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一辆架着天线的吉普车和一辆满载着日军士兵的卡车在慢慢地行驶,吉木坐在吉普车的副驾驶坐上闭上养神,他身后通过改装的车厢里一名日军戴着耳机紧紧地盯着架子上的探测仪。
猛然,仪器仪表上的指针一下子跳动起来指向一个波段,日军惊喜地:“上尉,那部神秘的电台波段又出现了,在前方的东南方向,而且信号非常强,应该离我们不远。”
吉林立即冲司机吼道:“快,加速向前。”
“嘿!”日军司机立刻加速向前冲去,卡车也赶紧加速跟随,戴着耳机的日军紧紧地盯着仪器仪表叫喊着指挥司机,当来到一条小巷口时,他赶紧喝道:“停,就在这里。”
吉木跳下车吼道:“下车。”
就在这时,从紧邻大街的一栋房顶屋檐上出现了三名汉子,他们将手上的手雷环一拉立即分别塞进了一个鼓鼓的的袋子里,手一挥就将三袋子东西投向了吉普车和卡车,“轰隆”的爆炸声中石灰粉也在鬼子们中间炸开,吉木和日军被笼罩的石灰呛着四处乱跑,而且眼睛根本就睁不开,只能对着天空乱开枪。
激烈的枪声中,三名汉子迅速沿着连在一起的一栋栋房屋往前跑,然后在前面的拐弯处跳下来,与另三名守候在一道断垣残壁后的汉子汇合,六人一手握着手枪一手抓着一颗手雷严阵以待。
小巷口,吉木狼狈地用衣服擦拭着眼睛,冲着鬼子们喝道:“冲进去,冲进去!”
鬼子们边开枪边冲进了小巷,但六颗手雷飞过来在窄小的巷子里爆炸,一下子就炸死了冲在前面的几名鬼子,其他的日军只得慌忙趴下射击……
小巷深处,一栋房子的院门口守候着两名持枪汉子,屋内一名男青年戴着耳机坐在电台前一边盯着左手上的电报密码稿一边用右手快速地按着发报键,嘀嘀哒哒的电波声中。
潘大姐和两名汉子手握手枪镇定地守候在一旁。
男青年按下最后一组密码数字,立即把电报稿塞进嘴中吞下,摘下耳机起身笑道:“潘大姐,完成任务。”
潘大姐一摆头说:“走。”
男青年立即收起天线,抱起电台冲出门放进了一辆黄包车的坐垫下,一名汉子立即盖上垫子,拉着男青年冲出院门离去。
潘大姐跑出来瞧着黄包车消失在另一条巷子后,朝守候的三名汉子说:“通知撤退。”
一名汉子赶紧点燃了挂在墙上的鞭炮,然后拉着潘大姐就跑,另两名汉子跟随保护,因为这片住宅区都是低矮的平房,四通八达的巷子到处都是,四人很快就消失在一条小巷里。
小巷口,隐藏在断垣残壁后阻击鬼子的六名汉子听到后面传来的鞭炮声,迅速抓起一根根绳子一拉,分别摆放在前面屋顶上的六袋子石灰一下子都倒了下来,接着又投出去六颗手雷,爆炸声中石灰粉将整条巷子都笼罩得看不见东西,六人趁机冲进了旁边的巷子,并在前头拐进了另一条小巷。
其实这场战斗只有短短的五分钟,由于共产党对危险环境中的防范措施制定得非常的周密,也就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大街上,吉木和十几名日军用衣服捂着脸狼狈不堪地冲出来,不仅被呛得连连咳嗽,而且被淋得全身雪白,并急忙取下腰上的水壶冲洗眼睛,整条大街上已经看不到一个人影,家家户户都关门大吉。
一队巡逻的鬼子跑来也急忙取下水壶帮吉木他们洗眼睛,吉木冲洗过后睁着通红的眼睛瞧着被炸毁的吉普车和倒在地上的几具日军尸体,又扭身盯着小巷中十几具日军的死尸,恼怒地四处张望想找人发泄,可空荡荡的大街把他气得“呀呀”大叫。
茶馆外,尹鑫和众人都心神不安地注视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虽然爆炸声和枪声已经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停止,但他非常清楚一定是鬼子侦听到了电台的信号,不然不会有如此激烈的交战,但愿潘大姐和同志们都能平安,当看到潘大姐若无其事地从一条小巷出来时,尹鑫欣喜地笑了。
