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秋野抓起电话说:“喂,我是秋野少佐,吉木上尉,有事请说,真的,好,先不要审讯,什么,笨蛋,你为什么不报告,好啦。”
他放下电话气恼地:“真是个愚蠢的笨蛋。将军,吉木上尉遵照您的命令和小凡少佐的提议,对昨晚神秘电台发报的区域进行秘密监视,今天早上真的发现了一名行踪可疑的人,虽然吉木上尉亲自带人实施了秘密跟踪,但还是被他发现,只能立即抓捕,并在他家中搜出了手枪。可吉木上尉竟然不报告就动刑审讯,把人打死了才打电话过来,真个猪脑壳,好不容易抓了个真正的间谍,却又被他打死了。”
藤原拉着脸说:“吉木上尉只对杀人感兴趣,放长线钓大鱼的计策又白白浪费了。”
吴小凡心中深感哀伤,昨晚自己为了救在场的上千名无辜老百姓被迫出了一个放长线钓大鱼的馊主意,没想到无心的一句话竟然又害得有人被捕和牺牲,自己的好心又变成了坏事,真不知道林志刚和方继宗他们会怎么看待自己。
藤原瞅着不吱声的吴小凡问道:“小凡君,你好象有心事?”
吴小凡一惊忙无奈地:“哎,吉木上尉总是自以为是,真不知道父亲为何要用这种人去管监狱,难道就因为他与司令官阁下的关系,您就放纵他?”
藤原笑道:“小凡,那你说该怎么办,难道你想天天看到他?”
秋野忙说:“小凡君,将军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如果把吉木上尉留在宪兵队,你俩的冲突恐怕会天天发生,所以这就叫眼不见心不烦。”
吴小凡苦笑道:“看来父亲为了我只能委曲求全了。”
猛地,重重的敲门声和急促地报告声响起,秋野应道:“进来。”
一名军官拿着文件夹推开门进来敬礼道:“将军,紧急电报。”
秋野赶紧接过文件夹打开边看边说:“将军,派遣人员报告,今天早上宜昌城外围突然出现了四个军的中国军队,对宜昌城内的皇军形成了包围之势。”
藤原急忙地:“快,把电报直接送给司令官阁下。”
秋野赶紧把文件夹交还军官说:“快去。”
“嘿!”军官匆匆离去。
藤原大步走到地图前边看边说:“中国军队对宜昌突然增兵,肯定是想对武汉外围的皇军发起重点进攻,目的就是为了配合长沙的作战,想逼迫我皇军撤出长沙。哼,这种小把戏难道就能动摇皇军决战长沙的态势,真是自不量力。”
吴小凡和秋野也默默地观看着地图,做为武汉西部战略重镇的宜昌城如同守卫着武汉的咽喉,如果能被国军顺利收复势必影响到日军对整个武汉的防御,看来国军为了扭转长沙会战的不利局面真的采取了重大军事行动。
此刻,武汉三镇已经将昨晚之事传得沸沸扬扬,人们私底下称赞邓少尉宁死不屈,说他为了给国军发电报不仅炸毁了鬼子的探测车,而且炸死了几个鬼子,是真正的民族大英雄。同时人们却咒骂吴小凡出卖了邓少尉,又犯下了一条血债,今后要将他千刀万剐后再下油锅,让他永世不得投胎做人。
杂货铺内,林志刚和方继宗却在默默地思考,昨晚的传闻让两人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军统潜伏组并没有启用邓少尉的电台,更没有下达炸毁鬼子探测车的命令,那又是谁会在半夜三更发电报呢,从炸毁鬼子探测车来判断,发电报之人是为了不被鬼子监测到电台信号才采取的行动,可吴小凡为什么要指认邓少尉,难道又危及到了他的生存。
这时,一名中年汉子进来挑选着饭碗,方继宗赶紧走到门口观望,中年汉子才小声地对林志刚说:“今天早上小江被捕了。”
林志刚吃惊地:“什么,又有人被捕了,他知道你的联络地点吗?”
