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屋里。躺在床上的楚天只觉得双眼一阵刺痛,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他只觉得头很疼,胸口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怎么推都推不动。
闭着眼,回忆了一下似乎是昨天的情形。就记得自己跟魑媚你来我往一通喝,之后魑媚没醉,倒是满腹惆怅的自己,一不留神就摊了。
唯一记得的便是已经失去了全部功力的魑媚,在店小二的帮助下把自己扔到了这屋里,之后发生了什么,就全然不记得了。
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了那强光,勉强睁开眼,看到的却是让他魂飞魄散的一幕。
魑媚此刻竟然也在这屋里,而楚天刚才感觉到的那像石头一样压在自己胸口的东西,赫然便是魑媚的身子!
说实话,魑媚的身材绝对是没得说,样貌更是有倾国倾城之姿。这样的女人,对每个身心健康的青年男子来说,都是有着无比的诱惑的。但是,当楚天一想到魑媚原本是谁后,那浑身沸腾的血液顿时变凉,身子一哆嗦,赶紧把魑媚掀开。
摸了摸衣裤,楚天长舒了口气:“还好……”
“还好个屁啊!”魑媚捂着脑袋,皱着眉头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看床上有些惊魂未定的楚天后,她伸手揉了揉屁股,咧着嘴叫道:“疼死我了!”
现在的魑媚可不同于当年的赤眉老祖,说白了,她现在就是一个身体娇柔的平凡人。在没有开始修炼什么功法以前,她甚至连一个平凡人都比不上。
两人在房里耽搁了会儿,稍稍休息了下,这才走下了楼。
楼下,小二看两人的眼神颇为怪异。
楚天脸上微微一红,埋着脑袋走在前面。倒是魑媚,杏目一横便看到了那小二。
“你过来。”伸出手,探出食指朝那小二比划了两下。
哪怕是粉纱遮面,但魑媚毕竟是魑媚,那颠倒众生的风姿又哪里是一个寻常店小二能抵挡的。
那小二脑袋一热,满脸堆笑地便走了过去:“客官,您……”
“啪!”一声脆响
魑媚抬手就是一耳光,扇得那小二气晕八素找不着南北。
楚天在一旁皱着眉头拍着额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无论是魑媚,还是赤眉老祖,这火爆脾气就没改过。
“去,给老子打壶酒来!”魑媚扇完耳光,又像没事儿人一样。随手从楚天兜里掏出几块碎银子,扔到了小二的怀里。
小二摸了摸脸,又看了看魑媚,只觉得自己满腹委屈实在是找不着出处。在原地支吾了一下,还是拿着银子去打酒去了。
……
作为方家的大少爷,方青书每天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骑着自己的爱马到月华镇外转上一圈。
因为在传说中,那位被称作“月华明珠”的女子,偶尔会在清晨时分出现在这镇子的外围,采集百花露水用作食用。
只要一想到那芊芊玉手拧着瓷瓶缓缓探到花下,捏着一支纤细的竹签轻轻将花瓣上的那粒露珠赶落到瓶子里。
一想到这幅画面,方青书便觉得有些恍惚。不食人间烟火,说的或许就是这样的女子吧。
然而,这样的女子,却有着自己未婚妻的身份。方青书有些激动,又有些罪恶感。天上的仙子是我这样的凡人能触碰的吗?
只是,让方青书感到遗憾的是,虽然他这两个月里每天清晨都会坚持到月华镇来走一趟,但是那位传说中的月华明珠却是一次也没见到。
“传说,或许只是传说吧……”方青书骑在马上,轻轻挥动马鞭,喃喃自语。
前方是一个小客栈,方青书来过很多次。这里只是月华镇外围的一个非常平常的客栈而已,但这里的酒却是不错。每次方青书路过这里,都会用自己腰间的小葫芦,在这儿打壶小酒。
但当方青书走到离店门口还有那么十来米的距离的时候,便策马停住了。
只见店门口,一个红衣女子正站在那里。
方青书微微一愣,作为方家少爷,见过的女子自然是不少。那些年轻侍女,那些希冀攀上高枝的女人,他也不知遇到过多少。只是,方青书对于这些,一向都是一笑了之。
这名女子让他微微一愣,也是因为她脸上蒙着一层粉色面纱。
但不知为何,今天在这绿草遍野的客栈门前,方青书那自认已经有些古井不波的心,忽然就是微微一颤。
这时,一阵清风拂过,掀起了那粉色面纱的一角。
“咣当。”方青书手中的酒杯砰然落地,他则目瞪口呆地僵直在了当场。
这是一副什么样的画面?