杂货铺外的大街上,林志刚和方继宗焦虑地望着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的人们,刚才传来的爆炸声和枪声表明,一定是有人同鬼子干上了,难道是组织上在发出吴小凡那封电报时被敌人侦听和发现了,要真是这样那自己两人就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把本该军统承担的任务转手交与共产党去完成,那损失的只会是军统人员和电台,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别有人牺牲或被敌人捉住,否则自己两人这辈子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吴小凡也抱着儿子和邹三毛站在小院内不安地倾听,刚才隐约传来的激烈爆炸声和枪声让他感到了不安,在此种时刻发生在日军占领区的任何爆炸都只能表明有人在与敌人抗争,可今天自己的电报必须发出,那么一定是军统或者共产党在使用电台时被日本人侦听到而发生了火拚,只是电报发出去没有,有没有人牺牲或遭到被捕,看来得赶紧去宪兵队打听一下情况。
他转身准备进屋时却看到娟子站在门口瞧着自己,他瞅着妻子忧郁的神情一愣忙说:“娟子,刚才的爆炸声和枪声肯定是皇军与危险分子发生了冲突,我得赶紧去宪兵队。”
娟子忙接过儿子说:“夫君,路上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三毛,不要上街。”吴小凡大步出去上车就走,此刻他脑海中对是否有人牺牲或被捕并没有多想,因为在残酷的斗争环境中有无数的中国人和自己一样随时准备着献出自己的生命,可自己的那封电报关系到长沙会战的最终胜利和空袭机场的行动能否实施,自己去宪兵队就是希望能从日本人嘴中了解情况,然后再做出判断,如果鬼子抓到了人就意味着电报没有来得及发出,自己就要想办法补救,要么再去找林志刚和方继宗,或者冒险去见陈东叔叔,实在不行自己今晚也必须去王强哥家把电报发出去,只是这样的话自己的电台就可能会毁掉,但以自己和王强哥的身手在夜里敌人根本别想抓到。
当他来到宪兵队停车大步走上三楼时,却听到藤原又在办公室里吼叫,笨蛋和无能的怒斥声顿时就让他明白,一定是吉木的行动又失败了,那就表明电报应该已经发出,而且能与敌人在交战中完成任务的只会是有着丰富地下斗争经验的共产党,因为军统潜伏组在遭受了一连串的叛变和被捕后已经没有能力与敌人抗衡,他心中松了一口气举手敲门道:“报告!”
秋野拉开门小声地:“小凡君,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藤原站在办公桌前说:“小凡,是不是听到城中的爆炸声特意赶来的?”
吴小凡进去笑道:“父亲,做为情报分析官我自然能在爆炸声中得到一个信息,那就是危险分子一定又在向重庆发出重要的电报,不然吉木上尉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是您又在生气了,这种事今后可能经常有,要是靠生气能解决问题,那根本就用不着我们这些人了。”
藤原苦笑道:“小凡,你又在指责了父亲了,可吉木上尉在电话中说,不仅没有抓到正在发电报的危险分子,而且损失了十七名皇军,甚至一台探测车也被炸毁,我能不生气嘛。”
“从吉木上尉汇报的情况来看,危险分子保护电台的措施非常的周密,侦听到的波段又是那部神秘的电台,种种迹象表明这部东躲西藏的电台使用者肯定是共产党潜伏在武汉的首脑人物,因为只有他们才有如此丰富的潜伏经验,过去在国民党政府手中养成的谨慎已经让共产党积累了足够应付我们皇军的手段。”
“并且我结合你上午做出的判断,共党竟然在这种时刻用这部神秘电台发出电报,那就也证明我皇军明天即将有飞机到达汉口的情报已经泄露,延安也就肯定会向重庆通报,那他们再次派出空军偷袭我汉口机场的可能也就增大,可这种绝对保密的军事情报为什么会泄露出去,难道在我皇军内部也潜伏着共产主义分子?”
吴小凡心中倒吸一口凉气,自己是唯一潜伏在日本人内部的中国人,这种绝密情报的泄露一旦被追查,那自己是首当其冲被怀疑的对象,虽然他们不可能找到对自己不利的证据,但只要遭到怀疑那就等于失去了信任,今后也就无法再在宪兵队如此重要的岗位呆着,自己恐怕就只能想办法撤退了。
可他嘴上却惊异地:“不可能吧,皇军内部怎么会有共产主义分子?”
