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惊羽轻挑眉梢,随后将头一倾,将贺兰尧衔着的那块梨子咬下了一块。
味道不错。
用过了点心后,二人便出了永宁宫,一路悠闲地散步。
这会儿,已经是傍晚了。
苏惊羽今日原本就还在放小假,因此便陪了贺兰尧整整一个下午,二人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又走到玄轶司操练场,这个点密探们已经全散了,偌大的操练场都很空旷。
“那帮野蛮的汉子,见你的时间,可比我还多。”贺兰尧望着底下空荡荡的操练场,冷哼一声。
“哪有?”苏惊羽反驳,“我经常翘班去你那儿,见你的时间分明更多好么?”
苏惊羽话音才落下,忽然便是起了一阵凉风,眼见贺兰尧穿的单薄,苏惊羽忙道:“冷不冷?不如我们回……”
话未说完,在看见贺兰尧身后奔来的一道身影时,顿住。
好家伙,乌啼带着披风来了。
“惊羽姐姐,我刚才想提醒你们来着,天气凉,哪知回了一趟屋子,出来就没看见你们的踪影了。”乌啼说着,将雪白的披风披在了贺兰尧肩上。
“乌啼,你可真是个贴心的小棉袄。若是能正经些,更好。”苏惊羽笑着替贺兰尧拢紧了披风。
乌啼撇了撇嘴。
贺兰尧望着面前的苏惊羽为他系着披风,唇角扬起一丝浅浅的笑,忽然伸手揽住了她的腰,“披风再暖和,也不比你暖和啊。”
“你……松手,这是在外面,不是在你寝宫里。”苏惊羽去掰他腰上的手。
搂搂抱抱也得看地点啊。
“这时候这附近哪有人?密探们都散了……”贺兰尧正说着,倏然间目光一凛。
还真别说,真有人。
正前方不远处,一道深红的倩影正朝着这边来了,这人他早上才见过,那位据说美若牡丹花一般的牡丹公主。
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真打扰他和小羽毛。
宫盈袖远远地看见了贺兰尧的身影,她身前的女子正帮他系着披风,他望着那女子,素来清冷的脸上竟然有了笑意。
这如同冬日寒霜一样的男子,竟然也会对人笑的那般温柔?
这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宫盈袖缓步走上前,而苏惊羽也听见了脚步声,回过了身。
宫盈袖这才看清她脸上带着小半块面具。好端端的,在宫里还要带面具?
她打量着苏惊羽,而苏惊羽在看见她脖子上的牡丹花状玛瑙项链时,眉头几不可见的一挑。
极乐楼里那位牡丹花上舞,轻纱遮面的女子,就是她?
苏惊羽望着眼前的人,礼仪般笑了笑,“这位姑娘是?”
“皓月国公主。”宫盈袖淡淡地回了她一句,目光一转落在贺兰尧身上,“十殿下,好巧。”
贺兰尧不理睬她,只是抬手把玩着苏惊羽的马尾。
宫盈袖眉目微动。
又不理她……
气氛忽然有些尴尬,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宫盈袖道:“二位来这儿多久了?可有见着我的皇兄?我皇兄身着黑衣,衣上绣着金蟒的。也不知他逛到了哪里去,都快用晚膳了还没见着人影。”
苏惊羽闻言,道:“我们……”
原本想说不曾见到,但她的话还没说完,贺兰尧便道:“看见了,被霍主司邀请到玄轶司的院落去了。”
苏惊羽一怔。
有吗?他与她分明才来这儿不久,密探们早就散了,何时看见霍钧带着人去玄轶司的?
这明显……胡扯。
苏惊羽自然不会晓得贺兰尧为何胡扯。她没有看见白日贺兰尧骂宫盈袖那一出,此刻自然也对贺兰尧的行为感到疑惑不解。
而宫盈袖却是有些意外,贺兰尧竟然会回答自己的问题。
原本他对自己的问候不理不睬的,让她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了,他身边的女子看着倒好说话一点,她便想着那女子会回答,也好给自己个台阶下。
但没有想到……贺兰尧竟然愿意与她说话了。
看来这十殿下倒也不算是太不近人情。
想到这儿,她端出了一个得体的笑容,“那么请十殿下告知,玄轶司的院落在什么方向?我找皇兄回去用膳。”
贺兰尧指向了西北面的方向,“一路走过去,那院落很大,墙上刻着雄鹰的图案,很好找。”
“多谢十殿下指路。”宫盈袖朝着他道了谢,浅笑着迈步离开,走向他所指的方向。
“阿尧,你乱指路做什么?”苏惊羽眼见宫盈袖离开了,忙问道,“你我明明就没看见霍钧和她皇兄,你为何那么说?”
“这个点儿,密探们才解散不久,大多都是一身的汗,忙着在院落里沐浴,但人太多,澡堂未必挤得下,有些不拘小节的,直接会。裸着上身在庭院里就冲澡了,因为院落外有看门的人,有事会通报,他们也不担心被人撞见。”贺兰尧悠悠道,“当然,要是守门的人没了,外人就可以直接进去了。”
说着,他偏过头朝身后的乌啼道:“现在,你立刻去将守门的人解决了,要在那牡丹公主到达之前,务必让她在不知情且无人阻拦的情况下,顺利进入玄轶司的庭院内。”
苏惊羽一时间傻了眼,“你这是要让她傻乎乎地闯进去看众密探搓澡?”
天……虽然说好歹会穿条裤子,但那种场面,要是有个女子闯入……也够销魂了。
“阿尧,你是不是跟她结怨了?”苏惊羽问着。
堂堂公主撞见那种场面……真是被他坑惨了。
“并未结怨,我只是好心,在教她一个道理。”贺兰尧慢条斯理地说着,扬唇浅笑,“不要随便相信长得好看的陌生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