简陋的小客栈门口泛着灰白,天地间都失去了颜色,只有她是那唯一的色彩。左手轻扶店门站在那里,带着几分慵懒几分娇柔。一缕清风拂过,掀起那粉色面纱的一角,露出的却是一张宜嗔宜喜的绝美容颜。
或许,唯一与这画面有些矛盾的,就是她右手上拧着的一只酒壶。只是,美人斟酒却也多了几分别致情调。
方青书忽然有了一种宿命的感觉,只觉得自己活了这二十六年,或许只是为了店门的这一次相见吧?
他深吸了口气翻身下马,轻拍了拍已经很整齐的衣衫。微微迟疑了下,来到路边,轻轻摘起一朵小花。再次给自己鼓了鼓勇气后,他走了过去。
在那一身红衣,粉纱遮面女子诧异的目光中,方青书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姑娘,敢问您可是那传说中的月华明珠?”
魑媚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个看上去傻不啦几的小子。
见魑媚脸上的惊愕之色,方青书轻笑道:“姑娘,请恕在下唐突。刚才那清风吹起了您的面纱,让在下看到了您的容颜。有着这样样貌的女子,应该只有那月华明珠了吧?”
魑媚皱了皱眉头,回头看了看客栈内。楚天还在那儿找店家讨茶喝,看来一时半会儿也是不会过来了。
“你认错人了!”魑媚皱了皱眉头。看面前这年轻人的样子,应该是什么大户人家出生。虽说魑媚并不怕他,但也不想惹什么麻烦。
挥了挥手,示意方青书让开路。
方青书顿时会错了魑媚的意思,在他看来,面前这个女子应该就是那明珠无疑,只是,不知为何她如此巨人千里之外。
难道……
方青书猛地一震,心头顿时翻起欣喜之情。难道她是认出我了,怕见面尴尬,这才故意装作不认识?
一想到这里,方青书心头一阵火热。
只是,他毕竟是知书达理之人,微微沉吟一番,心头便有了决定。
望着魑媚微微一笑,柔声道:“姑娘,或许真是在下认错了吧。但是……”他抬起头,将手上那朵刚在路边采摘的红色小花递了过去,“这满山遍野的青色,也不过是为了承托这小花的色彩。在我心中,您就是这朵小花。”
方青书有些期待,有些兴奋。不知道面前这位未来的妻子会如何回答自己。传说中,那位月华明珠有的可不光是样貌,论才学,论修为,那都是一等一的。
然而,出乎方青书意料之外的是,面前这位“月华明珠”似乎没听明白自己说的什么,站在那里皱着眉头想了半晌。
忽然,只见她眉头猛地挑起,脸上泛起了怒容。
方青书心头叫糟,难道是我太过唐突,以至惊扰了她?
就在这时,只见魑媚杏目一瞪,拉粗了嗓子娇喝一声:“你当老子是野花?!”
紧接着,“砰”一声闷响。
在楚天目瞪口呆的神色中,魑媚手中的酒壶在方青书头顶开了花。
方青书手中的小花,也在此刻轻轻飘落到了地上。
这时,楚天正走到门口。对于魑媚的窘况他自然早就看到,不过,他也乐得在一旁看热闹。有这么个呆子缠着魑媚,还不知道她是如何的难受。
然而,就在楚天幸灾乐祸地躲在边上的时候,就见到了这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这……这位仁兄,您没事儿吧?”楚天瞪着眼,看着面色呆滞的方青书。
半晌,方青书才茫然转过头看了看楚天,又再次看了看魑媚。他似乎这才醒转过来,赶紧朝楚天一抱拳,道:“多谢兄台关爱,在下没事。”
楚天只觉得浑身一阵鸡皮疙瘩乱跳,虽说他也算是大户人家出生,但楚家几兄弟都是些没老没少的主。老大楚时金一向没大哥的架子,二哥楚时木更是谁都不理,剩下的弟弟全都是十岁以下的小屁孩儿。
楚天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啊。
心头直叫酸,但嘴里还得还礼应道:“这位……这位是家姐。”眼见魑媚脸色一变,楚天赶紧拉了拉她,朝着方青书笑道:“家姐多有得罪了。”
看着方青书像落汤鸡一样的脑袋,楚天想笑,却又觉得实在是不合适。
“家姐?”方青书一愣,“没听说过月华明珠有弟弟啊。”
“月华明珠?”楚天和魑媚相视一眼。这个名字魑媚刚才便听过,但只当是放-荡子弟来找自己搭讪的借口罢了,没想到,好像还真有这么一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