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落之际,她望着对面的许皇后,眸中泛起冷冽的笑意。
许皇后震住。
“若水!”苏惊羽完全没有料到会发生这一出,一个闪身出去要抓宁若水跌落下去的身子,然而她的手伸出时,宁若水早已脱离了她所能抓到的范围,她连她一丝衣角也没捞着。
许皇后身后,李芸茹等一众宫妃也傻眼了。
皇后当场将有孕的丽妃推下台阶?!
皇后这是疯了不成?
在她们看来,宁若水方才那一下,显然是被人推的重心不稳才会跌倒。
“啊……好疼!”宁若水摔落在地上,伸手捂上了自己的腹部,只觉得一阵阵痛感传来,随即感到腿间一阵的粘腻感。
李芸茹等人惊呼出声——
“天呐,丽妃!”
“丽妃滑胎了!”
“皇后娘娘,你竟下此狠手!”
听着身后众妃的声声指责,许皇后回过了神,转身厉声斥道:“本宫没有!不是本宫做的!是丽妃自己摔倒……”
“好笑!丽妃走得好好的哪会自己摔倒,方才我等看的清楚,分明是你推的她。”李芸茹此刻自然是落井下石,冷笑道,“皇后娘娘,你可真狠的心,太子被废你固然生气,可你也不能拿丽妃出气啊,这下,您等着倒霉吧。”
许皇后闻言,气的浑身发颤,望着摔落台阶下的宁若水,又觉得浑身冰凉。
众人声讨,她如何能躲过这样一场陷害?
宁若水竟然宁可舍弃自己的孩子也要害她?世间竟有她这样狠心的母亲,真让人不敢去信。
“若水,你怎么样?”这会儿,苏惊羽已经将宁若水扶了起来,眸光中浮现丝丝震惊。
旁人看不清,她确是看得清。
方才那一下,绝不是皇后推宁若水,皇后不至于冲动愚蠢到如此地步。
宁若水摔下台阶的那一刻,拉扯的是皇后的手腕,皇后若是不使力,她绝不会崴倒。
那一下分明是她自己借着推皇后的力道跌下去的……
“惊羽,我肚子好痛,好痛……”宁若水疼的脸色苍白,手掌紧紧扣着苏惊羽的手,下一刻,便两眼一黑,昏倒过去。
陷入昏迷前,她只来得及听清苏惊羽的一声惊呼。
……
枕霞宫。
半敞着的窗,有细细的凉风吹进,拂过榻上雪白的床幔。
榻上躺着的人,绝色姿容,却是一脸苍白,毫无生气。
榻前跪着数人,只有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站立,面容冷的几乎能凝结成冰。
“陛下,丽妃娘娘因摔下台阶而滑胎,对本身的伤害也极大,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必须静养,切莫不得受寒,臣会开几副药方子,让娘娘每日都服用一帖。”
听着太医的话,皇帝面无表情,只扬了扬手,“退下。”
“陛下,臣妾冤枉,不是臣妾推的丽妃。”寝殿中央,许皇后跪在地上,望着站在身前,神色冰凉到几乎快让她绝望的男子,她几乎要哭出声,“臣妾怎会那么愚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推她?分明是她自己摔倒的,她那会儿就站在臣妾身便,她们便都说是我推的……”
“好一个自己摔倒!”跪在她身后的苏惊羽嗤笑出声,“丽妃娘娘摔倒之时还抓着皇后娘娘您的手腕,分明是她拦住你的那一刻你将她甩开,几位娘娘都看的清楚,是皇后娘娘您推的人,您这会儿说她自己摔倒,骗鬼呢?”
苏惊羽此话一出,得到的是身旁几人齐齐的附和。
“陛下,臣妾不敢撒谎,臣妾亲眼看见皇后娘娘推的丽妃。”
“臣妾也看见了,当时丽妃只是上前想要与皇后娘娘说话,却被皇后娘娘甩开了。”
“陛下,她们这是构陷!”许皇后伸手抓上了皇帝的衣袖,“陛下,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是丽妃要陷害……”
未说完的话,被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取代。
“你想说是丽妃为了陷害你,自己摔倒滑胎的?这种理由你也敢拿出来说!荒谬!”皇帝眉眼间浮现丝丝怒意,“宫中哪个妃子不想母凭子贵,有了喜,谁不是想方设法要安胎,丽妃想陷害你怎会拿自己的骨肉来利用?你当朕是傻子不成!”
“陛下,不是这样的……”
“你教子无方也就罢了,如今又如此阴狠毒辣,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想什么,你就没盼着丽妃过得好,一直以来对她刁难不断,她却从不在朕面前抱怨你一句,甚至她还因自己的出身而自卑,而你呢,如今连朕的骨肉都要害。来人,将皇后押入冷宫!听候发落!”
“陛下,你听我解释,臣妾敢以性命担保,丽妃滑胎绝不是臣妾所害……”许皇后依旧想要声辩,可终究还是被宫人拖走。
皇帝冷眼望着她被拖了下去,眸中怒意未消。
“陛下,您消消火,且不可气坏了身子。”耳畔响起一道娇柔的声音,来自于李芸茹。
皇帝闻言,垂眸望了一眼李芸茹。
国师的话,终究还是应验了么?
留李贵妃在后宫中,祸事会再延续……
“芸茹。”他望着李芸茹,忽然道,“你愿意为了朕出家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