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天岂会听不出贺兰尧的言外之意。
别做蠢事,即:别反抗。
他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样的胁迫?这是他头一次体会到性命攥在别人手中的滋味。
这刁民果真不是寻常人,寻常人哪有这等胆量。若是这刁民有朝一日落到自己手里,他定要将今日所受的苦十倍百倍地奉还。
银针取下之后,原本那刺骨的痛感减轻了不少,使得他可以站起来行走。
贺兰尧将他不甘的神色看在眼里,不以为然,“每一个被我欺压过的人,都与你一样,不甘、怨恨,心中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让我倒霉,但遗憾的是,至今也没有一个人能报复回来。你说,你有没有信心成为第一个成功报复我的人?”
连天:“……”
这个时候,他要做的事儿就是:闭嘴。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的他就像案板上的鱼,身后的刁民正操着刀,那把刀随时都可能落下,将他砍成片片。
真厌恶这种被人左右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被胁迫,还要被嘲笑。
同贺兰尧出了账房,连天一路阴沉着脸,默不作声地回到了大堂。
大堂里,苏惊羽还不知发生了何事,正坐着品茗,余光瞥见两道人影,转头去看,正是贺兰尧与连天。
连天的脸色并不太好看,阴沉得像是有人欠了他八百万,而贺兰尧则是气定神闲,眉眼间带着一派轻松的笑意。
苏惊羽望着二人的神情,心中猜想,发生了什么事?
一看就知是连天吃亏了,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以贺兰尧的道行,连天很难占到好处。
“你们二人这一趟去的还挺久。”苏惊羽挑了挑眉。
“如果只是取钱,自然不需要这么久,我还干了点儿别的事。”贺兰尧轻描淡写道,“我们走吧。”
“走?”苏惊羽顿时惊讶了。
是连天派人将她请来,她这才坐下,还没跟连天说两句话,就可以走了?
连天竟会这么干脆地放人离开。
她才这么想着,贺兰尧又道:“是呢,王爷说想去参观参观咱们的梨园,既然如此,咱们就不用呆在这王府了,带上王爷一同回梨园罢。”
苏惊羽:“……”
虽然不知道贺兰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知道,贺兰尧这么做,必定有他的理由。
她从不会去质疑他的决定。
“好吧。”她点了点头,起身。
不经意间,视线与连天相撞,她可以很明显地察觉到连天愤懑的情绪。
这人也不知是怎么了,话也不说,就拿着一双眼睛瞪人,这么看来,一定是被阿尧坑的够惨,或者说,有什么把柄落在阿尧手里了?
此刻位于连天的地盘,苏惊羽纵然心中再多疑问也憋着了,直到三人迈出了王府,坐上了回梨园的马车。
马车上,苏惊羽才悄声问贺兰尧,“发生何事了?你们之前这气氛不对劲儿。”
贺兰尧莞尔一笑,“小羽毛这么聪明,不妨猜猜?”
苏惊羽正准备答话,旁边的连天却先她一步开口了,“小羽毛?你不是叫霜满天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