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岳上将严肃地:“魏将军,什么重大事情要搞得这么神秘?”
魏怀中小声地:“长官,我俩想了解一下整个战区的防御部署。”
薛岳上将严厉地:“魏将军,战区的防御部署属于最高机密,除了参加作战会议的人员,其他人都不得过问,何况你们军统并没有这项权力。”
吴小凡禁不住说:“长官,战区的防御部署恐怕已经全部泄密,日军随时都会发动进攻。”
薛岳上将瞪着他训斥道:“你是谁,一个小小的中校竟敢在我面前如此无礼和危言耸听。哦,你该不是戴局长的侄儿戴威处长吧,你的名号这段时间可是响亮得很,我的两位少校军需官就死在你的手上,难道今天还想跑到我司令部来杀人吗?”
吴小凡傲气地:“戴威不敢,但职责所在,请长官看过电报后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要杀这两位少校。”
薛岳上将冷笑道:“年青人真会强词夺理,什么电报?”
魏怀中递上文件夹说:“长官请看。”
薛岳上将打开文件夹观看着四封电报,惊得跳起身低声吼道:“这个该死的麻雀,他到底是谁,竟然能参加我的绝密作战会议。魏将军,这些电报是谁破译的?”
魏怀中说:“他,戴威处长。”
薛岳上将一愣,盯着吴小凡说:“据我所知,戴笠没有你这个侄儿,但你们军统的人既然都这么说,我就知道一定又是你们的秘密行动,督察处只不过是对外的一个障眼法,所以对两位少校的死并没追究。说出你的真实身份?”
吴小凡为难地:“这……”
魏怀中说:“他就是您刚刚提到的云雀。”
薛岳上将又一愣说:“云雀,吴小凡,不可能,他已经在重庆牺牲。”
吴小凡只得摘下眼镜和胡须说:“这下您相信了吧。长官,麻雀的电报内容是否属实?”
薛岳上将瞧了他一眼说:“你真的是吴小凡,我在中央日报上看到过你的遗像,请跟我来。”他走到正墙前拉开宽大的布帘说:“你们自己看吧。”
吴小凡认真而又仔细地看着宽大的战略防御地图,惊得小声叫道:“我的妈呀,都是真的,他真的比我还厉害,我在武汉三年,从来没有看到过日军的战略部署,都只能凭着自己的思考和推断来做出正确的判断,他却能轻而易举地得到这些重大的军事情报。”
魏怀中焦虑地:“长官,现在该怎么办?”
薛岳上将镇定地:“我会立即向委员长报告,同时会立刻对前沿的部署进行秘密调整。魏将军,这件事绝对不能外泄,如果麻雀知道他的电报遭到破译,日军的行动就会提前,那我整个防线不堪一击。”
魏怀中说:“在下明白。”
薛岳上将把文件夹交给吴小凡说:“云雀,两次长沙会战的胜利你功不可没,这次又是你挽救了长沙、挽救了湖南,只是麻雀真的让我伤透了脑筋,三年了不论是军统而是我们都无法把他查出来,只是他竟然能参加我的绝密军事会议,就应该知道我们国军的所有战略部署,可为什么两次长沙会战日军又好似并不完全了解我们的防御,这是为什么?”
吴小凡说:“这也是我昨晚破译电文后想明白的问题,虽然这三年我只看到过麻雀的六封电报,但国军的整个战略部署他从来没有过详细的电报,只有这四封电报才完整地体现了我国军的整体防御计划,说明以前他还不能前来司令部亲自参加您的绝密作战会议,只能用别的方法探听情报,这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否则长沙早就落入敌手。”
魏怀中感慨地:“是呀,现在他的军衔已经得到高升,就能堂而皇之地陪同长官坐在会议室参加绝密的作战会议,自然对国军的防御部署了如指掌,如果第三次长沙会战在今天以前打响,那我们就真的完了。
薛岳上将威怒地:“这个该死的家伙,希望你们能尽快找到他,并除掉这个危险的敌人。”
吴小凡说:“请长官放心,麻雀已经逃不出我们的掌心。”
薛岳上将惊喜地:“你的意思是,能不能告诉我他是谁?”