秋野在一旁说:“小凡君,有些事你并不知道,日本也有共产党,他们不仅反对天皇,而且秘密与苏联和中国的共党有联系,他们的成员虽然抵制参加皇军,,但并不能排除为了获得军事情报而加入皇军潜伏,我们在北平就曾经破获过皇军内部的共党,甚至有人在前线公开投靠了八路军。”
吴小凡惊讶地:“真有这种事,共党分子可真是无孔不入,而且非常的狡猾,过去我破获的共党案都是历尽风险才有收获,所以他们对我恨之入骨,接连对我实施暗杀,如果不是我命大,恐怕早就死啦。父亲,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藤原说:“不要紧,明天我们坐镇机场监督,高田将军就不敢松懈,只要守备部队和雷达时刻保持警惕,支那空军的再次偷袭就不会得逞。秋野君,立即电告成都派遣组,密切注视支那飞机的动静,然后我们一起去机场,对今天凡是外出过的人进行调查,一定要找出泄密者。”
“嘿!”秋野转身离去。
吴小凡忙说:“父亲,我去通知随行宪兵。”
藤原点头道:“行,去吧,我给高田将军打个电话。”
“嘿!”吴小凡走出办公室来到一楼值班室通知担任护卫的宪兵小队立即上车,然后走到自己的吉普车前焦虑地思考,明天藤原将亲自坐镇机场监督,日军的防守部队就会加强戒备,那么空袭机场的国军飞机就会遭受重大损失,这种得不偿失的行动必须终止,下午或明天上午一定要让林志刚他们再发出停止袭击机场的电报。
妈的,藤原竟然会把神秘电台的发报与空袭机场相并联,而且猜测出是皇军内部出了泄密者,自己等会去机场后一定要想办法消除对自己的不利因素,因为明天从北平补充飞机之事相信所有在机场的日军都知道,既然有人外出就会发生泄密的可能,不论怎么样都要千方百计从日军中找一个替死鬼。
哎,为了给自己发一封电报,共产党竟然不惜与日寇发生火拚,可空袭机场的计划又只能被迫取消,算好的是没有人牺牲和被捕,不然自己真的会感到内疚,不过日军从湖南秘密撤退之事已经通知了重庆,长沙会战能最终取得胜利就值得庆贺,自己也总算可把心放下了。
藤原和秋野走出办公大楼,吴小凡忙跑上去拉开轿车的车门待父亲上车后自己再坐在副驾驶位上,秋野开车驶出宪兵队,护卫的卡车跟随在后,一路上三人都没有说话,各自在想着自己的心事,藤原是在想着一定要查出暗藏在皇军内部的共党,秋野是在担忧如果找不出泄密的人又该怎么办,而吴小凡却是在默默祈祷让自己能有机会找到一个替死鬼。
来到机场后,藤原领着秋野和吴小凡直接来到了指挥塔前,向已经在等候的高田将军敬礼道:“高田将军,今天上午出去过的人都找到了吗?”
高田冷冷地回礼说:“藤原将军,今天上午我部确实有四名士兵外出,但都是为了公干一起出去一同回来,不可能有单独的时间去见任何人,您凭什么就怀疑他们中有共产党分子,难道你们宪兵队抓获不到危险分子,就想从皇军中找出所谓的日本共党吗?”
藤原笑道:“高田将军,请不要急躁,任何事情都只能经过调查后才能下结论,请带我们去见那四个人吧。”
高田只好领着三人走到一栋营房前,冲站在一间房门口警戒的两名日军挥了下手,一名士兵赶紧推开门,里头四名坐在地上的士兵慌忙起身敬礼。
高田威严地:“你们必须老老实实回答藤原将军的提问,否则军法处置。”
四名士兵紧张地:“嘿!”
藤原盯着四人问道:“说出你们今天外出的情况,过程、去过的地点、见过什么人?”
一名士兵急忙地:“报告将军,我们四人奉命开着一部车去码头押运粮食,到达码头后四人一直在一起哪都没有去,也没有见任何人,等车装好后又一起返回,中途没有停车就回到了营房。”
藤原再问:“你们之间有没有人与别的人说过话?”
为首的士兵肯定地:“没有。”
吴小凡一听心里就暗暗地叫苦,这下彻底完了,四人出去的过程这么简单,根本没有找岔子的地方,如果四人不能成为自己的替死鬼,那自己就逃脱不了被怀疑的可能。
猛然,他想到四人在一起必定会说话,那他们又会说些什么呢,能不能从他们的话中找出钻空子的地方呢,因为码头上干活的肯定都是中国苦力,只要他们说到了飞机那自己就能做出无中生有的判断了。
他于是瞧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藤原一眼,又望着四人说:“你们在一起是不是很开心,有没有说些什么高兴事?”