中年汉子说:“不知道,他的上线是邓少尉,但他知道我们第一小组的紧急联络点,通过了解,他可能是想去紧急联络点汇报昨晚之事,发现被特务跟踪并知道无法脱身后也就没有进联络点,由于敌人盘查很严他身上没有带枪,他本想逃脱却被特务们一下子扑上来抓住,连自杀都来不及,为了防止他叛变,我已经把紧急联络点转移到了备用地点,但他原来不是军统站的人,除了邓少尉外其他人一个也不认识,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林志刚说:“那邓少尉的事查清楚了吗?”
中年汉子说:“我打听过了,昨晚邓少尉是被迫主动站出来将吴小凡臭骂了一顿,鬼子让他交出电台和说出发报的内容,但他什么都没说并想扑上去杀了吴小凡,但败在了一名武功高强的鬼子军官手上,他也就服毒自尽了。但我可以肯定,他昨晚没有发报,鬼子的探测车也不是他和小江所炸,至于是不是共党所为我就不知道了。同时,大家再次要求除掉吴小凡,他的存在时刻威胁着我们的安全。”
林志刚严厉地:“你听着,不许除掉吴小凡是戴局长的命令,留着他是为了将来对他进行清算,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卖国贼和大叛徒,今后要对他进行正义的审判,这是政治的需要,我们不能图一时之快而破坏了党国的整体部署。传令下去,没有我和方组长的命令,任何人不能动吴小凡,所有的电台也必须得到我俩的允许才能发报。快走吧,不要轻易来这里,有什么事我会去找你。”
“是!”中年汉子提着一些碗迅速出去了。
方继宗警戒地瞧着几名在街上转悠的特务和前面路口正在盘查行人的日军,直至看到中年汉子消失在一条胡同才放心地收回目光,正准备进店时却又看到尹鑫走了过来,他便赶紧招呼道:“尹老板,又来买碗了。”
尹鑫说:“茶馆天天都会摔破碗,只好再买些回去。”
林志刚赶忙迎到门口热情地:“尹老板,快进屋坐。”他领着尹鑫走进里屋关上门问道:“昨晚是不是组织上的人在发电报?”
尹鑫说:“组织上昨晚没有启用任何电台,你们这边有消息吗?”
林志刚说:“查清楚了,我们军统没有发报,邓少尉是由于有吴小凡在场指认,他不得不自我牺牲,不过今天早上我们又有一人遭到被捕,形势似乎对我们越来越不利。尹鑫,国共两党人员既然都没有发报,那昨晚的电报又是何人所为,并且让日军采取了如临大敌般最严密的搜查,难道在武汉真的还有我们之外的第三路人马?”
尹鑫说:“根据民众的议论,日军要找的是一部神秘电台,组织上分析后认为,这几年吴小凡的密码电报都是由我们启用不同地点的电台发出,也只有他的电台信号和波段被日军称之为神秘电台,所以昨晚发电报的人可能是吴小凡,这几个月来由于日军盘查很严,这条大街上的日军和特务又都认识邹三毛,他俩也就无法来传递情报,不然长沙会战这么重要的军事进攻吴小凡不可能不知道,一定是他自己向重庆发出了消息,而昨晚的电报肯定更是十万火急的军事情报,不然他不会半夜三更去发报。”
林志刚疑惑地:“照你这么说是有可能,可他和邹三毛半夜三更又是怎么出来的,他家胡同口的两头时刻都有日军把守,他俩要是出来的话肯定会被鬼子怀疑,他的性格也不会轻易冒险,何况事发没多久他就出现在了现场,难道他手上还有另外的人?”
