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大学校园内的林荫道上,魏明阳表情愁闷地和一名男青年边走边说:“胡鹏,这两天大家都不理我了,你们的活动也没有通知我参加,只有你还敢同我交往,大家肯定不再相信我。”
胡鹏小声地:“明阳,大家的议论你应该都知道,在这种形势下我们只能停止与你的交往,这也是对你的保护,如果我不相信你,那我早就离开学校了。”
魏明阳气恼地:“吴小凡虽然是我哥哥,可他是他,我是我,大家凭什么就不相信我。过去你们知道我是魏怀中的儿子时都没有说我是特务的儿子,现在却骂我是狗特务的弟弟,难道我也是特务?”
胡鹏内疚地:“明阳,大家也是心里不舒服才说了几句气话,希望你不要计较。回去吧,今天是礼拜天,我也要回去了。”
魏明阳傲气地:“胡鹏,你放心,就算你们都怀疑我是国民党特务,我也不会出卖你们,同时我也会用事实来证明自己,再见。”
胡鹏无奈地瞧着他远去。
吴小凡家,他开车回到院门外停下,下车瞧了瞧胡同两头没有行人时立即翻开座垫把装着夜行服和飞镖的黑色袋子提出来迅速进屋,并快步走进书房把袋子放在沙发下藏好,然后抓起电话要通了伯伯的办公室,因怕话务员偷听,他只是说事情已经办好,义父会处理好后事,意思是林志刚和方继宗已悄悄地除掉,至于如何嫁祸于共党就得听义父的安排。
当他放下电话看了下手表,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弟弟和儿子应该快从中山公园回来了,他正准备去厨房做饭时,外面却响起敲门声,他急忙出去打开院门瞧着站在那的魏明阳高兴地:“明阳,好久不见,今天怎么跑到我这来了,快进来。”
魏明阳进来笑道:“小凡哥,这几天你的名气又大了很多,人们都在说国民政府这次能这么顺利地逮捕和枪毙这么多的共党分子,全都是你领导的秘密情报小组打入共党内部的功劳,报纸上和广播里都把你称之为党国的英雄,我和同学们对你可是敬仰得很。”
吴小凡关上院门好笑地:“这种事有什么值得敬仰的,快进屋。”
“好!”魏明阳跟随吴小凡进屋,但他的右手迅速从背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当吴小凡走到沙发前侧身礼让的一瞬间,他手上的匕首迅猛地刺进了哥哥的腹部。
吴小凡本能地一掌就将魏怀阳连人带匕首击倒在沙发上,他左手按住腹部,右手飞快地掏出手枪,痛苦地指着魏怀阳吼道:“明阳,你为什么要杀我?”
魏明阳爬起身挥着手中带血的匕首吼道:“我要为那些被你害死的人报仇,如果没有你这个国民党特务,他们就不会死,是你害死了他们。开枪呀,只要能杀了你,我此生无憾。”
吴小凡吃惊地:“是共党派你来杀我的?”
魏明阳叫道:“不,没人派我来杀你,我也不是共产党,但我反对内战,更痛恨你们这些国民党特务到处抓捕无辜的民众,你虽然是我的表哥,但因为你的狡诈和对共产党的残暴,同学们都对我敬而远之,只有杀了你才能让别人相信我的真诚。”
吴小凡此时此刻已不能再说什么,只能低吼道:“快走,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走啊,快把匕首收起来,快走。”
魏明阳茫然地瞧着他,急忙从腰后抽出破旧的匕首套把匕首插进去再藏在腰后就往外走,却又回头流着泪哭泣道:“小凡哥,对不起。”
“快走!”吴小凡瞧着魏明阳跑出去后,他收起手枪,左手按住伤口坚强地一步一步地往放着电话机的柜子走去,因为在此种情况下只能打电话求助,否则自己坚持不了多久。
这时院门被推开,邹三毛和小武雄手牵手跑进来欢叫声:“哥哥,我们回来了。”
“爸爸,我和叔叔回来了。”
邹三毛跑进屋却一下子惊呆了,因为哥哥的肚子上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裳,他一把抱着哥哥惊叫道:“哥哥,你怎么啦?”
