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胖子的呼喊,不知道为什么君泽感觉自己松了口气,这里的情况也没有复杂到那种程度的吧?
“哦诶”君泽在黑暗中应道,“胖子,听得到我说话吗?”
“兄弟!”胖子感觉激动地要落泪了,“快来救我!我不能动了啊,我还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啊......”
“呃......其实,我也好像动不了啊......”
黑色的雾气好像在翻腾,像海般汹涌冷冽的惆怅,浸没了两人黑色的呼吸。似乎传来什么东西被啃食的声音,就像蛋壳从一条缝开始慢慢地碎裂。
“胖子,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君泽问道。
“没啊。”
不像是听错啊,这蛋壳破裂的声音简直不要太明显。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响声在自己附近。君泽打起精神,在这种地方一个大意就可能丢了小命。虽说为了救人那点酬金吧,可要把自己小命搭进去就太不值得了。
仔细听,这好像是一种啄击的声音,等等,啄击?“龙鹫!是你吗?”
黑暗中的啄击声一顿,应了声清脆的啼鸣,几乎像一刺光要将黑暗贯穿。但不知为何,君泽感觉龙鹫的声音带着些虚弱的味道。
“哈哈!君泽!”胖子也是听到了鹫啼,“你听见了吗?大鸟来救我们啦!哈哈!太好了!”
更近了,啄击声就在耳边。
“停!快停下!龙鹫!”君泽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劲,这要是啄过来怕是连脑袋都不保了,“你可能再啄过来要啄我头上了!快往旁边一点。”啄击声一顿,耳边传来一阵云雾的撕裂声,透着股清冷的气息。
君泽能动了!他连忙转头看向那个缺口,隐隐约约好像有只爪子扒在那里。君泽一骨碌爬起来,他刚才是以一个侧躺的姿势被冻结在那个像蛋壳般的黑色雾气里,一拳捶向那缺口旁的裂缝,崩坏。然后他就噗咚一下摔在了地上,还好不是很高。
这好像是个固态的空间,应该是在很深的地下。往四面八方都是一片昏黑,但也勉强能依稀辨认出周围的东西。
龙鹫立在旁边,爪子上还有嘴喙上全是血。昏暗的环境让那些血看起来像是凝固了很久般发黑。
“你,你怎么了?”君泽吸了口气,他没想到这龙鹫帮他出来自己却搞成了那样。龙鹫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它随后摆了摆头翅膀指向不远处的一片黑暗。
“胖子在那边?”君泽问道,又怀疑地看了两眼大鸟,这样的伤,这样的流血量,真没关系吗?在它将君泽救出来的时候君泽就已经把这只大鸟视为了朋友。
龙鹫点了点头,带头往那边走去。君泽捡起了刚扔在地上的棒球棍,那雾气好像只能冻结生物的行动,而对像棒球棍这样的物品没有什么约束力。
君泽跟着龙鹫走过去,看向那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巨大的像茧一样的黑色球状雾气团悬在眼前,看不清里面的东西,离地大概一米。在雾气团的顶上连接着好多根很粗的黑色管子,伸向看不清的远处的黑暗。
“这像是......血管?”君泽猛一回头看向他出来的那里,黑色雾团已经散了,但上方也是悬吊着很多管子。胖子雾气团上的管子还一抽一抽,像是活的一样。
“胖子,听得到吗?”君泽问,“我们马上来救你出来。”
“可以可以!兄弟快来!谢谢你了!”胖子听上去很激动。
胖子出来时灰头土脑的,大哥你这是在下坠过程中栽土里了?你这肚子上怎么还有水渍的啊?君泽看了一眼在胖子脚边昏迷的大鼠,“这老鼠是吓尿了?然后又昏过去了?”
“吓尿倒没有,吓晕了是真的。”胖子一脸不想承认的样子,轻轻地踢了老鼠一脚,“没出息的东西。”
“接下来去哪?”胖子问道,一边搓了搓手,“大鸟没事吧?流着么多血?”
龙鹫看了胖子一眼,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刚见到时的那么凶恶,它摇了摇头,伸开翅膀指了指左前方。两人见大鸟能走能指路,也没有多想什么,收拾收拾就出发了,他们融化进森黑。
周围环绕着黑色的雾气,飘动着,就好像灰色的天上黑色的云,呼吸着阴森,咀嚼着诡异。
“怕是进到这里面的都会被黑雾给冻住。”君泽好像在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找回风叔叔......”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背包里面拿出一片湿巾,“龙鹫,先等等。”
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帮龙鹫擦去了它喙上已经干得发黑的血渍,君泽突然觉得自己就是应该这么做。他笑笑,撩了撩大鸟头上不多的羽毛,“脚上的就不帮你擦了,足祭鲜血,险阻不屑,羽化升仙......”
龙鹫看向君泽,眼里似乎多了些什么,它的血液仿佛被什么而激活散发着不一样的气息,有一股暖流流淌。谁也没注意到有一滴泪从它的眼角滑落,它抬起头,振翅,像是在宣告,像是在骄傲,但更多的还是满足的兴奋。
“有,一点满足......”
“就准备如何结束”
“有,一点点领悟......”
“就可以往后回顾。”
“君泽,你看那是什么?”胖子突然叫道。
昏黑中依稀辨认出旁边有大堆大堆的物块,像是瓦砾碎石尘埃般的废弃物,混着些死寂的味道。空气中突然充斥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君泽连忙捂住鼻子,“大家都屏住呼吸!这气体可能有毒!”
要说上面的荒地是荒芜而贫瘠的,那这地下的空间就是混乱而肮脏的,周遭的一切都显得如此的不堪。昏暗中偶尔看见几团飘动着的黑雾,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犹如人间地狱。
“胖子,看前面!”君泽注意到前面的一大团的黑雾极其诡异,雾团翻滚着,汹涌着,欢悦地跳动着。
龙鹫眼睛紧盯着雾团,就准备啄上去。可君泽抢先一步,刚刚他和大鸟都盯上了雾团较平静的一边,一棍抡去。
“会很疼的吧......你别再受伤了......”君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