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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非完人,总免不了这样或那样的劣性根,越是目光狭窄的人便越是坐井观天夜郎自大,越是见识浅薄的人便越喜欢去否定那些自己所未知的事与物,反而是真正拥有大智慧的人,往往倒很容易接受自己的无知,毕竟世界之大,如斯渺小,我们即便穷尽所能,看到得仍只有那么小小的一片天。
江若离从不妄自菲薄,但也不会痴心妄想的认为,自己的御鬼之术便是世间顶绝妙的术法,华岚成名前几乎就是个迷,饶是九儿手眼通天,真正有价值的消息也没查到几个,倒是她成名之后,甚至是嫁人后的诸多**全被九儿收集起来送到了江若离的眼前。
说实话,江若离真心有点好奇华岚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九儿,她现在所看到的一定并非全部真相,九儿显然刻意隐瞒了其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想起那厚度堪比新华字典的绝密**,江若离简直无力到想要叹息,男人一旦真正小心眼儿起来,恐怕所有女人都要齐齐甘拜下风了。
不过也拜九儿的恶趣味所赐,江若离还真从华岚婚后的生活中看出了点端倪来,华家老太爷本名李承基,是当时有名的儒商,在X市这片地界上,李家虽非名门望族,却也绝非小门小户,往上倒数个几十几百年,华家祖上正经也出过几个颇有名望的大人物,这样一个出自书香门第的男人,必然心高气傲得很,然而他竟肯屈就入赘到华家做女婿,此事一经传出,便迅速引爆了街头巷尾三姑六婆的八卦圈。
不仅如此,江若离还发现了一件颇为有趣的事,只是现在显然还不是说出来的好时机。
很是大方的将九儿之前给自己送来的华岚生平纪事扔到叶南面前,文字表格加上炫彩配图,有图有真相,就差另附一张华岚.avi了,不得不说,九儿的恶趣味,真心令人无语至极。
叶南显然被这厚厚的一摞子资料给砸蒙圈了,华盛顿的生平都没她这么厚吧!随手翻了两页,叶南瞬间便挂了一脑门子的黑线,这资料谁找的呀?蛇精病还是咋滴?有这么多闲工夫,抠脚都比干这个有意义好吧?
“嗯,挺详尽的资料。”
叶南修养极好,措辞也颇为考究,虽然才翻了两页便没了看下去的兴致,仍是习惯性的予以了肯定,回想起自己初次看到这些资料时的行为,江若离为自己还不到家的修为感到了深深的羞愧,话说当时她可是直接拿起来就全摔在九儿脸上了的,与处事不惊的叶南相比,自己真是太粗鲁了。
当然,事也不能这么看,也就是在九儿和栾树面前,否则一般人还真看不到江若离发飙的样子,当然现在还要加上一个以刺激江若离脆弱神经为己任的胡lì儿,这丫就是个没事欠抽的货。
“叶南,我虽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入行至今我虽不敢说自己手上有多干净,至少绝对没伤害过无辜百姓,我知道自己确实有见不得光的一面,可这也还不至于要让我们彼此站在对立面,与我合作只有一个条件,我不探你的底,你也别挖我的根,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门就在你身后,随时请便,恕我不方便远送。”
合作一事叶南虽然早就提过,但彼时江若离并未当真,而今却是实打实的考虑过了,若她没猜错的话,叶南背后的势力才是她真正惹不起的,与其同这样的人为敌,倒不如将之一道拉入我方战壕,即便最后不能双赢,不扯自己后腿便已是极好的了。
“好,成交。”
叶南的回答出乎意料的痛快,放下茶盏,他隔着茶几向江若离伸过手来,江若离微笑着倾身回握,他的手掌干燥而略显粗糙,尤其是食指指肚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硬茧,江若离曾听人说过,只有惯使枪的人才会这样,而且除非是常年与枪支为伍的人,否则即便是寻常特种兵都不可能有这种体貌特征。
枪吗?她都差点忘记了,人家可与她这种乱|搞|封|建|迷|信的江湖术士不同,难得他还能心平气和的在这里同自己讲话,若换做她是他,说不得已经将他下到大牢里了。
好吧!她咋又忘记了,现在早不时兴说下大牢了,他们好像比较喜欢管这玩意儿叫入狱。
就在江若离分析叶南的同时,叶南也同样在深度剖析着江若离,她食指中指以及无名指的第三节关节,也就是最接近掌心的那处关节,布着一层厚厚的硬茧,不是一日之功,没有十年二十年是不可能磨出这样厚的硬茧的,突然想到那日看到江若离使刀的画面,时至今日他仍感到难以言喻的震撼。
那是一柄没有任何huā样的斩马刀,总长约有七尺上下,无鞘,长约一尺的刀柄上密密匝匝的缠着棉布,因几经岁月碾磨,早已看不清棉布的本来颜色,刀身微厚约有半指,刀刃薄削泛着青芒。