小武雄也吓是哭喊道:“爸爸、爸爸。”
吴小凡痛苦地:“三毛,快、快送我去医院。”
邹三毛抱起哥哥叫道:“武雄,给魏爷爷打电话,就说爸爸被人暗杀,叔叔送爸爸去医院了。”
他抱着哥哥冲了出去,一些行人瞧着吴小凡身上的血,惊恐地:“吴长官,你怎么啦?”并赶紧帮着拉开车门。
邹三毛将哥哥放在副驾驶位上坐好,立即绕到另一边上车发动后加速朝前冲去,人们立即议论道:“吴长官又遭到暗杀了。”
“肯定是共产党干的,共产党这是在报仇。”
屋里,小武雄立起脚尖抓起柜子上的电话哭叫道:“我要找魏爷爷,我要找军统站的魏将军爷爷。”
当话务员安慰道“小朋友别哭,我就给你接魏爷爷”时,他流着泪说:“好,我不哭。”
可电话中传来魏怀中的声音时,他又大声哭泣道:“魏爷爷,我爸爸被人暗杀了,叔叔送爸爸去医院了。”
“啊!”魏怀中惊得赶紧说:“武雄,爷爷知道了,爷爷这就去医院。”
“好!”小武雄放下电话,却又跑出去站在院门口哭喊道:“爸爸、爸爸,妈妈、妈妈。”
邹三毛一路奔驰,并且不时地瞧一眼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哥哥,急得吼道:“哥哥,睁开眼睛,不能睡,听到没有。”
吴小凡努力地睁开眼睛说:“三毛,如果哥哥不在了,你一定要听王强哥的安排,他、他会带着你完成哥哥未能完成的使命,武雄、武雄就托付给李小姐。”
“哥哥,你不会有事的。”邹三毛咬牙一路按着喇叭飞速向前直至冲进汉口医院在急诊室门前停下,老院长和医生护士们冲上来迅速把吴小凡抱上担架抬进了手术室。
邹三毛站在手术室门口心焦地徘徊,虽然他知道哥哥的生命危在旦夕,但他并没有哭泣,因为他得思考一些问题,哥哥能得到及时救治肯定是已经接到了魏将军的电话,但愿哥哥能平安度过危机。
只是军统会立即向自己了解情况和调查暗杀者,可别说自己没见到暗杀者,就算看到了也不能说呀,因为在目前的形势下想暗杀哥哥的只能是那些不知道哥哥真实身份的共产党,而且一定是哥哥认识的人,不然以哥哥高超的武功不可能让人在家里如此近的距离内遭到暗杀,难道又是李小姐?
不不不,李小姐为了武雄不可能再对哥哥动手,要不就是林志刚和方继宗,不,也不可能,因为哥哥对两人已经产生了警觉,何况哥哥今天出城就是要除掉林志刚,这个时候林志刚肯定已经死了,方继宗也绝对不会再回到城里,暗杀哥哥的一定是另有其人,只是哥哥竟然能让这个凶手进屋,那表明相互都认识,可到底是谁呢?
魏怀中和曾副官、及一帮军官匆匆而来,他威怒地:“三毛,小凡怎么样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邹三毛立正道:“报告长官,哥哥说今天有事让我带武雄去中山公园玩,刚才我和武雄刚刚回家,只看到哥哥已经受伤,我就赶紧让武雄给您打电话,然后急忙把哥哥送来医院,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曾副官急忙地:“三毛,小凡的伤势是不是很严重?”
邹三毛伤感地:“从伤口上看,我只知道有人用刀或者匕首刺伤了哥哥,流了好多的血,抬进手术室时已经昏迷。”
汽车紧急刹车声传来,老周和小夏也匆匆跑来焦急地:“魏将军,小凡怎么样了?”
