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巨鲸鸣叫扩散,笼罩了武馆的上空,恐怖的气机压迫而下,使得房屋结构悲鸣颤抖,有了几近崩塌的趋势。
在这个气机笼罩下,五品级别的修为,也只是能够勉强支撑得不被压倒罢了,但内心深处,却还是不由自主地会升起遇上食物链顶端,天敌时的战栗感。
黑色的煞虎四足立地,扬起高傲的王字额眉,名副其实地“虎视眈眈”,在这股宛如海啸般扑落的气机拳势之下,毫无败落迹象。
“对于能够踩踏空气的六品武者来说,由上至下而攻,的确是能够占据上风,”吴森轻声喃呢着,眼中划过狰狞之色,“但,那是建立在双方平等的情况下。”
“你我之间,天差地别!”
他吐息着,非常粗重,霎时间便在周边掀起了一股气流漩涡,浑身上下的周天窍穴开启着,向外释放乌黑色的内气,幽暗如铁,质感十足。
一股同样强盛的气机扩散,大地终于承受不住得开始龟裂,建筑物也是倒塌,若是持续下去,便会夷为平地吧。
吴森的气机变得愈发阴冷,令人颤栗,还能够看到一抹猩红色的血芒在乌黑内气中闪耀,那是近乎凝结到实质的杀意,身旁武道意境凝结的煞虎,也是咆哮起来,银白色的纹路转变为了猩红。
“那是,什么东西?”躲在一旁观战的齐涛,面色凝重地喃呢道。
在煞虎不断咆哮之间,有一种几近于虚幻,半透明的物质不断从王字纹路中飞了出来,散发着很奇特的波动,隐约能够看到一幅幅惊恐、绝望、哀嚎的人面相貌。
“这种感觉,是武者的存在波频,但是并不完整,很片面,而且还带有一种诡异的电磁波。”齐涛分析着,他拿出自己的终端表,无法接收到信号,被电磁波干扰了。
他想起了一种武道理论,所谓的灵魂,其实便是一种蕴藏了大量资讯情报的电磁波集合体,同样也相对应地会映照出存在波频,不如说电磁波便是存在波频这种难以触摸的概念形式,在物质空间上的一种表现。
煞虎刚才释放出的,恐怕就是吴森过往所截取的、被其所灭杀的武者残存的存在波频,只有恐惧、绝望的阴暗部分,亦就是所谓的怨魂恶鬼,此刻被取来御使,加强自身。
这种境界的武技,也只有到达六品武者,能够从外界空间中吸收各类能量物质为己用,才能够做到,是最强杀招!
刚才的转变,看似很长,实际上却是在一瞬之间,吴森口鼻一吐,有乳白色的烟气腾出,那是肉身气血活跃到极致。
他张嘴大叫,却是震天的虎吼,又似乎是一种乐曲,还有无数怨魂哀嚎伴奏,更是将整片武馆所在的区域,衬托得阴寒黑暗,仿佛深渊死地。
形意虎拳-改,为虎作伥!
那一瞬,黑色的煞虎奔腾上空,与死气、杀机凝结了为了一体,半透明的怨魂恶鬼也是透入了进去,乌黑中泛着血芒,又有无数绝望面孔浮现的光柱顿时冲天而起,轰击苍穹,将携带着海啸拳势的石纯锋完全吞没,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那一幕,仿佛是地狱以怨魂为材料所建筑的浮屠通天塔,终于刺破了天穹,云朵溃散,仿佛有了裂痕。
“强,强到极点了。”齐涛震惊,这种手段,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武道之力很强,能够崩山裂地,但那都是只是网络上的热议传闻,普通人基本无法见到,即使是少见的六品武者对决的武道比试直播,也都是点到即止,没有打出杀意,自然也没有使出真正的手段。
这使得齐涛此刻内心中,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雀跃,他要前进,突破,追上吴森,甚至是超越,追求更强大的境界。
“哎呀,不小心动了真招。”吴森苦笑一声,收起了杀意的他,此刻看着居然有点憨厚。
因为是要对抗自上空来的攻击,可以避免波及周边,再加上连日来得到孙袁弘的线索、却没有实际进展的焦虑,使得他放开手地去发挥,没有顾虑到活捉石纯锋能够审问情报,并且避免将流云的埋怨。
“嗯?不对,尸体呢?”他忽然脸色变动,半晌时间,居然都没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石纯锋再是不济,也还是六品武者,再加上刚才损耗元气施展杀招,能够抵御“为虎作伥”的威力,至不济也能够留下残肢断骸才是。
吴森面色凝重着,闭上双眼,运转黑虎煞心决,使用其中专门用来感应存在波频的法门。
“没有……居然给他逃掉了!”他一脸阴沉,这比杀死了石纯锋更糟糕。
他奋力一跃,双脚蹬踏之间,能够将空气化为阶梯,在空中奔跑。
对六品武者而言,空间方位,已经难以成为对战中的障碍。
眼见吴森离去,齐涛轻嘘了一口气,他刚才看到吴森在闭目感应什么,便全力运转了瑜伽冥想术和幻型术,将细胞降入最低活跃状态,收拢存在波频,并且使得气机归于零点。
“瑜伽不愧是秘门武道,幻型术也不愧是易容一道的巅峰技巧,居然真的能够瞒过六品武者的全力侦查。”齐涛面色一喜,这使他对自身的掩息能力有了客观的认知。
轰隆声响动,墙壁开始倒塌,武馆建筑在刚才的威势之下终于到达的极限,开始了崩溃,偌大的地方,即将化为废墟。
齐涛在崩塌中的武馆穿梭着,遇到障碍就一拳轰开,很快便离开了。
武馆之外,一片空寂,人群早就被疏散一空,天空上也没有无人飞行器存在,或者说曾经有,但在吴森施展“为虎作伥”时,怨魂散发的电磁波干扰了仪器运转,掉落损坏了。
轰的一声巨响,传遍整个市中心区域,偌大一个飞鹏武馆就此倒塌,掀起了一阵尘土暴风。
近两天还是清江市百姓口中焦点的地方,如今却是化为了一片废墟,从头到尾,只有齐涛一人见证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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