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上提着一个大布袋,布袋里塞满了鼓鼓囊囊的东西。
李慈林走出了李家大宅的大门,站在台阶上,面对人群大声说:“大家都晓得,最近我们唐镇流传出很多谣言,说什么李骚牯将军是劫匪,还说什么皇上请大家看戏和修土地庙是收买人心……我们不禁要问,这些谣言是从谁的嘴巴里传出来的?经过我们的调查,终于水落石出,这个造谣的人就是沈猪嫲!就在今天上午,这个恶妇还当着人家的面恶毒诋毁我们的皇上。我们一次次地放过她,就是想让她有悔改之心,做一个好妇人!没有想到,这个恶妇却根本就不思悔改,还变本加厉,大肆造谣生事,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我们不能再对她手软了!”
李慈林最后一句话刚刚说完,沈猪嫲就一口气憋不过来,昏死过去。
她昏死过去之前,没有见到余狗子带着儿子们前来,无比的绝望!
余老先生从李家大宅里战战兢兢地走出来,看到五花大绑的沈猪嫲,又想起冬子告诉他的那一切,顿时目瞪口呆。
突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造恶哟——”
人们的目光落到了这个人的身上。
这个人就是平常与世无争的李驼子。
李慈林对他说:“驼子叔,你说甚么?”
李驼子艰难地仰起头,悲声说:“我声明,我不是你的叔,我也不敢做你这个为虎作伥的衣冠禽兽的叔!我说的是,你们这样做,是造恶!我劝你把沈猪嫲放了,她没有造谣,她只是个可怜的妇人!你刚才说的那些事情,都是我散布出去的,我没有造谣,我说的是实话,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认清你们的真面目,你们不是在为唐镇人造福,而是给唐镇制造灾难!如果说实话也有罪,那你们就把我杀了,我连哼都不会哼一声。”
李驼子的话说完后,全场鸦麻无声。
李慈林的脸一阵红一阵青,浑身发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李驼子旁若无人地把布袋里的东西倒了出来,大家看到地上出现了一堆纸钱。他把布袋往旁边一扔,点燃了那堆纸钱。
人群骚动起来,他们不知道李驼子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驼子点燃纸钱后,站起来,又一次艰难地仰起脸,朗声说:“这纸钱是为我自己烧的,因为我晓得死后再不会有人为我烧纸,我有自知之明!还有,这纸钱也是为李太监烧的,因为他死后也不可能有谁为他烧纸,他作恶多端哪!另外,这纸钱也是为你们大家烧的,因为灾难很快就会降临到你们头上,大家都死了,谁还会为你们烧纸!我这一生做的纸钱都要卖钱的,这一回,我免费烧给大家,请大家笑纳!”
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
李慈林再也按耐不住了,吼叫一声朝李驼子扑过去。他飞起一脚踢在李驼子的脸上,那一脚用了多大的力量,只见李驼子的嘴上喷出了一口鲜血,他的身体在地上翻了几滚!
人们看见李红棠扑过来,抱住了李慈林的腿,喊叫着:“爹,你不能这样做呀,不能再杀人了,会有报应的呀,爹——”
她又对李驼子喊叫道:“驼子伯伯,你又何苦呢,你快跑呀,快跑——”
李慈林对手下的兵丁吼道:“还不快给老子把她拉走,送回家里去,把门锁起来,不要再让她出来丢人现眼了!”
冲过来两个兵丁把李红棠拖走了。
李红棠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还在继续:“爹,你这样做要遭报应的呀——驼子伯伯,你快跑呀,快跑呀——”
李驼子背朝天空扑倒在地上,侧过脸,看着苍老的李红棠被拖走,眼睛里涌出了浑浊的老泪:“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
李慈林走到他跟前,眼睛血红,太阳穴的血管暴突,野兽般嚎叫着,用脚重重地踩在李驼子高高隆起的背上。
人们都睁大了惊恐的眼睛,目睹了发生在唐镇惨烈的一幕。
李慈林凶残地踩踏着李驼子的背,口里吼叫着:“死驼背佬,你一生都弓着背,老子今天给你把身弄直,让你死了能够直直地放进棺材!”
人们听到李驼子身上骨头碎裂的声音,他的头直直地仰起来,眼睛暴突,脸被扭曲,紧紧地咬着牙,血水还是不挺从他嘴唇间渗出,他愣是没有叫一声。
李慈林每踩一下,他仰起的头就抖动一下。
冬子冲出了李家大宅,被一个兵丁死死抱住。
他喊叫着:“爹,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余老先生喃喃地说:“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李慈林疯狂地踩踏着李驼子,谁也不可能阻止他施暴,他心里已经没有了天日。李驼子突然张开嘴巴,喷出几大口鲜血,然后头栽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这时,李慈林还没有停住脚,还是不停地踩踏着李驼子,骨头碎裂的声音还不停地传进人们的耳中。
冬子哭喊道:“驼子伯伯,你不能死呀,我还欠你纸马的钱没有还呐——”
……
沈猪嫲睁开了眼睛,也看到了那残暴的一幕。
她的下身又禁不住流出了热乎乎臊烘烘的尿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