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之知道这老太婆,无非仗的就是儿子的势,自以为儿子回来了,就可以作威作福了,她哪里知道,她真正的儿子早就魂飞魄散了,现在这个儿子,又哪里是她可以左右的?
看着李严氏那副气的说不出来话来,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大家的心里竟都有一种异样畅快的感觉冒出来。
李恒之朝大家挥了挥手,"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张悦走出院门,看了看身后跟着的人,微微沉吟了下,吩咐道,"梨童,你和喜儿,一起留在静心苑,注意老太太的一举一动,包括她干了什么,回头都要事无巨细的告诉我。而且她只可以在祖宅内活动,其它地方都不准去,尤其是出门。"
梨童和喜儿,立即点头应下。
为什么派梨童协助喜儿?
当然是因为梨童聪明脑瓜子快够机灵,而且是全心全意靠向自己的,喜儿虽然也是忠心,但却没达到死忠的地步,不排除在巨大利益面前会当墙头草,虎娃太过书生气,狡起辩来未必是李严氏的对手,姚红姑更不行,她性格懦弱老实,又是被欺负习惯的,留下来,只能是被李严氏欺负,讨不到好。
一出静心苑的大门,就感觉一股寒冷的风挟着雪花袭了过来,李恒之伸手替张悦娘将披风的带子系紧了些,又将兜帽戴好,同时用手背在她的脸上贴了贴,发现尚很温热,这才放下心来。
"这天儿越发冷了,你怎么不多穿些?"李恒之看着张悦娘穿的好像很少的样子。
张悦娘突然想起来,关于羽绒衣的事,她好像还没告诉过李恒之。
因这几日大雪,城内通往何家村那边的路不太好走,为了安全起见,张悦让人给公孙淳送信,暂时不要送牛乳过来了。
"红姑,你先回店里吧。"
姚红姑叠手福了下,撑着伞,快速走掉了。
其实现在去,也没有什么生意,但是张悦怕翡翠轩上午的那些骨头原汤不够,是以派姚红姑去店里看着,如果对方需要什么,也好及时提供。
姚红姑一走,张悦立即就活泼起来了,用手抓了一把雪,握成一个雪球,就朝着李恒之抛了过来,李恒之一没在意,就被那冰凉凉的雪球丢进了温暖的颈项里。
"好你个小调皮鬼,看我怎么报仇?"李恒之也握起雪球,朝张悦进行反攻,不过不知道是手法不准,还是故意的,李恒之的雪球,每每都是险险的被张悦闪身的擦身而过。
张悦叉腰直笑,忍不住喊出李恒之的真名来,"江华,你就这点本事,我记得你上大学那会儿,不是掷铅球的高手吗?怎么现在退步这么多呀?咯咯"
李恒之迅速朝着四周看了看,然后竖指轻嘘,张悦这才惊觉,连忙吐了吐舌头。
"阿悦,我们一起走走吧。好久没看见这么漂亮的雪花了。"李恒之温柔的替张悦将头发上的雪花拂尽,又将她刚刚玩过雪球,冰凉的小手紧紧纂在自己的大手掌中,通过手掌,将温暖传递给她,两个人互视一眼,同时会心的笑了。
虽然在这陌生的环境里,陌生的时空里,还有时不时会刁难人的李严氏,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最最幸运的部分,他们拥有了,就是他们夫妻共同在这片时空的天空下呼吸。
"老公...呃,相公,你闻到什么香味没?"张悦缩缩肩膀吐了吐舌头,差点又喊出老公了,要是让旁人听见,可是会闹误会的。
李恒之从回忆里醒转,闭眼深嗅,方才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是梅花的香味儿,你鼻子倒是灵的很。"
"那是当然,做为一个厨子,鼻子可是非常重要的。"张悦洋洋得意起来,读书那会儿,宿舍里的同学们都说张悦有张比军犬还要灵的狗鼻子。
那时候在大一去军训,在军训快要结束时,军方安排一个考试,先是把他们一群人带到陌生的地带,让他们在最短时间内找到军区的食堂。
结果张悦这组拿了第一,当教官问她是怎么做到的时候,她有些不好意思说,大家纷纷笑起来,其实是因为她鼻子很灵,闻到了食堂的饭香味儿。
他们现在逛的仍属于李宅的范围,只不过这里是后院,李恒之眼睛四处乱瞄,突然眼前一亮,轻拍了下张悦的手道,"在这里等我。"
他踩着咯吱咯吱的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到墙壁的后面,不多时,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将一束仍带着雪花的红梅递到张悦的面前,"娘子,送给你。"
