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翔云已经叫了一台的士,跟他说好了送到芒冲机场的的价格,催促肖曦和谢冰倩赶快上车,说要去赶晚上九点从芒冲到滇省省城的飞机。
肖曦见谢冰倩仍在握着电话话筒发愣,便劝她:“倩倩,也许你爸这时候正在开会,所以将手机关掉了。我们先走吧,再耽误下去,可能会赶不上晚上的飞机了。你也不要急在仪式,反正到明天下午我们就可以赶回到天江省了,到时候给你爸爸一个惊喜,不是更好吗?”
谢冰倩想想肖曦的话也对,便放下电话,跟随肖曦上了车。
当天晚上,肖曦一行搭乘九点钟的飞机,十点左右到达滇省省城,在飞机场附近找家宾馆住了一晚,并搭乘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半的飞机,于下午两点左右到达星沙机场。
因为还是联系不上谢本虎,肖曦干脆在机场喊了一台的士,让司机径直开到了谢冰倩家的别墅门口,准备先将行李和阿彪背着的谢冰倩两个哥哥的骨殖袋子放下,再去公司找谢本虎。
谢冰倩掏出钥匙打开别墅围墙外面的大门,带领肖曦他们进入院落内,然后冲屋里喊道:“刘姨,你在家吗?我回来了!”
刘姨是谢本虎请的一个保姆,平时除了出去买点菜和日用品,大部分时间都会呆在别墅里看家。
但是,谢冰倩连喊几声,都没有人应答。
“刘姨也许出去买菜去了,你先开门吧!”肖曦对谢冰倩说。
谢冰倩拿出钥匙,将客厅的门打开,不经意地往里面看了一眼,身子忽然剧烈地一抖,眼珠子瞬间就瞪圆了:只见在客厅最北端,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香烛、果品等供品。在供品后面有一幅用黑框框着的遗照,照片上的人,赫然就是她的父亲谢本虎!
在刚看到遗像的一瞬间,谢冰倩以为自己看错了,便抬手用力地揉自己的眼眶,然后再次抬头仔细看那遗像,终于确认:这遗像上面的人,确实就是自己的父亲。
而且,遗像下面还有一块黑色的木牌子,上面是几个大字:“亡父谢公本虎之灵”。
当看清楚这几个大字后,谢冰倩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被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了一下,嗓子一甜,“哇”地一声喷出了一股鲜血,脑海里一阵迷糊,身子一软,慢慢地往后倒去……
肖曦、张翔云和阿彪看到这一幕,也都震惊得眼睛发直,嘴巴大张着,半晌都合不拢来!
肖曦见谢冰倩忽然吐血,身子也在往后倒,这才从无比的震惊中清醒过来,赶紧伸出手将她扶住,并用混元真气给她推拿活血,使她不至于因为血气攻心而晕倒昏迷。
足足过了两三分钟,谢冰倩才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忽然挣脱肖曦的手,猛扑到那张桌子前面,一把抓起父亲的遗像,捧在自己怀里,伤痛欲绝地嚎哭起来……
肖曦见她哭出了声,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也不去劝她,任她嚎哭了十几分钟,这才过去扶住她,低声劝慰道:“倩倩,你现在要先节哀。你父亲的死非常蹊跷,我们得赶快到公司去,先弄清楚情况再说!”
谢冰倩此时已经清醒过来,嗓子也已经哭哑了,在肖曦怀里无力地点了点头。
肖曦让谢冰倩找出她的宝马车钥匙,然后请阿彪开车,自己抱着谢冰倩坐在后排,径直往宝芝大厦赶去。
进入宝芝大厦后,四个人乘电梯来到九楼的办公区域,走出电梯后,迎面碰到集团公司保安部的部长耿华。
耿华看到肖曦扶着谢冰倩走出电梯,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却并不像以前看到肖曦和谢冰倩那样,热情地喊“肖总”和“大小姐”,而是板着一张脸准备与肖曦他们擦肩而过。
阿彪见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忙喊道:“耿部长,您去哪里?我现在回来报到了!”
耿华停下脚步,瞥了阿彪一眼,冷冷地说:“你已经不是宝芝集团的员工了,还来报什么到?”
说完这句话,他也不作任何解释,快步走进电梯,留下阿彪愕然站在原地,半晌才“呸”地朝电梯那里吐了一口吐沫,愤愤地骂道:“什么几把玩意儿?吊什么吊?我擦!”
肖曦情知有异,便向阿彪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骂,然后扶着谢冰倩来到王秘书办公室门口,见里面有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坐在王秘书的位置上,便问:“请问王秘书去哪里了?”