尹鑫说:“这也是我们无法了解清楚的事情,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伯伯给他留下了多少备用的秘密人员,被他出卖的勇士就有六个,他的电台藏匿地点肯定也有人守护,再加上昨晚炸毁鬼子的探测车和发报必须同时进行,少于两个人根本就办不到,还这些人只有在关键时刻他才会使用,可这些事他都守口如瓶连你和方老板都不知道,说明这个人虽然有着胆怯的性格,但他又有着狡诈的另一会,谁也无法真正了解他的内心世界。”
林志刚点头道:“怪不得他对武汉潜伏小组的事从不插手,原来我们只是一些打头阵的人,他的背后竟然还隐藏着一些谁也不知道的秘密人员,我们还真的是小瞧了他。”
尹鑫说:“组织上让我转告你俩,不能去打听吴小凡的任何事情,免得在相互不了解的情况下发生误会,他的命令你们也必须无条件地执行,何况他手上的这些秘密人员也真正起到了关键作用,在我们无法帮助他的情况下直接把情报发送了出去,虽然造成了你们这边的人员损失,但都是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所以不能斤斤计较。”
林志刚说:“这些我都知道,请组织上放心,我们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他。只是他为了自己的生存,已经两次指证我们军统潜伏组的人,要是再这样下去就算他不叛变,说不定到了关键时刻他连我和方老板都敢指认,要真是这样我俩该怎么办?”
“这……”尹鑫被问住了,犹疑地:“应该不会吧,你俩可是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而且他需要你俩的配合和支持。”
林志刚笑道:“但愿这是我多想了,不过他也知道我俩的为人,因为只要他不是真正的叛变投敌,而是在为军统工作,就算把我俩指认给日军,我俩也绝不会出卖他,何况他的指认可以堂而皇之地说是舍车保帅,我俩要是出卖了他就是叛徒和卖国贼,不仅军统会致我俩于死地,而且老百姓也饶不了我俩。再说,既然他手上还掌握着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人员,我俩就处于可有可无都无所谓的境界,这一点我还真是不能不防呀。”
“那好,我把你的想法立即向组织上汇报,相信组织上会考虑到你俩的安全妥善处理,我走了。”尹鑫出去冲方继宗说:“方老板,等会把碗送到茶馆,到时结账。”
“好好好,您慢走。”方继宗目送尹鑫远去后赶紧进店,同林志刚小声地交谈着情况,邓少尉的牺牲,小江的被捕,吴小凡背后的秘密人员,今后自己两人的安全,这一连串的事件让两人对吴小凡又有了一种新认知,一个性格胆怯的人竟然对秘密的保守做到了滴水不漏,说明他的内心世界还有着谁也不知道的另一面,这些事只能等将来一一破解了。
汉口书店内,陈东也在焦虑地等待着武汉地下党的汇报,昨晚的爆炸和日军的搜捕都发生在王强居住的区域,还王强是吴小凡师兄的身份在整个武汉只有自己知道,他家又是吴小凡藏匿电台的地点,如果昨晚的发报不是军统所为,那么必定是吴小凡又掌握了日军的重大军事情报,甚至于根本没有时间把情报交给自己,为了抢时间只能冒险与王强配合,在炸毁日军探测车的同时发出电报,说明情报的内容关系到长沙会战的成败,不然他不会这样轻率冒险行事,何况以他在黑夜中来去自由的身手没人能发现和阻止他来找自己,但他还是选择了冒险,看来为了发出这封电报他是破釜沉舟了。
当看到潘大姐进来时,陈东忙迎上去热情地:“您好,欢迎光临。”
潘大姐笑道:“老板,生意怎么这样清淡,连一个顾客都没有?”
陈东说:“现在连饭到没得吃,谁还有钱来买书。情况查清楚了吗?”