是男人极少有不爱刀的,叶南此生见过无数把比它更精致百倍,甚至是价值连城的古刀,可没有一把能带给他如斯的震撼与悸动,那是一柄是个男人就想要拥有的真正的斩马刀,跨马扬刀,披荆斩棘,它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寒光雪刃,虽然它的持有者偏偏是一个女人。
这几天,叶南几乎一闭上眼睛,面前就会出现江若离手持斩马刀凌空一刀劈下的画面,泰山压顶也未必比她更有气势,天塌下来可能也不过如此,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实在可笑至极,明明就是小丫头片子一个,再如何怪力乱神也没这么不找边际的神勇,可他就是着了魔一般的怎么都忘不掉。
所以他屁颠屁颠的送上门来给人家男人羞辱,所以他明明一肚子酸水了还要面不改色的坐在这里装大尾巴狼,叶南心中苦笑,不由暗骂一句,自己真TMD太没溜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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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刻意掩饰的一声轻咳,及时打断了两人不找边际的胡思乱想,栾树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从厨〖房〗中走出来,将手中水果放在茶几上,栾树施施然坐在了江若离的身边。
“请原谅我刚才没能及时认出叶先生,真是非常抱歉,说了半天话一定口干舌燥了吧,不如先吃点水果,休息一下再谈如何?”
栾树道歉的态度非常诚恳,可是叶南却一点都感觉不到他所谓的诚意,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都是一个山的狐狸,你跟谁搁那玩聊斋呢?’明知道对方在演戏,可叶南还是角度完美的弯起嘴角。
“没关系,误会而已。”
“多谢叶先生体谅。”
栾树虽笑不及眼底,却礼数周全得根本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偏头望向正欲伸手取牛奶的江若离,栾树很自然的握住她的手腕,轻斥道:“凉了就别喝了,阿菲正在煮粥呢!一会儿喝点粥再睡,嗯?”
说话时,栾树宽大的手掌自然而然的搭在江若离的后颈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揉着,人体后颈的穴位非常多,真正的推拿高手可以很随意的控制别人的精神状态,比如现在,本来江若离还有些疑惑,今天的小徒弟实在乖巧讨喜得堪称诡异,可被他这样不轻不重的揉捏几下,她顿时便觉得眼皮沉重,困意来袭。
江若离很给面子的打了个哈欠,虽然已经困到不行,但毕竟还有外人在场,她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勉力应对。
“叶南也还没吃吧?要不要一起吃点。”
“谢谢,我已经吃过了,贸然来访实在有些失礼,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我就不再叨扰了。”
叶南就算脸皮再厚,也做不到真的留下来共进早餐,况且他也没兴趣看着人家秀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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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叶南,江若离立即钻回卧室继续补眠,虽然她一句话都没说,但栾树分明看出她有些不悦,默不作声的沉默良久,栾树霍然起身走向玄关。
竖着耳朵听了良久,确认外面已风平浪静后,阿菲方才端着盛好的两碗糙米山药粥走出厨房,见栾树正在穿鞋,她不禁好奇的问道:“右使大人,粥已经煮好了,您不和主人一起用早晨了吗?”
“师父睡了,不要打扰她。”
栾树穿好鞋子准备出门,手搭在门把手上停顿片刻,方才淡淡吩咐道:“把那套影青瓷的茶具扔了吧。”
“啊——”
阿菲明显有些发愣,那套茶具算上今天也才用了第二次,好好的为什么要扔掉呀?况且这是左使大人特意给主人带回来的,她不经左使大人同意就扔掉他的茶具,会不会被他弄死啊?
栾树没有说话,只是淡淡望了阿菲一眼,阿菲菊huā瞬间一紧,虽然傀儡未必有那玩意儿,可她是真心被吓到了,左使大人再怎么整她也还有所忌惮,毕竟她是主人的身边人,可右使大人翻起脸来她真的会小命不保的。
“是,阿菲现在就去扔。”
随手将手中餐盘放在餐桌上,阿菲忙不迭的将茶几上的茶壶茶杯一股脑的扫进了垃圾桶,栾树没再多说什么,随手抛出几颗小石子布下结界,转身便出了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