为首的士兵赶忙地:“回少佐的话,我们是很开心,因为三十架新的飞机明天就要补充到机场,一架接一架降落的情景一定非常好看,我们说明天一定要好好地观赏一下。”
吴小凡心中顿时乐开了花,冲着藤原说:“父亲,他们是忠诚的皇军,不会是日本的共党,只不过在不适当的场合说了不该说的话,还这些话可能正好被隐藏在码头上的危险分子听到,这种巧合恐怕就是造成泄密的原因。”
四名士兵一听慌了,急忙地:“我、我们不会说中国话,中国的苦力肯定听不懂。”
藤原一个耳光抽在了为首士兵的脸上,吼骂道:“浑蛋,我们三人都会说中国话,难道中国人就不会说日本话。高田将军,这就是泄密的根源,危险分子无处不在,他们的高兴却把皇军的机密泄露了出去,你认为该如何处置?”
高田的个性虽然傲气,但却非常护短,他瞪了四人一眼说:“藤原将军,危险分子是否真的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只是你们的猜测,就如同你们的判断,说支那飞机会再次偷袭机场一样,可十天过去了,支那飞机并没有再次出现,难道就因为这毫无根据的猜测就让我处置这四名士兵吗,何况这是你们宪兵队的权力,我不能插手。”
藤原气恼地:“你……”
吴小凡急忙说:“父亲,他们只是无心之过,不是有意为之,饶恕他们吧。”
秋野本来站在一旁一直没吱声,此刻也赶紧说:“将军,事已至此,就算枪毙他们也无法挽回,就当这是一次教训,引以为戒吧。”
藤原瞧了儿子一眼只好说:“高田将军,如何处置他们我就不管了,只是希望将军明天加强戒备,保证机场万无一失。”
高田自信地:“你放心吧,我绝不会让一架支那飞机进入机场上空。不过我要提醒将军,你们宪兵队如果没有准确的情报,眼睛就不要老是盯着我的机场,危险分子可不听你们的指挥,说不定他们下一个目标是停泊在长江里的皇军军舰,或者是火车站的军列,要是那里出了问题,可就与我无关了。”
藤原没好气地:“谢谢将军的提醒,我们走。”
吴小凡跟随就走,但脑海里却被高田强词夺理的话提醒,如果能来一场声东击西的爆炸引开藤原的注意力,让他不再把重点放在机场,那么不仅空袭计划可照常进行,而且更加会麻痹自信的高田,机场的守备也就会松懈,看来只能命令林志刚他们制造一场混乱了。
藤原钻入轿车,然后瞧着上车的吴小凡和秋野不解地:“你俩为何要帮高田将军说话,难道宪兵队连处置四名泄密士兵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吴小凡笑道:“父亲,高田将军说得对,目前我们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就是四名士兵泄露了军事机密,如果光凭判断就处置他们,高田将军肯定不服,他一定会去司令官阁下那告我们一状,何况现在会战不利,司令官阁下的心情肯定烦燥,再为这点小事去惊动他,受到指责的只会是我们。”
秋野边开车边说:“将军,我们已经尽到了提醒的义务,如何执行是高田将军的事,如果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处置四名士兵,不仅高田将军不服,士兵们也会对我们宪兵队进行指责,所以我们只能暂时忍耐。”
藤原问道:“小凡,你对机场会再次遭到偷袭的判断是不是已经动摇了?”
吴小凡一愣说:“父亲,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对自己的判断仍然坚持,除非有确定的情报能说服我。”
藤原点头道:“很好,这也是我的今天的判断,明天我们一定坐镇机场实施监督,天黑之前不能离开一步。”
秋野和吴小凡一齐应道:“嘿!”
