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一个略带沙哑的男人声音突然响起,游彩花诧异地回过头来。
只见远处一个模糊的黑影正往这边匆匆而来,张龙赵虎对着来人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属下见过公孙先生。”
展昭客气地拱了拱手道:“公孙先生有何指教?”
“我想和这位姑娘谈谈,不知展护卫可否行个方便?”说话间,公孙策越走越近。
游彩花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由远及近的黑影。几部《少年包青天》红遍大江南北,文雅俊秀的公孙策形象深入人心,游彩花对公孙策充满了期待。
只是,随着公孙策越走越近,游彩花的心也越来越凉。
这就是公孙策吗?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是一个瘦瘦的中年人,眉毛尾梢有点掉,下巴上还留着一撮稀疏的山羊胡。
游彩花抬起一只手用力地揉了好几次眼睛,再看公孙策,仍然是一副猥琐大叔的模样。
“你就是公孙策?”游彩花不死心地求证。
瘦小的中年人微微拱手道:“不才正是公孙策,可否请姑娘移步一叙?”
游彩花虽然对公孙策的外表很失望,但还是很干脆地点了点头——不管去哪里,总比回牢中要好些吧?
展昭走到公孙策身边道:“公孙先生,这妖女狡诈非常,你要小心。”
公孙策微笑道:“既是如此,有请展护卫一同进屋说话。”
“好。”展昭担心公孙策的安危,慨然应允。
三人进了游彩花暂居的厢房,由于有展昭陪同,张龙赵虎和其他差役都远远地守在屋外。
游彩花将小白放下,拖过一条长凳道:“公孙先生请坐。”
展昭有些诧异地看着游彩花,似乎不相信这个妖女也会如此正常地讲话。公孙策却毫不推辞地坐在长凳上,对游彩花微笑道:“游姑娘,你也坐吧。”
游彩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疑惑地看着公孙策道:“公孙先生想说什么?”
展昭警惕地站在公孙策身后,手握剑柄注意着游彩花的一举一动。
公孙策笑道:“游姑娘,有客来,连茶水也舍不得一杯么?”
游彩花愣了愣,然后用下巴指了指桌上小芸送来的一罐冷茶,撇撇嘴道:“不好意思,公孙先生,我这里就只有这罐冷茶,如果你不嫌弃,自己倒来喝就是了。不过,左边那个杯子是我的,你请用右边那个。”
公孙策竟然真的站起身来,自己给自己倒了半杯茶,然后捧着茶杯坐回凳子上,随口笑问:“游姑娘,你和那白玉堂可是旧识?”
游彩花迟疑片刻,摇了摇头道:“我也是今天才认识他的。”
“你这妖女又在撒谎,先前我明明听你说那白玉堂与你有婚姻之约。”展昭忍不住出声喝斥。
游彩花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道:“姓展的,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有没有自己的脑子?真不知道后人为什么把你吹得乌嚷乌嚷的!”
展昭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公孙策却脸现狐疑之色道:“游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游彩花看见公孙策警惕的表情,猛然发觉自己失言,心里一惊,暗道:“不好,他们这些迷信的古人肯定没法接受穿越这样的新名词,要是我实话实说,难保他们不会把我当成妖怪给杀掉。”
想到这一节,游彩花突然觉得脖子后面冒出些凉气,赶紧将穿着高跟凉鞋的脚往裙下缩了缩,又顺手将衣襟拉拢一些,这才心虚地说:“我的意思是说,外面的百姓都在背后说南侠如何如何英雄侠义,没想到偏偏和我这样一个小女子过不去,真是名不副实。”
展昭听着游彩花半褒半贬的话,忍不住再次出声道:“展某并非针对你,而是你暗算展某在先,又放走重要人证白玉堂于后,还在大人面前诬陷于我。展某自认乃是秉公办事,并无任何偏见。”
游彩花嗤之以鼻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凭什么空口白牙地说我是和白玉堂一伙的?还口口声声骂我妖女,朝廷命官都是像你这样办案的吗?”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公孙策忙起身打圆场:“两位且先听我一言,可好?”
游彩花自从来到古代,只有在这位长得很让人失望的公孙策这里,才感受到了一点起码的尊重和信任,所以对他也就莫名地生出一丝好感来,轻轻哼道:“看在公孙先生的面子上,我大人不计小人过,懒得和你计较。公孙先生,你不是有话要问我吗?”
公孙策抬起一只手,捋着颌下稀疏的胡须道:“游姑娘可否将今日之事再从头说一遍?我听展护卫说,姑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知是何缘故?”
游彩花唤过小白,抱在怀中轻轻地摸着小白的毛皮,其实心中却是在飞快地想着怎么说才能让公孙策不起疑。沉吟片刻,游彩花抬起头望着公孙策的眼睛道:“不知公孙先生听没听说过可以把人卷到空中的风?”
公孙策点头道:“不才也曾略有所闻,据说那种风通常出现在海上。”
游彩花心里一喜,暗忖:只要公孙策知道有龙卷风就好办,这故事有编的方向了。
游彩花长叹一声,尽量挤出哀戚的表情,幽幽地道:“我本是东海之滨的渔家女子,跟着父亲靠打鱼度日。不想今日出海遇上了风暴,小船被浪打翻,我被一阵大风卷上了高空。惊慌之中,我随手一抓,却只抓住了随船出海的小白猫。唉,可怜我爹如今生死不明……呜呜……”说到这里,游彩花为了使故事更有说服性,双手捂脸哀哀地痛哭。
公孙策听得有些动容,惊道:“这么说来,姑娘你是被风一直从东海卷到此地?”
游彩花偷偷地往睫毛上沾了些口水,这才放开双手抬起眼来,无辜地说:“是呀,我抱着小、白在空中晕晕乎乎地,也不知到底被卷了多远,等到终于落下地时,就不巧正落在了他身上。”说到这里,游彩花楚楚可怜地指了指展昭,接着道:“其实,我真的不是故意砸晕展大人的。”游彩花渐渐已经想明白,如果继续和展昭过不去,多半还得回那满是跳蚤的大牢蹲着,与其这样,不如稍稍在口头上吃点亏,尽量争取博得展昭的同情——如果能让他内疚就更好了!想到此处,游彩花将对展昭的称呼悄悄改成了“展大人”。
“难怪听姑娘口音不像本地人,不知后来又如何?”公孙策半信半疑地问。
游彩花羞羞答答地道:“我在空中时,外面的衣裙都被风给刮破了,等到落下地时,便只剩了贴身小衣。等我清醒过来,就看见一位身穿白衣、长得很俊的男人走过来说,是我从展大人手上救了他,他还说……要报答我……”说到最后这几个字,游彩花低垂了头,脸上居然浮起淡淡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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