。省得光倒霉不占便宜，白白浪费了机会。”
汪伦一开始觉得距离肖洛洛这么近，浑身都不舒服。好在，铁锹过来垫背坐在正对着肖洛洛的位置上。他则搬到了旁边，避开了肖洛洛的直射，舒服不少……人舒服了之后，心思就活泛了。新总经理不是泛泛之辈，管理态度比较强硬，在这样的人手下混饭，就得尽可能的表现能力，显示自己有用……只要能让肖总看上眼，以后的日子压赵晓龙那死胖子一头，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汪伦想到这，加倍详细的解释道：“咱们公司的开发实力，不说在华夏名列前茅，但在岭南绝对是一流。程序、策划、美术、音乐、设备、运营……哪方面挑出来，不是人才济济？程序就不用说了，单说原有项目的精美程度，就很难找到更好的……”
汪伦算得上痴情人，表现自己的同时，不忘记替小蜗美言。他继续道：“现在唯一的问题，不是对原有项目进行修改，而是要想办法找到一个合适的引擎……”
铁锹挠了挠脑袋，问道：“什么引擎合适？”
“合适的引擎多了……”汪伦表现出一副，这么简单你都不知道的口气。
“汪管，我确实不知道，你告诉我一下呗……”铁锹倒是实在，立刻就不耻下问。
“比如说……那个，国外CS的3D引擎……DOOM，就是毁灭公爵的游戏，你玩过没有？”汪伦问道。
“玩过，CS我的技术相当不错。”铁锹谈到玩游戏，就不谦虚了。他道：“CS还好说，那个毁灭公爵可是很老的游戏，年纪好像比我还大几岁呢？”
“你管人家几岁干什么？”汪伦呵斥道：“就算那个游戏老得掉渣，半截入土，只要能用就行……”
“那也太老了吧？”铁锹犹自觉得不可思议，道：“我怎么看那个游戏属于石器时代弄出来的东西啊？对了，我想起来了……当年，计算机还有软驱的时代，那个游戏只要一张软盘，就是这么大的一张软盘，你知道吧？”
铁锹说着，用手比了一个四方形，大小就像一块方形豆腐。他道：“三寸盘，就能把毁灭公爵的游戏装进去四五个关卡！甚至不用拷贝到硬盘上，直接在软盘玩都很流畅。这么点东西，想要支撑原有项目差不多十个G的体积，不太靠谱吧？”
汪伦刚显摆没五分钟，就被铁锹敲了一棍子，脸都打肿了。他恼羞成怒道：“你耳朵是不是串烟呐？我说的比如，知道什么叫比如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