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在意母妃与谁发生感情,她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我也知道她活得不易,因此,无论她如何冷漠对待我,我依旧敬重她,我憎恨的,只有父亲。为什么……会是月恒?过去的十几年,我与他的距离最近的时候,只有一尺不到,与他擦肩而过的几回,他也从不正眼看我一次,我竟都没有怀疑过他。”
“也许是他看上去太正人君子,又或者其中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苏惊羽说到这儿,抬眸望着贺兰尧,“不如回去问问杨绝顶?他应该会知道。”
“也好。”贺兰尧应了一声,随即牵着苏惊羽起了身,原路返回。
贺兰尧平复心情素来很快,回到屋子时,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了。
“老狐狸,你如实回答我,月恒对贤妃和阿尧,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苏惊羽走到杨绝顶身前问道。
“这种问题,怎么回答好呢……我只是有月恒的记忆,而且太遥远的也记不清,脑海中存着他所经历的画面而已,而他的想法,我又怎么会知道?我充其量也就只是一个旁观者,我毕竟不是月恒,而是杨绝顶,月恒才是月恒,因此,我无法代替月恒来回答这个问题。”杨绝顶不紧不慢道,“我只能说,月恒对待自己的妻儿,应该是有感情的,但是深还是浅,我就无法判断了,若是说错话,你们岂不是又要打我,与其问我这个外人,倒不如问问贤妃这个当事人。”
苏惊羽:“……”
“对于别人的记忆,我真的不太想要,自然不曾去回忆,时间一长,月恒的记忆会冲淡许多,我无法给你们全面的回答,尤其是人家的感情事,能忘则忘,留在脑子里真的没什么用。”杨绝顶轻轻叹息一声。
“罢了,不用问。反正人都没了,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想找人讨说法也无处讨,没有意义了。”贺兰尧不冷不热地道了一句。
父亲这个词,对他来说,原本就是陌生的。
曾经作为皇帝的儿子,并不讨皇帝喜欢,之后得知真正的身世,生父却也不在了,这两个所谓的父亲,在他看来,都是可有可无的。
皇帝想必不知道月恒与母妃的私情,他多半只猜到母妃心里有别人,却不知那个人是谁。
想想也是,月恒怎么会落下这样的把柄。
贺兰尧眼睫轻垂。
他出生时天降异象,永陵宫外的桃树凋尽,这是对月恒的警告么?
他天生异瞳,皇帝请前国师月恒为他卜卦,月恒所给出的答案是——不知福祸。
外界传言,他是一个连国师都不能预测的谜团,于是便有许多人说他是不祥之人。
月恒之所以卜算不出来,是想故意逃避,还是当真算不出来?因为是他自己种下的果,事关他本人,故而他在这件事上失去了卜算的能力。
真是可笑。
着实不该为了这所谓的父亲再去浪费时间了。
死人一个,算账也无处算。
“阿尧,你饿不饿?”忽然间苏惊羽的声音传入耳膜,随即,一只白皙的手搭在了她肩上。
贺兰尧心中的不畅快,在听到这一声问话之后,消弭了许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