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军用手机，德吉和方凝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喂？班加罗尔，现在是什么情况，赶紧向我汇报！喂喂喂？班加罗尔，你在听吗？喂！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你可是拿了订金的！喂，班加罗尔？快回话？！”
……
西凉城公安局，三楼的处长办公室，一个微微秃顶、皮肤白净、圆脸微胖的中年男子，全然没了平日里堆满笑容的样子，他狠狠挂掉电话，神色焦急地往外走。
步行来到四楼，在走廊尽头最大的办公室门口站住，轻轻敲了敲门，三短一长。
“进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男人推门而入，反手就把门关紧了。
这是局长办公室，戴匡扶正在处理案卷，他抬头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面色一沉：“出什么事了？”
来报告的，正是刑侦一处的处长、方凝的顶头上司王文昌。
“局长，班加罗尔失去联系了。”
戴匡扶翻阅案卷的手指微微一僵，目光里闪过一丝阴翳。
“对付班加罗尔，方凝没有那个能力，难道说……是那个所谓的线人？”戴匡扶点起一支烟，这种事态失控的感受很不好！
“局长，不管是方凝还是那个线人，如果我们的名单被捅出来，那就问题大了！”王文昌满脸冷汗，惶惶不安，“很多事情，都是我跟石佛那边在交接，要是让‘神缉局’知道我是奸细……下半辈子，我估计要在牢里呆着了！”
戴匡扶揉了揉太阳穴，没有说话。
“局长！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啊，要是被关进西凉城神缉局的地牢，那真是生不如死啊……”
“局长，我做这些事情，可都是为了你啊！是你说要跟石佛搞好关系……所以我才勇当急先锋，脏活、累活、见不得人的活都由我来干……”
“局长，现在要出事了！你可不能就这么丢下我啊！要不你安排一条安全通道，让我走吧……”
戴匡扶长叹一声，拿起桌上一个红色电话机：“李淼，去王处长办公室，把垃圾打扫干净。”挂掉电话，戴匡扶神情凝重道：“你办公室所有线索李淼会处理，你再仔细想想还有没有其他把柄，弄干净了马上去车站，我安排车接你走。”
忐忑不安的王文昌从戴匡扶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办公室，看到一个文质彬彬、戴着眼镜的警员正在操作自己电脑。
“李科长，麻烦你了……”
王文昌说着收拾好自己的公文包和衣服，正准备走，那个一言不发的李淼忽然站了起来，掏出枪对着王文昌太阳穴就是一枪！
手枪装了消音器，只有很轻微的“啵”一声。
瘫软的王文昌被李淼扶住，让他还没冷却的尸体坐在椅子上，又把枪塞到了他的手里。
“真正的垃圾，是你啊。”
……
当方凝回到西凉城公安局的时候，她发现警局内部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王文昌的尸体盖着白布被拉了出来。
“方凝，过来！”
戴匡扶对她招了招手，一脸凝重：“方凝，没想到啊，王文昌身为刑侦一处处长，竟然是不动石佛埋藏在警队内的奸细！”
“他怎么死的？”方凝皱眉问道。
“畏罪自杀！据说……他打了个电话，但是一直打不通，就一直心烦气躁，最后竟然举枪自杀了。后来我让技术科的查了他的电脑，才发现了他的秘密！跟不动石佛那边有十几处信息和资金往来，真是……罪该万死！”戴匡扶歇了口气，摸出一支烟点上，转头对方凝继续说道，“经局党委会讨论，刑侦一处的处长暂时由你担任，没问题吧？”
方凝一愣：“我？！局长，我资历太浅……”
“什么资历不资历的？你虽然年轻，但是正直、正义、有担当！我们警队需要的，就是你这种警察！而且，这也是党委会的一致决定，所以……你马上要进入工作状态，挑起大梁！”
戴匡扶边说边领着方凝走到王文昌的办公室，交给她一串钥匙：“这是王文昌文件柜的钥匙，一些资料你尽快熟悉起来，西凉城公安局的任务本来就很繁重，刑侦一处不能一天没处长，我们耽搁不起！”
交代完这些，戴匡扶正要走，却发现王文昌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了，门背后，幽灵般多了一个人。
这人是一个藏族打扮的男人，褐色的披肩长发打着圈儿，高鼻梁、黑皮肤，身形瘦削，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嘴角噙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看见他，戴匡扶下意识地去摸腰际——可是没有摸到手枪，这才记起自己平时在单位里上班哪里会配枪？
“你、你是什么人？！”戴匡扶沉声问道。
“局长，他就是我说的线人。”方凝替德吉说出的答案。
“线人？对了……方凝，他、他给你什么情报了吗？”
显然，戴匡扶的神色有一丝紧张。
方凝看着局长，沉声道：“局长，我和他见面后，遭到了‘铁骨佣兵团’的追杀，他们的组长班加罗尔问我们要一个U盘。”
戴匡扶露出一副关切的神色：“什么？竟然有这种事！难道……是有人跟踪你？”
方凝沉默，却目光倔强地凝视着戴匡扶。
“方凝，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是我？”
“局长，难道我不应该怀疑你吗？”方凝冷冷说道。
“胡闹！你知不知道你在面对谁说话？！”戴匡扶对着方凝大声吼道，“我是西凉城公安局的局长，你竟敢怀疑我？怀疑我是奸细？方凝，你还有没有一点脑子？”
顿了顿，戴匡扶仿佛努力压制着怒气，沉声辩解道：“方凝，我知道你遭遇追杀很危险，心情很不好！这说明，你要去见线人的情报泄露了！但是你要知道，在会议室，那七八个人都知道你拿到了线人的情报，所以……他们都有动机！”
方凝摇摇头：“不。班加罗尔他问我们要一个U盘。局长，会议室的人虽然知道我的线人有情报，但是不知道线人会给我一个U盘。知道这个情况的……只有你！”
戴匡扶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震惊！
他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竟然会被方凝抓住把柄！
“局长，我到西凉城公安局，你也算我半个老师……但是，我真的没想到，连你都是‘不动石佛’的人……”方凝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哀伤和失望。
戴匡扶咬咬牙，他知道今天的情况无法善了——他转身就要去开门逃窜，但是德吉似乎早就料到他要逃，轻轻一掌推出，戴匡扶就“嘭！”地跌坐在地上。
“既然确认了你也是奸细，那就可以做一些事了，虽然会有些残忍……”德吉笑着缓缓伸出右手，放在戴匡扶的头顶，“让我看看，还有哪些奸细，这一次，就连根拔起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