吴小凡心里却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不再电告重庆停止空袭,而是要命令林志刚实施声东击西的爆炸计划,因为对藤原来说空袭机场只是没有任何依据的判断,只要别的地方进行了针对重要目标的爆炸,藤原一定会离开机场,那么以高田将军的性格就会忽略机场的守备,再加之国军空军已经有了第一次空袭成功的经验,执行任务的飞机同样会想办法避开日军的雷达直捣机场实施轰炸。
只是又该如何通知林志刚和方继宗呢,自己中午已经冒险去过杂货铺,此刻再去的话街上的日军巡逻队和特务们大多,就算没看到自己也会发现自己的吉普车,那样的话一旦传到藤原耳中就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看来只能在天夜之前想办法让三毛去跑一趟了。
藤原三人回到宪兵队,他走进办公大楼后却又回头说:“小凡,你早点回去吧,明天早上六点之前你先去机场,一定要提醒高田将军高度戒备,不论我们的判断是对而是错,明天都要始终保持警惕。”
吴小凡应道:“嘿,我天亮之前就过去。”
“好,我也会尽早赶过去。”藤原和秋野大步上楼。
吴小凡心中暗喜,能提前回去也就能让三毛早点上街,他来到吉普车前上车就走,一路奔驰来到家外的胡同口时,却看到三毛抱着婴儿在同站岗的两名日军说笑,他忙停车喊道:“三毛,上车。”
邹三毛跑过来上车笑道:“哥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吴小凡问道:“你怎么抱着小武雄跑出来了?”
邹三毛说:“娟子姐让我抱着他出来晒太阳,说什么吸收阳光有利于健康。”
吴小凡忙接过儿子小声地:“三毛,你赶紧去街上买些零食,同时通知林老板,让他们一定在明天下午五点之前弄一次大爆炸,不论是炸军舰,而是炸军列,或者引爆日军的弹药库,就说这是我的命令,他们必须完成。”
“好,我记住了。”邹三毛立即下车,并冲两名站岗的日军挥手用日语说:“我去街上买吃的,你们等着。”
两名日军高兴地:“嘿,早点回来。”
吴小凡抱着儿子开车驶进胡同,冲两名敬礼的日军点头致意,当来到院门外停下车,见娟子已经跑出来迎接,便下车笑着说:“娟子,我让三毛去街上买零食了。你看,小家伙在吸自己的小手指。”
娟子笑道:“夫君,小武雄同你一样,长大了一定也喜欢吃零食。”
“哈哈!”吴小凡欢笑着同妻子进屋。
邹三毛乘坐黄包车赶到江汉路大街后首先去几家店铺买了几样零食,借此观察到没有被特务跟踪才来到杂货铺,向林志刚和方继宗传达了指令,让他们一定在明天下午五点之前弄一次大爆炸,不论是炸军舰,而是炸军列,或者引爆日军的弹药库,并且强调这是哥哥的命令,他们必须完成。
林志刚和方继宗顿感惊异,送走邹三毛后两人赶紧商谈,一天之内不仅吴小凡亲自冒险跑来写了一封谁也不知道内容的电报,害得地下党的人在发电报时差点被日军抓住,而且邹三毛此刻又跑来传达了如此紧迫和重大的任务,炸军舰和炸军列、炸弹药库可不是小动作,别说停在码头上的日军军舰根本无法靠近,就是军列也有日军严密守护,弹药库更是日军严密防范的重点,军统潜伏组现有的人恐怕完成一项都不可能。
林志刚只得急忙去茶馆找尹鑫,把邹三毛传达的命令进行通报。
尹鑫也倍感惊讶,不明白吴小凡为什么要下达这种命令,只得马上向潘大姐汇报。
潘大姐也感到莫名其妙,因为这几乎是无法完成的任务,可既然吴小凡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就一定有其原因,她在猜不透的情况下只能迅速而又直接去汉口书店向陈东汇报了这一天里发生的事。
陈东听了潘大姐的汇报后也非常的惊奇,但他凭着对吴小凡的了解,猜测到那封无人知道内容的电报一定是一项重大的军事行动,而大爆炸的命令肯定是要掩护那项重大行动,于是他也严厉地下达了指令,湖北地下党必须无条件地协助军统潜伏组执行吴小凡的命令,为了保证三处目标的爆炸有一处能够成功,由军统负责去炸武昌的日军弹药库,由省委组织人员想办法去炸停泊在汉口码头的日军军舰,由武汉地下党负责去炸汉口火车站的军列,明天下午五点三组人员统一行动。
晚上八点,吴小凡从收音机里听到了军统的密码呼叫,内容是:“云雀,空袭行动明日下午六时三十分实施,到达汉口约七点整,成都日军间谍已经破获,重庆。”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日军间谍被抓也就防止了空袭行动的暴露,可空袭是否能成功关键在于明天的大爆炸,如果不能把在机场监督的藤原调虎离山,日军的守备就不会松懈,防空炮火就会对国军飞机造成重大威胁。
同时,他也相信自己的命令林志刚和方继宗肯定会向地下党汇报,陈东叔叔绝对会想尽办法完成大爆炸的任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