魏怀中冲吴小凡点了下头。
吴小凡便在薛岳上将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然后说:“长官,请不能打草惊蛇,我们回去后会立即向局座报告,下一步如何行动相信局座会直接同您联系。”
魏怀中说:“长官,我们得走啦。”
“等等!”薛岳上将立正向吴小凡敬礼道:“云雀,请接受我的敬意。”
“谢谢长官!”吴小凡立正回礼,并迅速戴上眼镜和粘上胡须,转身和魏怀中拉开门出去,同邹三毛和曾副官离开了司令部。
他们回到督察处后立即向重庆发出了电报,不仅详细汇报了侦破麻雀和破译电报之事,而且提出了欲擒故纵的想法,至于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只能静待批示。
随后,魏怀中和曾副官返回军统站,张少校留守电讯室等待回电,吴小凡回到家把文件夹交给刘玉洁保管,然后和邹三毛、及一直没休息的伍伟峰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一天一夜的紧张和疲惫实在是大困了。
当晚八点,吴小凡一直没有等来重庆的回电,只得让张少校在电台旁继续守候,自己在邹三毛和伍伟峰的陪同下在林荫道上散步,心里却老在想为何重庆不回电,因为麻雀是抓是留必须由局座亲自决定,抓就能永除后患,留就有利用价值。
就在这时,只见伯伯的轿车在两辆吉普车的护卫下直接开到了自家门前,他顿时一愣,因为伯伯喜欢独来独往从不带卫兵,三人跑上去迎接却瞧见从车内出来的竟然是戴笠和随身上校副官、及魏怀中时,惊得三人一齐立正敬礼:“长官好!”
刘玉洁也从屋里跑出来立正敬礼。
戴笠说:“戴威,你和魏将军进来,其他人在外面守着。”
“是!”吴小凡赶紧和伯伯跟随戴笠进屋,上校关上门也没进来。
戴笠威严地:“戴处长,我问你,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麻雀的密码本,有没有可能让我们的人代替麻雀存在?”
吴小凡说:“不行,您也知道,每个人的发报手法和习惯没人能够替代,麻雀已经在国军中潜伏了五年,日军电讯人员已经非常熟悉他的呼叫手法,如果我们的人替代他存在,一封电报就会露出破绽,到时要是日军再反过来利用我们,那就大危险了。”
戴笠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委座非常的信任你,这个问题是他让我问你的,既然你的回答与我向委座汇报时同样,那也就算了。”
“根据委座训示,我紧急飞来长沙下达三项命令,一、麻雀不抓,让他继续存在,督察处必须截获他的全部电报进行破译。二、如何将麻雀引入我们设下的陷阱,由魏将军与薛岳司令官共同制定。三、严密监控可疑电台的活动,军统站全权负责对外行动,对可疑分子宁可错杀不得放过。”
“督察处在魏将军的直接领导下,具体事项由戴处长负责,必须制造一种紧张环境,既要麻雀感到危险会随时降临,又要让他百分之百地相信自己没有暴露,这样才能实现委座的诱敌深入、继而全歼的战略部署,此事关系重大,望二位全力以赴。”
魏怀中和吴小凡立正道:“是!”
戴笠从上衣口袋中掏出几张照片交给吴小凡说:“这是我来长沙前,让人给你儿子拍的照片,小家伙身体恢复得很好,不过我听说小家伙非常固执,李小姐让他叫阿姨他就是不叫,硬是要叫她妈妈,不然就又哭又闹不吃饭,李小姐也就只能听之任之了。”
吴小凡瞧着儿子活泼可爱的样子幸福地:“谢谢局座。”
戴笠说:“魏将军,薛岳司令官已经根据委座训令,对前沿的防御进行了秘密调整,但整体防御还需进行大的变动,所有在武汉、及周边活动的谍报人员要密切关注日军的任何动向,收到的电报不需首先向我报告,必须立即交戴处长进行分析研究,然后再把你们的判断直接报告给薛岳司令官,这样的话也就能及时做出防范部署,委座的战略决策也就才能得到实现,如果日军胆敢发动第三次长沙会战,等待他们的必将是毁灭性的灭亡。”
“戴处长,麻雀的侦破解除了埋藏在我们身边的一颗最危险的定时炸弹,下一步既要掌握他的一举一动,同时又要利用他把日军引入我们设置的大陷阱,如何达到目的就看你的了。”
“魏将军,你同我立即去见薛岳司令官,明天天一亮我就得飞回重庆向委座汇报,走吧。”
“是!”魏怀中跟随戴笠出门上车离去。
吴小凡赶紧拉着弟弟进来把照片给他,邹三毛看到小家伙欢笑的模样开心地流下了眼泪,刘玉洁和伍少尉也高兴地观看着小家伙的照片。
随着戴笠的离去,一场围绕着利用麻雀制定的战略部署开始悄悄地实施,同时军统潜伏人员纷纷发回了日军增兵岳阳和大批军需物资到达汉口的情报。
当这些电报交到吴小凡手上后,他认真地与伯伯、曾副官、邹三毛、刘玉洁、张少校、伍少尉进行讨论,并结合大家的分析做出自己的判断,提出了日军将以岳阳为进攻突破方向,继而再次进犯长沙的推断。
薛岳上将对吴小凡的推断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也非常信任这位党国最杰出谍报人才的分析,并结合整个湖南的敌情,迅速将重新制定的作战方案上报重庆,湖南即将迎来抗日战争史上最鼓舞人心和斗志的伟大胜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