魏怀中迎上去说:“周先生,小凡正在抢救,情况不明。只是我没想到共党又会针对小凡下手,我一定不会让他们有好日子过。”
老周说:“这是你们国共两党之间恩怨,我只是一个商人本不想说什么,可小凡既然已经是我的义子,那么我就不得不说几句,何况你还是小凡的伯伯,为什么在对付共党的事情上总要把他推在风口浪尖,天网计划让共党对他恨之入骨,再加上广播报纸上的大力宣传,他简直成了无所不能的天才大英雄,俗话说枪打出头鸟,你们这不是在害他吗?”
魏怀中歉意地:“我也很为难呀,这都是戴笠生前的安排,哎,但愿小凡能逢凶化吉。”
“周先生,我已经派人去小凡家查看,根据三毛描述的情况来看,能在小凡家中近距离行刺,说明此人与小凡相识,要不此人事先就已潜入小凡家中才能偷袭得手。”
“哦,对了,小凡出事前刚给我打过电话,说林志刚和方继宗都已处理妥当,该不会是出了意外吧?”
老周心头一动,难道这名狡猾的特务头子在此事上还有别的想法,小凡遇刺生死攸关,而除掉林志刚之事按原来的计划只能耐在共产党的头上,但这两件事不论怎样他魏怀中都脱不了失察之责,如果能把小凡之事推卸到林志刚和方继宗的身上,那也就能暂时解除武汉地下党再次遭到搜捕的危机。
于是试探地:“魏将军,林志刚和方继宗是小凡和我的手下亲自处理掉,绝不会出现意外,不过就算把这件事算到共党的头上,毛局长恐怕也会怪罪于你,甚至于会把账赖在小凡的头上,现在小凡又生死未明,倒不如把林方两人以失踪上报,反而有利于你和小凡,只是这样又便宜了共党,因为这样的话就不能再借此事对共党实施搜查,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魏怀中点头道:“周老先生所言正是我之所想,如果说林方两人被共党暗杀,毛局长恐怕不会完全相信,搞不好还会怀疑是我们做了手脚,倒不如首先把小凡遇刺之事上报南京,然后再说林方两人失踪,那么到时就可把暗杀小凡之事推到这两人身上。”
“至于共党他们是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我会派人秘密调查真正的暗杀者,一定为小凡讨回公道。”
老周说:“那这些事我都不管了,希望魏将军能早日查出真凶。哎,医生出来了。”
魏怀中赶紧和老周、及邹三毛迎上从手术室出来的老院长和护士问道:“院长,吴上校的情况怎样了?”
院长心情沉重地:“魏将军,吴上校的伤势非常的严重,凶器不仅刺穿了他的胃,而且伤到了大肠,我们正在尽全力抢救,只是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魏怀中威严地:“一定要救活他,一定要救活他。”
老周赶忙拉着院长的手说:“院长,求求您,一定不能放弃一线希望。”
邹三毛哭泣道:“魏将军、周先生,我去接武雄。”
老周含泪拍拍他的肩膀说:“三毛,坚强一点,小凡一定能挺过来。我已经按照魏将军的吩咐派人去找李小姐了,她会把武雄带来医院。院长,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做的吗?”
院长说:“吴上校流血过多,必须立即给他输血才行,不知你们谁是O型血。”
曾副官立即说:“我是O型血,抽我的吧。”
老周说:“我也是O型血。”
小夏担忧地:“老爷,您已经年过花甲……”
老周摆手道:“救人要紧。”
邹三毛急得叫道:“院长,我是A型血行不行,我的血都可以给我哥哥。”
院长说:“不行,只能是O型血。护士,马上带这位长官和老先生去验血和抽血。”
护士应道:“是!两位请跟我来。”他领着老周和曾副官走进了手术室旁边的房间,院长也大步返回了手术室。
魏怀中冲军官们吩咐道:“封锁进入这里的所有通道,闲杂人员和记者不得进入。”
“是!”军官们跑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