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游彩花换好衣服从灌木丛后走出来,对着白玉堂甜甜地一笑,声音犹如银铃般洒在了旁边的溪水里:“白大哥,我们就这样去见酸秀才吗?”
白玉堂呆呆地看着黑发在风中轻舞、如同花妖般从灌木丛中走出的游彩花,突然有些发愣——这样走上街去……恐怕是会惹麻烦的!想到此节,白玉堂一阵头痛,不过总算从惊艳状态中清醒过来。
先前买衣服时,白玉堂只是觉得这衣服颜色和质料不错,大小也应该差不离,并不曾细看衣服的款式。可现在游彩花往身上一穿,他立刻就明白过来了。这时候,白玉堂心里的后悔可不是一点半点。
因为,这件衣服,式样是仿唐风的,前面坦胸,后面露背,虽然游彩花还嫌它领口开得高了些,但在宋时,这衣服已经是大胆放浪之极——或者,干脆点说,这种衣服,现在也就一种人还穿,可那种人通常都住在一栋“青”色的高“楼”上!
游彩花可不知道这种衣服是某些人的“职业装”,只是觉得来到古代这么久,就看这件衣服还顺眼些。宫里的宫装美则美矣,但把人像粽子似的包起来,实在是不如这件晚礼服似的裙子好看。于是,她非常得意地踩着模特步,一步三摇地向白玉堂走来。同时,心里还寻思:可惜高跟鞋没了,要不然,这样的长裙配上她的水晶高跟鞋,那才叫协调!
想到“协调”二字,游彩花的步子突然迈得小了许多,以免不小心露出裙摆下的粗布鞋——白玉堂毕竟是男子,虽然给游彩花准备了衣服,却是忘了给她再买一双相配的绣鞋。
眼看着游彩花神采飞扬地走到了自己跟前,白玉堂指了指游彩花那披散的长发,叹了口气:“你总不能就这样出去吧?对着溪水把头发梳起来,别梳得太花俏,一般的发髻就行。”
游彩花偏着头“嘻嘻”一笑,耸了耸肩膀,理所当然地哼哼:“那还是你帮我梳吧,你知道我最不擅长这个。”
白玉堂这才想起,这姑娘是真不会梳头。当初曾经拐了……呃,不,是救了这姑娘,乔装去安平镇时,那头也还是他帮忙梳的。游彩花都已经积极主动地找了块大石头坐下了,他还能怎么着?白玉堂无力地望了望天,从包袱里拿出梳子,又抓起一根木钗,想了想觉得不妥,顺手便从游彩花的白色宫裙里摸出一根精致的玉钗来。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玉钗藏在那里?”游彩花好奇地眨眼。
白玉堂不屑地撇嘴:“就这么点儿地方,但凡有行走江湖经验的人都找得到。”
游彩花恍然地点头:“原来如此!”心里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把值钱的东西藏在包袱里了——放在哪儿也没有放在自己身上来得妥当啊!
静静的树林里,潺潺的小溪边,仗剑江湖的少年侠客,此时却微弯着腰,正用那握剑的手握着一把小木梳梳理一头漂亮顺滑的长发;性感的淡粉薄唇此时轻轻地抿着,却是咬着一支雪白的玉钗。而那个坐在流水边,姿态娴雅的女子,身上却穿着极为风骚的红裙,眼珠子不安分地乱转,正思量着上哪儿再去买几个方便贴身藏物的不同型号的软牛皮荷包。
“梳好了!”白玉堂直起身来,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随即手一扬,木梳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后,准确地落回摊开的包袱里。
游彩花站起身来拍手笑道:“哇!不愧是大侠,厉害!厉害!”说完,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忙摸出手机对屏自照。“咦,帅哥……呃,白大哥,你梳头的手艺退步得厉害呀!”
正所谓没吃过某种肉却看到过某种动物走路,游彩花虽然自己不会梳头,但审美观还是有的。可是今天这头梳得,不仅歪了,还有很多发丝散落下来。如果真的落到位了,也还有些味道,可偏偏只落下一大半,尾梢还挂在发髻里——怎么说呢……游彩花对此的评价是:“好难看!还不如不梳!”