张悦接过红梅,放到鼻子前面深嗅了下,"好香啊。"她再度抬起头,脸因为刚才剧烈运动显得红通通的,樱唇泛着粉色的光泽,此刻微微翘起,乌黑的墨眸犹如汪了一潭春水,里面散落的都是动人的星芒。
李恒之看的呆了,站在自己眼前的悦娘,仿佛是他在学校里初遇的那个张悦,青春飞扬,美丽动人。
那时候,就是那一刻,他们一见钟情,彼此在内心铭刻。
两个人深情凝望。
李恒之将张悦轻轻一拉,便靠到她的怀里,他伸出指尖,轻轻抚着她的脸庞,眼眸里情深闪动,凑近她的耳旁,用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老婆,你好美。"
张悦俏皮的一笑,突然踮起脚尖,在李恒之的唇上飞快的啄了下,眼里闪过戏谑和促狭,用指尖挑起李恒之的下颌,"老公,你也很帅哦。"
李恒之本来就在要犯罪的边缘上,这家伙居然还搞偷袭,李恒之的火突然一下子喷涨的老高,猛然一把勾住张悦娘的腰肢,是那样的柔软无骨,迫使两个人贴的更近。
"看来不好好教训下你,你不知道什么叫女以夫为天..."他看似野蛮,但却是温柔的将唇覆了下去。
张悦极力仰起头来,踮起脚尖,深情回应,婉转缠绵。
"唔...唔...轻点儿,唇被你吸肿了啦,一会要怎么见人?"
"呼...呼...老婆,我们回屋吧,我有点受不了,好想...要你...呼...你这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张悦被李恒之亲的浑身都软成一滩春水了,哪里还走得动路,李恒之索性一把将她公主抱了起来,在她额头如蜻蜓点水一般啄了下,"一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悦檀口微张,银齿紧咬着微微泛肿的红唇,眸中泛起水光,一副欲语还羞,任君采撷的妩媚娇俏模样。
虽然张悦夫妻俩住的春心院离这里明明没有几步路,但是此刻对于已经激情燃烧的二人来说,竟是如同万里长征那般难捱。
屋外,冰天雪地,屋内,春意盎然,绯意无边。
张悦躺在李恒之的怀里,伸出雪白的手臂勾住他的颈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心中一动,"老公,你说既然我完成了老神仙交待的第一件事,遇到了你,如果我再做一件事,会不会遇到我们的女儿?"
李恒之轻轻拍了拍老婆的手背,"阿悦,有些事不可强求,也许凌儿现在已经投胎到好人家了呢?你真的不用太过执著。"
张悦搂着棉被猛然坐了起来,眼圈泛红,不敢置信的看向李恒之,嘴唇哆索起来,十分气愤的样子,"江华,我倒小看你了,你倒适应的快,你能忘得了,我忘不了,我们的凌儿,多可爱呀,凭什么别的小朋友都能快乐的长大,她却从五岁以后,就不知道快乐是什么滋味了,病魔更是剥夺了她享受童年,享受长大的快乐?"
"你别这样,小心冻着生了病,不是我心狠,只是逝者如斯夫,我们一味的想念下去,也解决不了问题呀。还不如把眼光放远一点,未来我们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也许凌儿和我们夫妻的缘份只有那么一点而已。"
"不,我不信。江华,你不相信是老神仙把你送到我身边的对不对?"
李恒之垂眸,关于老神仙的事,只有张悦一个人知道,他的确有些将信将疑,将信是因为老婆所会的点穴术,将疑是因为算起时间来,他和张悦的穿越只差那么一天。
这些事玄之又玄,而他前世是个典型的无神论者,现在被穿越这件事一搞,虽然有些怀疑,但想完全推翻之前根深蒂固的想法,是需要时间的。
张悦逼着李恒之,和自己一起快速把衣服穿好,认认真真的跪在炕上面膜拜,李恒之虽然有点怀疑,但是想着妻子的本意是好的,心也慢慢静了下来。
"老神仙,若你果真能将我们的女儿送来,再续这一段父母之缘,待成真之日,我李恒之定然为你建庙立祠,立长生牌位,受人间百姓香火供奉。"
张悦这才满意的点头,双双诚意长拜磕头。
大礼行完,二人再度起身时,却惊讶的发现刚才磕头所触之地,多了两个锦囊,那锦囊正闪着莹莹黄光。
张悦见这过这种锦囊,不过那时候发出的是绿光,说明什么,老神仙是真的存在的,他听得见他们的祈祷!
"老公,你看,你看是真的,他听见了,他听见了!"张悦喜不自禁,拼命摇晃着李恒之的胳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