潘大姐边翻书边小声地:“军统昨晚没有发报,正如你所想肯定是吴小凡采取的冒险行动,不过我们分析认为,他的手上还掌握着谁也不知道的秘密人员,因为他和邹三毛不可能半夜三更独自离开居住的胡同,否则他的行动就会受到日本人的怀疑,还他胆小怕事的性格也不会亲自冒险。老陈,我们对吴小凡的了解简直是微不足道,他身上到底还隐藏了多少秘密恐怕谁也搞不清楚,这个人还真是让我们摸不透。”
陈东严肃地:“潘大姐,我再次提醒你,不能刻意去打探吴小凡的情况,在目前的形势下我们不能引起他的戒备,否则会让他以为我们威胁到了他的生存,因为他心中始终对我们共产党有戒心,如果产生误会他不仅会借用日本人的势力对付我们,而且会动用他手上掌握的秘密人员寻找我们,那么我们的生存就会逼上绝境,得利的只有日本人,在当前状况下只要他对我们共产党保持中立,继续在为中华民族的抗日救国出力,我们就必须无条件地协助军统完成他交待的一切任务。”
潘大姐说:“我知道,只是心里老是有一种担忧,因为他胆怯的性格就如同一颗摆在我们面前的炸弹,可谁也不知道会什么时候爆炸,还只要他的身份一旦暴露,那他就会变成日本人对付我们的工具,他的聪明和独特的思维判断能力对我们来说已经有过多次血的教训,我们不得不防啊。”
陈东只好说:“潘大姐,至少现在你不该考虑这些,如果真的有一天吴小凡叛变了,我会在第一时间下达除掉他的命令,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省委的掌握之中。”
潘大姐惊异地:“你的意思是在他身边还有我们的同志?”
陈东说:“你不要乱猜,这是纪律。”
潘大姐高兴地:“你这么一说我心中的石头也就落了地,只是不知为什么我们对吴小凡总是有着一种说不清的担忧,也可以说是害怕,因为他太让人捉摸不透,他对我们共产党又有着根深蒂固的仇恨,我们两次暗杀他又都没成功,三年前他的吉普车都炸飞了,可竟然又是毫发无损地躲过,很多的事怎么一遇到他就变了样,好象朦胧之中总有一股力量在帮他,所以连我这个提着脑袋干革命的人都不由得有点多想。老陈,你不会笑话我吧。”
陈东笑道:“我们时刻都在迎接死亡,活着的时候有点多想并不为奇,只要没有私心杂念就行。”
潘大姐点头说:“这就是我们的信念和精神。对了,我们两位潜伏在军统的同志提出了一种担忧,吴小凡已经两次为了自己的生存当面向日军指认军统潜伏人员,就算他今后不真正叛变,到了关键时刻会不会也把这两人指认给日军,虽然这两位同志是军统潜伏组中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也是他唯一了解和直属他指挥的人员,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陈东一愣说:“这种想法应该不会成为事实。”
潘大姐说:“老陈,对吴小凡我们不得不防呀,他的行事风格和所思所想没有人能猜透,这两位同志又对吴小凡的为人和个性非常的了解,提出这种担忧自然有防范的意思,组织上必须做出明确的答复。”
陈东想了想说:“这样吧,转告这两位同志,做好随时转移的准备,同时强调一点,做为共产党人要有大局观念,宁可牺牲自己也不能出卖国家利益,吴小凡虽然是国民党军统的人,但他现在是在为国家和民族孤身奋战在敌营,很多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逼迫他不得不做出大义和小义的选择,大义是为了整个抗日战争的最终胜利,小义是违背良心放弃自己的朋友和同事,那么我们共产党人就要有比他还坚定的信念,舍己为国,舍身为民。”
潘大姐坚定地:“我明白了,相信我们的同志也能够理解和执行组织上的决定。”
陈东说:“好,回去吧,保重。”
“保重!”潘大姐随便拿着一本书离去。
陈东好笑地摇了摇头,吴小凡刻意隐瞒的个性让所有人都无法了解他的内心世界,这也是他取得成功的重要因素,而他高超的武功和绝妙的偷技又不被外人所知,却让他如鱼得水般以黑衣人的身份隐蔽了行踪,他的聪明才智更使他足以应对任何危险和复杂的环境,只是他的一些秘密恐怕自己都不一定知道,就算有也并不是不相信自己,而是他的一种小心谨慎心理,也只有具备这种心理因素的人才能在任何时候保持高度警惕,这也是一名出色的潜伏者应有的天赋。
当瞧着杨丽华大步进来时,他赶紧上前拉着妻子的手轻问道:“丽华,省委紧急应变小组有什么情况没有?”