“嘿嘿,谁让你的头发那么滑,再说,很久没梳过女人的头发,生疏了嘛!”白玉堂不着痕迹地笑了笑,又抬头看了看天色,便皱眉道:“嗯,不能再耽搁了,颜兄他们怕是就要到了。啊呀,我还要去换衣服,没时间帮你重梳了,游……阿彩妹子,你便将就一下罢。”
白玉堂抓起地上的另一个包袱,用比兔子快了十倍不止的速度,飞快地窜进了另一片较高大的灌木林。确信游彩花看不见他了,他的脸上马上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要说白玉堂虽然年纪不算多大,但行走江湖混迹**酒肆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刀剑功夫固然很是了得,这吟诗作赋逢场作戏的本事也有两三成,梳个发髻本来不至于如此。不过嘛,遇到游彩花这种做过离子烫,又经常水疗、倒膜护理着的顺滑长发,偶尔水平发挥不正常也是理所应当的是不?反正,游彩花的头上,除了那支玉钗一看就价值不菲外,那歪歪扭扭的发髻,美化功能是半点没有的。如果从背后看,也就是一疯婆子。
不过,白玉堂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太久。等他换好衣服,哼着小曲从灌木丛中走出来时,却看见他精心梳理的“疯魔”发型早被游彩花给拆掉了。那丫头居然从过长的裙摆上撕了一条布条,用一种白玉堂从来没见过的方式绑在头上,一侧的耳旁还打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顺滑的长发服服帖帖地披在背上,本来妖艳的长裙竟然也变得清灵动人了。
“你……你……”白玉堂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游彩花轻快地跑了两步,上下打量着白玉堂,咂着嘴道:“哇,白大哥,你穿白衣服真是好有型哟……嗯,这件衣服质量好像没你原来穿的那些衣服质量好哦!”她甚至伸出手,在白玉堂胸前、袖口、肩膀等部位东摸西摸,嫌弃布料太过轻飘,手感不够细滑。
白玉堂及时往旁边让开三尺,阻止了游彩花的魔掌继续在他身上荼毒,非常不满地瞪着游彩花道:“你的头发怎么弄成这样了?”
游彩花笑得真如春天田野里的油菜花般灿烂:“哦,我看见你没空,刚才那头发又梳得确实太难看了一点,就自己想了想办法……嘻嘻,你看我自己弄的这根发带怎么样?漂不漂亮?”她得意地牵着裙摆,搔首弄姿地摆出几个妩媚的POSE,白玉堂的脸色却越来越郁闷。最后,还是游彩花提醒了发呆中的白玉堂:“喂,白大哥,都过了中午了,我们再不回镇上去,当心酸秀才都被葛朗台给撵出来了!”
白玉堂惊道:“是啊,我们快走。”说完,脚尖这么一点,“嗖”地一股风起,白衣翩然的身影已经到了十丈外。
游彩花忙忙地将地上的包袱收拾拢来,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扛着包袱跟在后面跑,也顾不得露出了不协调的粗布鞋,扯着嗓子大叫:“喂,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白玉堂愕然地停下,似乎才意识到这是大白天,又在官道旁,不是适合展露轻功的地方。游彩花跑到白玉堂跟前,微微气喘地骂道:“我说……白大侠……你脑子坏掉了吗……今天怎么……古古怪怪的?”
白玉堂扔给游彩花一对大白眼,指着游彩花的脚,似笑非笑地道:“是我古怪还是你古怪?有哪家姑娘像你这样把裙子提这么高的?”
他虽然指着游彩花的脚,可没敢往那里看。因为,像游彩花这种二十一世纪来的姑娘,大热天穿裙子时,里面肯定是不会穿长裤的。此时,那截白生生的小腿,露得比“青”色“楼”上的姑娘们还更大方一些。
游彩花一低头,又看见自己光脚穿着一双黑色粗布千层底鞋的可笑模样,赶紧飞快地放下裙摆,脸上难得地红了一线。不过,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又恢复了神气活现。一把将包袱塞到白玉堂怀里,双手叉腰,高高地翘着弧线美好的小下巴,游彩花理直气壮地道:“回到镇上,你不仅要给我买衣服,还要买两双新鞋!都要漂亮的绣花鞋,不要千层底!”
在白玉堂错愕的眼神中,游彩花重重地点了点头,抬起左手,食指戳着白玉堂的胸膛强调:“全部都要你付钱,你别想我再拿出半两银子来!”
“财迷!”白玉堂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将包袱甩上旁边的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然后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摸出一柄香木雕成的折扇来。
游彩花抬头看了看挂在树杈上的包袱,疑惑地问:“你把包袱扔到上面去做什么?”
白玉堂“啪”地一声打开了折扇,轻轻地摇晃了两下,顿时就有了八九分风流倜傥的才子模样,淡淡地笑道:“小妹,你看看,像为兄这样的风流才俊,岂能背着个包袱四处走?反正包袱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事物,且先放在那儿,等我们办完正事,再来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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