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江亭错愕道:“可是大明日报?”
李飞白道:“就是大明日报!”
冯江亭叹道:“我说大明谁这么能耐,竟能做出大明日报来,没想到是贤侄做出来。若是他人,我肯定会怀疑是否能做出大明日报来!既然是贤倒做出来的,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了!天下恐怕也只有贤侄能做出大明日报来了!”
李飞白道:“冯叔如此说,可要羞愧死小侄了!”
冯江亭道:“你就别谦虚了!”又道:“这么说那篇沁园春雪也是你做的喽?之前,我看天下第一才子杨慎推荐一个名叫李飞白的,就疑心是你。可想到你不识字,怎么可能做出这等千古名篇来。现在看来,只怕真的是你小子做出来的!你说说,你怎么就做出沁园春雪的,是不是请人代笔?可天下若有能做出沁园春雪的人物,又岂肯屈尊为他人做嫁衣!”
李飞白道:“沁园春雪确是小侄所做,不过都是机缘巧合,以小侄的水平哪能做出这样的词来,只能说如有天授!”
冯江亭道:“你又谦虚了!”顿了一下,又道,“我见最近的大明日报上登了则启事,说高价征集文章,凡能选中登上大明日报的,论字给稿酬。好像一个字十文,此事是真是假?”
李飞白道:“白纸黑字,并广而告之,焉能是假?对了,冯叔,你不说此事我倒忘了,最近大明日报想再增个版面,叫谈案说法,登一些有意思并能警醒世人的案例,一来能够吸引读者订够大明日报,二来也能让天下人都明白什么事犯法,什么事不犯法。冯叔正好在刑部,想来有不少这方面的案例,不知能否跟大明日报合作一把!”
冯江亭道:“我是很想给大明日报投稿。你也是知道我的,最恨贪脏妄法的人。可在京城之地,你不贪脏妄法,仅凭那点俸禄,别说平常的人情来往,就是维持生活都不是件易事。而大明日报征稿,让我看到不用贪脏妄法就能维持生活的希望。”
他哈哈一笑,接着道:“一字十文,一千字就是十贯,每天发篇千字文,一个月岂不是就有三百两的收入?不过,这事还得贤侄给走个后门,要文章能够刊登才行,不然只是空欢喜一场!”
李飞白道:“以冯叔的水准,哪有刊登不上的道理。要是冯叔不放心的话,我给现在大明日报社社长打个招呼,让他对冯叔的来稿来者不拒。”
冯江亭对李飞白的前半句话甚是满意,只听得浑身舍坦,连连点头。听了后半句话,他一怔,道:“贤侄现在不在大明日报社当社长了?”
李飞白道:“小侄现在去国子监读书了,大明日报社暂交孙志同打理。”
冯江亭不以为然,道:“以你的能耐,又何必去读书走仕途,完全是浪费时间。”
李飞白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冯叔!其实,我也不愿意,可惜这是上头的意思,我也只好赶鸭子上架,不想去也得去!”
冯江亭道:“郭太保真是多事!不知道你不识字?非得把你安排到国子监,白白浪费你的时间!”
李飞白道:“这并非是郭太保的意思,而是上边的意思!”
郭太保的上边还有谁,冯江亭似乎明白了什么,也明白李飞白此番去国子监,应该不是去读书考进士的,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似乎这件事情还不是明目张胆能够办的,得暗中悄悄办理!
他也就明白,为什么李飞白不愿意马正知道两人关系非同一般。想来马正也是国子监的监生,李飞白不想因此在国子监泄露了绝不普通的身份,坏了那件大事!
既然知道李飞白去国子监另有所图,且背后还站着皇上,事情又是件秘密的事情,冯江亭便不在此事上过多纠缠。
两人许久未见,有太多的话要说,不知不觉中,天已暗了下来!二人告别,冯江亭领着人往家中而去,李飞白则往国子监而去。
才到国子监的大门,就见马正站在门口翘首以盼,见他过来,一张焦虑无比的脸才放松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迎道:“兄弟,你没事吧!”
李飞白笑道:“我能有什么事!一切都好,没事,没事!”
马正道:“那兄弟为何回来的这么迟?”
李飞白道:“中午没吃饭,完事之后就去吃了顿饭。一时嘴馋又喝了点酒,没想到不胜酒力,竟趴在桌上一觉睡到现在。”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国子监走。到了兵卒门子把守的地方,亮了下能够在杂院行走的腰牌,顺顺利利进了门。
李飞白道:“马兄,你就没想过给嫂子以及贤侄女换个地方住?两个女人抛头露面的着实不妥,住在鱼龙混杂的地方更是不安全!”
马正道:“我何尝不想给她们找个妥善的地方居住!可,实在是囊中羞涩,没有另换地方的银子!”
李飞白道:“我倒是有个地方,就怕哥哥嫌弃!”
马正想为妻子女儿换个地方住,已愁得脑子都快炸裂了,听了李飞白的话,忙道:“兄弟介绍的去处,一定是好去处!快说说是什么地方。”
李飞白道:“到时你就知道了?”想了想,怕马正经历这次事之后,对妻女的安危不放心,又道:“也算是半个官府衙门。”
马正拍了拍李飞白的肩膀,道:“兄弟,哥哥还真小瞧你了,既没想到你的身手如此好,还没想到你在官府还有关系!”
李飞白道:“有关系倒是有关系,只是关系不够硬!小弟能力有限,给嫂子和侄女安排不了好去处。”
马正道:“两个女人家家,又要什么好去处。有她们娘俩吃的,再有个地方栖身就行!”
李飞白道:“我有个朋友,在那里当了个小管事的,前几天喝酒,听说他们那里缺烧火做饭的,还缺浆洗衣服的。”
马正眼前一亮,道:“有住的地方吗?”
李飞白道:“有,不过只能暂时栖身在那里,每月的工食银子也不多,一个人大概就两三两的样子,真是太委屈嫂子与侄女两个了。”
一个人两三两,两个人就是五六两银子。马正的妻子与女儿,如今替别人浆洗衣服,两人合起来,一个月堪堪二两出头的样子!银子一下多了将近三倍,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处!
而且,他们现在住的地方,还得交房租,吃饭还得自己去买菜买米。到了那里就不同了,住不用花钱,吃的更不用花钱,那五六两银子可是白得的!
马正忙道:“不委屈!兄弟,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成了,我请客。不成,我可赖上你,让你再给找份工来,还得与这份工不差上下才行。毕竟,你刚刚也问她们一个叫嫂子一个叫贤侄女,一家人的事,你不操心谁操心去!”
李飞白道:“改天,我出去找找我那朋友,看那两份差事找到合适的人没?”
马正道:“为免夜长梦多,明日一早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