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日。格莱沙一反常态,没有睡到中午再躺在床上决定去不去食堂吃饭。而是早早的出门,跳上一辆出租车。
他要去见的人叫强子,是他在这个城市里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他们结识在一个网络游戏里。强子在同城的另一所学校上学,和女朋友在校外租了间房子。
这个时候,强子果然在睡觉。开门的时候只穿了一条红色的小裤衩,迎风打喷嚏:“你小子出什么事了?这么早跑过来了?”格莱沙进门,听到里屋强子的女朋友穿衣服的声音。
格莱沙还没说话,强子满腔惊异得说:“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接着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拍拍格莱沙的肩膀,“唉~酒色伤身啊~现在的年轻人……哥从前就劝你,不知道节制就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先哲说得好:一寸光阴一寸精,寸精难买寸光阴……”
“再说一句我就把你的小蘑菇一刀钆了泡酒喝。”格莱沙没好气地说,“我这两天碰到麻烦事了。”
强子瞬间收敛了脸上猥琐的笑容,郑重的说:“我知道了,这次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吧。”
虽然来到这个城市上学已经有三年了,但是由于懒到长年只在学校里出没,格莱沙对这座城市的了解其实很少。强子本来也是如此,但自从找到了他现在的女友,他的生活里更多的时候是在大街小巷里陪着她寻找各式的小吃或特色的小店。因此现在强子对这城市的了解和格莱沙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找个什么样的女人果然改变男人的一生啊!格莱沙想。
这里的林立高楼是城市一景,电视里总是会出现直升机在半空盘旋俯瞰高低错落的楼房的画面。然而隐藏在那些高楼之下的小巷可是与半空中那堂皇景致完全不同的景象。灰黑色的主色调,浮着泡沫的油点,终年不见阳光的街道鲜有车辆经过。流浪汉不时在垃圾摊中缩动一下大腿,吓了旁边的格莱沙一跳。
不过格莱沙并没有问强子关于此行的目的。强子一向是个很有办法的人,格莱沙知道,而且有他自己的方法。
不过,两人止步在一个街边的算命老头身前时,格莱沙还是颇有些吃惊。
命。
老头坐在台阶上,座下垫着一块白色泡沫板。身前地上是一张皱巴巴的大纸,上面书写这么一个字。
“老爷子。”强子对老头指了指格莱沙,站到了一边。
老头点了点头,抬头端详格莱沙,二人四目相接,对视数秒。
“小朋友卷入了你无法应付的大事情。”老头说,声音嘶哑,“这虽非你的本意,但是世事往往如此,伏虎容易纵虎难。况且,至今你仍想象不到事情完全的严重性。”
格莱沙点点头。老头子似乎有点门道。
“你的精神和身体目下都承受不了如此重大的责任,所以痛苦是必然的。”老头阖眼娓娓道来,“在你的眼中,我看到了无比的痛苦,你沉浸其中,因为无从选择,所以,不得解脱!”
“我不能选择么?”格莱沙问。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头又说,“其实你也自知自己只能去面对。所有这些压力最后只是指向了一个必然的结果。”
“什么结果?”格莱沙赶紧问。
老头伸出一个巴掌:“五十元。”
格莱沙愣了一下,没有听懂。强子赶忙从兜里掏出一张绿票子递给老头。格莱沙这才反映过来。
老头子把钱在手里搓了半天,装进自己的大衣兜,面有得色。
“你倒是快说呀!”强子催道。
老头白了他一眼,之后郑重无比的俯身向前,凑近格莱沙说:“幻觉!”
“幻觉?”
“对!所以你产生了很多幻觉!”老头说,“那都是你的过负的精神重担压迫下所致。所以啊,放开心怀,别去在意身外的境遇。幻由心生。有病治病,没病多休养,自然无事!”
“老爷子。五十块钱啊,你就不能给他瞧出来什么大劫大难?”强子在一旁肉痛。
挥别了强子,日头仍未及中天。算命老头的话仔细玩味,却还没有品透,格莱沙不想回学校。幻觉?格莱沙本就是一个擅长幻想的人,但是哪一次的幻觉都没有这一次来得真实。或许这就是说的痛苦要来得比幸福真实吧。
信步走来,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路走到了海边。
凉风习习,那纷扰繁琐的种种都如额上乱发被吹在脑后。独立在巨石之上,格莱沙心怀大畅。海风中那些许的咸味都会让他觉得生命此刻无比的真实。生活总是亦真亦幻,幻境和现实,到底哪一种人才是真实的自己?怪不得古人把生命视作黄粱一梦,反正过去的就过去吧!
虽然学校就离海边不远,但是格莱沙从前却很少踏足这里。毕竟没有人同来花前月下,也不是胸怀万千感慨总喜欢对海放歌的豪客。或许整日生活在自己的想象里,真的错过了身边的好多。而今大学四年即将匆匆而过,生命也不会重给一次再来的机会。格莱沙第一次感觉有些后悔,开始感叹自己在现实中的庸碌和脆弱。
“救命啊~”
突然身后树林中传出一声女孩的尖叫。
格莱沙回首环顾左右,平时里总是一对对来来往往的海滩上今天竟然只有自己一人。又是一声尖叫传来。海滩后的树林里分明有人影闪动。
难道是**?格莱沙脑中立刻浮起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
使劲一拍脑门,格莱沙提醒自己:不能再陷入幻觉了!于是转身回来坐回到石头上。
“不要!~”这次的叫声实在有些歇斯底里了。唉!格莱沙叹了口气,幻觉就幻觉吧,跳起来拍拍屁股就向小树林飞跑过去。
地面上一片狼藉!两名男子背向自己,已经把一个女孩摁在地上脱的七七八八了。格莱沙不禁又叹口气,怎么和自己想象中又是一样啊?要是幻觉也太没创意了吧。先不管它了,上去先是往一男两腿中间一脚撩去,一名男子应声倒地。另外一男大惊回头,正好对上格莱沙一张死鱼般的脸,吓得连同伴也顾不得,跌跌撞撞的逃命去也。
格莱沙低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地上的女孩已经昏迷过去。白皙晶莹的皮肤在黑土地上更映得娇媚柔弱,被扯得七分八裂的衣服挡不住下面峰峦叠起,仍在上下起伏,女孩的睫毛似也在娇弱无力的颤动。
格莱沙也不禁目瞪口呆。这秀美的脸庞并不陌生,格莱沙知道,她叫做铁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