那个人抬头看了一下肖曦,脸上露出一丝讶异之色,说:“你是王秘书的什么人?难道不知道他已经去世了吗?”
肖曦听说王秘书也去世了,心里再次一惊,不动声色地问:“王秘书怎么去世的?我是他的朋友,刚刚从外面回来,不知道这件事。”
“他是跟前任董事长谢本虎一起遇害的,都死在谢本虎家的别墅门口,据说是谢本虎的仇家找他复仇,结果王秘书也搭上了一条性命。唉,人生无常啊!”
肖曦知道这个人可能是刚进公司的,不大了解情况,便向他道了谢,走到隔壁谢本虎原来的董事长办公室,却见门上已经贴了封条,上面那块“董事长室”的鎏金门牌也被取掉了,留下一个长方形的脱漆图案。
再过去一间办公室,本来是谢本虎的大管家福叔办公的地方,但现在也是房门紧闭,肖曦敲了好几次门都无人应答。
于是,肖曦只好带着谢冰倩和张翔云、阿彪来到了谢本虎原来的副手、集团公司总经理罗良生的办公室门口,先抬头看了一下门上的门牌,却见原来的“总经理室”已经变成了“董事长室”。
也就是说:罗良生现在已经取代谢本虎,成为了宝芝集团的董事长。
肖曦勉强控制了一下自己极度震惊的情绪,抬手敲了一下门。
“请进!”
肖曦推开虚掩的门,扶着谢冰倩走进办公室,张翔云和阿彪紧跟在后面。
罗良生坐在大班桌后面,看到肖曦和谢冰倩,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问道:“肖曦,你来干什么?倩倩怎么啦?是不是生病了?”
肖曦听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的,便说:“罗总,倩倩刚从外面回来,得知董事长去世的噩耗,难道不该来公司看看吗?我是倩倩的男朋友,陪她来这里不是很正常吗?你问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罗良生愣了一下,不满地说:“肖曦,你跟我开什么玩笑?谢董事长遇害一个多月了,丧事全部都是倩倩在操办,公司里的事情也全部是她亲自处置的,你却说她刚得知董事长去世的噩耗,这不是在消遣我吗?
“我可提醒你:现在你已经不是什么宝芝集团董事长的姑爷了,你的药业公司总经理的职务也早已被董事会撤销。你如果是因为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故意来公司捣蛋,我马上就会叫保安部的人过来将你扭送到公安机关去!”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一眼哭得双眼肿胀、满脸哀戚的谢冰倩,放缓了语气说:“倩倩,我们的事情在半个月前就已经了清,你父亲的遗产我们已经交割给你,他在公司的股份,我们也已经按你的要求支付现金购买。从法律意义上来说,你和宝芝集团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今天来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要求?你现在尽管提,只要不是太过分,我想办法给你解决!”
谢冰倩本来仍处在一种迷糊的状态中,此刻忽然听罗良生说父亲的丧事是自己亲自操办的,而且父亲在公司的股份也已经被自己卖掉了,一下子惊得身子一颤,睁大眼睛看着罗良生,怀疑他是不是神经出了什么问题。
良久,她才用嘶哑的声音问:“罗良生,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这两个多月,我一直待在缅北,到今天才刚刚到家。你说我亲自操办了我爸的丧事,又说我卖掉了我父亲在公司的股份,你到底是见了鬼,还是在跟我开玩笑?”
罗良生笑了笑,说:“倩倩,这事情是能够开玩笑的吗?你操办你父亲的丧事,公司所有人都见到了。而且,你将你父亲在公司的股权折价卖给我们几个董事,说你不想再呆在星沙这个伤心之地,要我们给你现金,你要去国外生活,我们也满足了你的要求,到处借贷凑齐了款项,并由我亲自转账给你。你是不是因为伤心过度,得了失忆症?”
谢冰倩气得浑身哆嗦,手指着罗良生,脸颊涨得通红,想斥责他胡说八道,却因为心情太过激动,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肖曦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将谢冰倩拉到自己身后,对罗良生说:“罗总,你说倩倩卖掉了她父亲的股权,那她有没有跟你们签协议?如果签了,协议在哪里?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们过目一下?”
罗良生用揶揄的语气说:“肖曦,你这话说得太外行了,亏你还担任过集团药业公司的总经理,怎么连一点常识都没有?我们购买倩倩的股权,那是涉及到几十个亿资金的大买卖,怎么可能不签合约?再说了,这合约倩倩手里不是保存了一份吗?你们是故意装糊涂,对不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