杨丽华小声地:“他们根据你的指示已经在五天前派人打入了吉木掌握的特务队,做好了一旦有机会就除掉吉木的准备,可根据这几天的情况来看,要想除掉吉木很难,他根本不单独外出,身边随时都有鬼子保护,行踪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如果强行除掉他就会造成不必要的牺牲,只能再等等看了。”
“不过刚刚传出一个不好的消息,今天早上又有一名军统人员被捕,而且在酷刑下死亡,特务们都说能抓到此人是吴小凡昨晚出了个放长线钓大鱼的计策。老陈,你说吴小凡这是在干什么,昨晚他当场认人害死了一个邓少尉,为什么还要给鬼子出馊主意诱捕军统人员,他这么做等同是叛变呀。”
陈东说:“丽华,你怎么老是往坏处想呢,昨晚在场的人不是说,邓少尉是主动站出来想杀了吴小凡,后来才自己自杀的嘛,可他一死鬼子搜查同党的线索就断了,如果鬼子对在场的人都进行审讯,那肯定会死一批人,甚至于是一场大屠杀,吴小凡当然知道这点,如果他不用计策消除当时的险情,那今天我们看到的就是一幅血流成河的景象,何况他并不知道今天真的会有人被捕,所以这不是他的错。”
杨丽华奇怪地:“老陈,你怎么老是帮吴小凡说话,好象他的所思所想你都知道似的,难道他做什么事都要向你请示汇报。你可别忘了,他对我们共产党可是心狠手辣,而且他胆小的性格连军统的人都不放心,一旦他真的叛变对国共两党的地下人员可是个重大威胁,我们要时刻提防才行。”
陈东急忙地:“我知道,但我现在必须站在公正的立场来分析吴小凡的行为,总不能冤枉他吧,他现在毕竟没有叛变,而是肩负着中华民族的神圣使命,昨晚的电报一定是他在向重庆报告日军的重大军事情报,在当时的情况下难道让他自己站出来承认是军统潜伏者吗,他的指认也是在被迫的环境下不得已的选择,因为用一个人的牺牲可能挽救的是成千上万的生命,甚至于是国家的存亡。这几年来如果没有他获得的情报,国军不可能在湖北、江西、湖南等战场上接连取得胜利,这就是他存在的价值和希望。”
“对了,吴小凡的真实身份你没有告诉紧急应变小组的人吧?”
杨丽华说:“吴小凡的事我肯定不会告诉任何人,这是纪律死都不能说,只是人们都在咒骂他是卖国贼和大叛徒,今后必定不得好死和要遭到千刀万剐,我听了心里也不好受,因为他现在毕竟是冒着风险在为国家出力,至于他今后要是真的叛变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陈东无言地拥抱妻子,做为一名女人有着慈悲的天性,不明真相的人们对吴小凡的咒骂自然让她感到心酸,可又有谁能理解吴小凡心中的痛楚呢,人们对他的咒骂自己已经多次听到,他本人肯定也早就听到了这种无情的诅咒,难道他心里就好受吗,但他仍然坚强地战斗在敌营,就是知道他现在真实身份的人,看到的却也只是他表面的软弱,而他坚毅的内心世界只有自己这个叔叔知道,总有一天武汉人民一定会为自己的咒骂感到内疚,也一定会用最真诚的心迎接这位伟大的民族英雄。
可现在武汉人民对他的痛恨已经到了极致,如果再这样下去就算没有暴露身份也会引起国共两党地下人员的强烈反响,搞不好他没牺牲在日本人手上,却会死在自己人手中,看来必须立即请示中央让他撤退了。
当天下午,日军宪兵队充满着喜悦的气氛,皇军即将占领长沙的消息让所有日军的脸上都露出了欢愉的笑容,藤原抱着小武雄站在地图前兴奋地握着他的小手指点着长沙、重庆、武汉,秋野愉快地坐在沙发上与吴小凡交谈着皇军进攻长沙的进展,吴小凡只能笑着称赞皇军英勇善战,四人欢快的笑声不时在响起。
当吉木打来电话报告,说侦听到汉阳有电台活动,但由于剩下的最后一台探测车只能留守汉口,所以无法确定电台的具体方位,搜查也就不能进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