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周贤说完,张宝儿一脸愁容道:“没想到,长安的治安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是呀!张大人!”周贤大倒苦水:“京兆尹是大唐最难做的官!在我之前三年换了八任,我能做这几年的京兆尹已经是殊为不易了。”
“看不出来,周府尹还颇懂得这为官之道呀!”张宝儿打趣道。
周贤苦笑道:“张大人取笑了,我这也是不得已才与他们沆瀣一气的,谁不想做清官,可是在这鬼地方,要不顺着他们,他们捻死我像捻死一只蚂蚁一样。”
张宝儿微微一笑道:“好了,你也不用诉苦了,我既然敢接这京兆尹,保证能整饬好长安的治安,我已经请过旨了,周府尹你暂时还待在京兆府,助我除去这长安六害,事成之后,我会向陛下建议,让你外放做一州刺史!”
周贤感激道:“张大人,为官一任没有造福百姓,我已是惭愧不已了,能协助张大人除去这六害,让我出一口这几年的窝囊气,也扬眉吐气一次,我心满意足了。”
“放心,这一天不会太远了!”说到这里,张宝儿看向马鸣:“马捕头,依你看这六害应该先除哪一害为好呀?”
马鸣一直担心张宝儿会计较自己之前与他的过节,现在见张宝儿似乎并没有这层意思,便放下心来,他侃侃道:“按理说,太监之害、禁军之害、豪门之害、衙役之害、恶汉之害、骗盗之害这六害当中,最让百姓深恶痛绝的是恶汉之害,我们应该先除这一害。可是,不管除哪一害都要少不了要靠京兆府的那些衙役。故而,我觉得应该先解决府衙内部,只有把这些衙役调教好了,人心可用才能除去其他几害!”
张宝儿微微点头,思忖了好一会,这才指着吉温、陈桥与陈书吏对周贤道:“周府尹,你给他们三个人在京兆府随便安排三个位置,无需太重要的位置,只要有个事做便是了!”
“这没问题!”周贤赶忙应承道。
“那这样了,我先告辞了!”张宝儿起身道。
“告辞了?”周贤有些傻眼了:“张大人,你现在不上任吗?”
“有你在,我先不上任了!”张宝儿道。
“可是,这除去六害……”周贤不知道张宝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试探着问道:“那我该做些什么呢?”
“不必刻意做什么,原来做什么现在还做什么!”
……
回到府上,张宝儿与吉温躲进书房开始合计起来。
到了傍晚时分,张宝儿与吉温出来了。
张宝儿将华叔悄悄喊来:“华叔,现在时间紧迫,得麻烦您亲自跑一趟潞州了!”
华叔点头道:“姑爷,你放心,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潞州的!”
“另外,这还有几封信……”说罢张宝儿将信递给华叔:“你一定要送到他们手上!”
……
“谷儿,把你的人全部派出去……如此这般……”张宝儿悄声吩咐道。
“宝儿哥,你瞧好吧!”燕谷点头道。
……
“华叔,宝儿可有什么交待吗?这些日子可急死我们了!”岑少白一见华叔便急切地问道。
“这是姑爷给你的信!”华叔将信递给岑少白道:“姑爷让我陪着你们一起去长安!”说到这里,华叔又道:“姑爷还说了,最好姜掌柜也能一起去!”
“没问题,我和姜掌柜早准备好了,等他一句话呢!”岑少白兴奋道。
……
大草滩马场。
“赵叔,宝儿信上都说了些什么?”候杰向赵朗真问道。
赵朗真的目光离开了手中的信笺,望着远处的山峦:“张公子让我们尽快选出一批人赶往长安!”
说到这里,赵朗真叹了口气道:“看来张公子那里的日子不太好过呀!”
“姑爷的日子的确不好过!”华叔接过话来,对候杰道:“姑爷让我专门交待,你还要训练那些孩子,小主人让你和赵捕头在潞州再委屈一段时间!”
侯杰憨憨笑道:“不委曲,我在这里挺好的!”
……
从大草滩回到潞州城,华叔马不停蹄又来到了临淄王府。
“华叔,你怎么来了?宝儿还好吗?”李隆基惊喜道。
“郡王,姑爷一切都好,这是姑爷给您的信!”华叔将信递给李隆基。
李隆基默默将信看完,抬头问道:“宝儿还带有什么话吗?”
“小主人说,长则半年,短则三个月,他会设法让郡王返回长安,希望郡王提前做好准备!”
“这是真的?”李隆基面露喜色。
李隆基离开长安已经好几年了,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如何再回到那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地方,如今这个梦想马上要变为现实了,他怎会不激动。
“姑爷还让我转告郡王一句话!”
“什么话?”
“姑爷说,希望郡王不要忘了你们之间的约定!”
华叔走了很长时间,李隆基还在发愣,良久,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始终也看不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
……
张宝儿的府上,魏闲云正与张宝儿闲聊。
“先生,没想到太平公主真的会同意让您再跟着我!”张宝儿满脸荡着笑意。
“你以为她没有自己的心思?”魏闲云淡淡道:“我跟了她这么多年,对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你要多长个心眼,提防着点她!”
“多谢先生,我会提防她的!”
“好了,不说她的事情了!”魏闲云转移了话题:“所有人都在看着你呢,你准备怎么整饬这长安的治安!”
“不急!先等等再说!”张宝儿似乎对此事并不是很上心。
“等等再说?”魏闲云上下打量着张宝儿:“若我没估计错,你心里早有安排了!”
“什么事都瞒不过先生!”张宝儿微微一笑道:“我是有些想法,本来也想找先生商量的,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我洗耳恭听!”
张宝儿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道来。
魏闲云听罢,半晌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