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命令，十二个保镖分别上车，六个副总也分别上了两辆车，车队，护送着张永福缓缓离开。
干这一行三年，张永福知道自己的钱赚得并不干净，仇家遍地，但是，以前仗着自己的狠辣，一路走过来，从没怕过谁，此刻，他的心里，却有了一丝不安。
“究竟是谁……”
他揉着眉头，偶尔抬眼看看后视镜。
“张总，去哪里？”
司机问道。
“罗曼庄园。”
都说狡兔三窟，张永福的家，足足有六处。随着车队的前行，张永福时不时收到副总们发来的信息，都显示：身后并无可疑车辆。
这让张永福稍稍松了口气。
但是，他岂会想到，有人不用车、光凭双脚就能追踪他！
在深山里练出的奔跑和隐蔽本领，让车速并不快的车队轻易成为了陈乐的猎物；再加上源源不断的灵气供给，这种程度的追踪对陈乐而言简直轻而易举。
……
罗曼庄园是一处别墅区，张永福的车直接开了进去，开进独栋别墅下的车库。而陈乐，此时已经如幽灵一般沿着落水管，爬上了别墅二楼的露台。这幢别墅，至少有四个保镖，却谁都没有发现这夜色中的身影。
张永福通过地下车库的电梯直接上了别墅一楼，六个副总跟了进去，十二个保镖则负责别墅附近的守卫。
回到家，张永福终于松了口气。
他往真皮沙发上一趟，开了瓶红酒，喝了起来。
“张总，我在想……”高峰小心翼翼道，“会不会是莎姐？”
“噢？罗碧莎？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楼盘项目，她一直觉得自己要占更多的股份，所以……”
“哼，要是为了这个项目，她要对付我干嘛花这么大力气？”张永福吞下一口红酒，解开衬衫的领扣，露出胸口的刺青，“这个项目，是她通过背后的靠山拿到的，你们知不知道，她的靠山是谁？”
六个副总都摇摇头。
“是宁城公安局的大人物，如果她罗碧莎真的对这个项目的分成有疑义，只要那个人一句话，让我乖乖滚蛋都可以！”张永福叹了口气，“因为，那是一个我根本惹不起的人。”
“宁城公安局……我也有耳闻，说莎姐好像是局里什么人的情妇……”刘明喃喃道。
“住口！”张永福一声大喝，吓得刘明赶紧闭嘴。
几个人又讨论了半个钟头，却完全猜不出对手是谁。
“行了行了，最近都注意点，账目之类的查一查，别出问题！”张永福脱下衣服，走向浴室，几个副总唯唯诺诺走了出去。
冲了澡，张永福走进卧室，从床头柜摸出一把勃朗宁K手枪，这把漆黑的枪，装了消音器，入手沉甸甸，枪膛里上了6发子弹，张永福把他压在枕头下，这才安心地熄了灯。
刚要迷迷糊糊入睡，突然，别墅里回荡起一阵破锣嗓子：“金鼎借贷张永福，缺德裸贷害死人，祖坟活该被人扒，断子绝孙下地狱，千刀万剐油锅炸……”
“什么人！”
张永福猛地惊醒，摸出枪，下了床。
此时的他，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他听到杂乱的脚步声，两个保镖已经冲了上来。
“开灯！”他大喝一声！
别墅里，恢复了灯火通明，一楼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破旧的电喇叭，那恶毒的诅咒，正是从电喇叭里传来。
张永福拿起电喇叭，狠狠砸在茶几上，顿时粉碎。
突然，楼上一声闷响，紧接着，两个保镖就从楼梯滚了下来。
张永福绷紧的神经骤然一跳，对着楼梯就是两枪！
“突！突！”
装了消音器，枪声不大。枪膛里，还剩四颗子弹。
“什么人！出来！别装神弄鬼！”
张永福大喊道，紧接着，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阳台外竟然飞进来一个花瓶，砸在身后一个保镖的头上，那保镖，应声倒地。
别墅里，只剩下张永福和一个保镖。
“赶紧打电话，多叫几个人来！”张永福对身边的保镖低声道。
那保镖点点头，哆哆嗦嗦摸出手机，还没来得及摁键，突然，别墅里的灯，全黑了！
“什么人……哎哟！”
三秒钟后，灯，又亮了，那保镖躺在地上，昏死过去，手机滚落一边。
真皮沙发上，大喇喇坐着一个人，穿一件再普通不过的T恤衫，脸上，却戴着一个孙悟空面具。
张永福二话不说，对着他抬手就是一枪！
“咔哒！”
扣动扳机，子弹却没有飞出。
那蒙面人摊开手，手心里，是一个黑色的弹夹。
“勃朗宁K，配上消音器，真是居家杀人必备好货啊！”那蒙面人的声音里，满是戏谑。
“你……”张永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他无法想象，有人能在瞬间击昏自己的保镖、拆下自己的弹夹，“你究竟……是人是鬼？！”
“嘿嘿，我当然是人。”
面具后的陈乐微微一笑，在明月峰上，拆装枪支、接线点火偷车、撬锁配钥匙开保险柜……这些技能可都是体能苦训、医道药理之外的必修课。
有时候陈乐在想，天晓得，那一天到晚看小黄书的猥琐老头，怎么会懂这么多东西。
直到，那一晚，他在“月光之茧”里，听到老头说了一句话：“我已经活了一千多年……”这才慢慢咂摸出点味道来。
“真是千年狐狸成了精！”
陈乐起身，走到张永福面前，把弹夹丢给了他：“张老板，还要对我开枪吗？”
“我……”张永福满脸横肉颤抖，嘴唇蠕动，说不出话来。
今晚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是不是很好奇我是谁？”
张永福咽了口唾沫，点点头。
“我的身份很简单，我不是鬼，我是人，一般来说，我的工作就是有人给我钱，要我杀人，我就杀。”
“你……你是杀手？！”
陈乐点点头。
“谁、谁要你来杀我？”
陈乐摇摇头。
“留口气，知道太多的人，命往往不长。”
听着陈乐冰冷的声音，张永福赶紧闭嘴。
“现在，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能不能活命，你只有一次机会。”陈乐在张永福面前蹲下来，面具后面刀锋般的双眸盯着张永福苍白的脸，“说说你和罗碧莎的关系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