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来,为什么武官斗不过文官。
盖因为聪明的武官终究是被帝王猜忌的,早早给剁掉,留下几个都是智商不高的,剩下的智商高的要么闭门在家修炼造人术,要么装傻充愣,光着屁股满街跑。
靠几头烂鱼烂虾想要跟茫茫人海中科举胜利的知识经营团体斗,胜利自然也就不可能了。
你一个镇守一方的大将军,底下兵将无数,又山高皇帝远的,你要是心情不爽了,琢磨一下造反。
凭借着你过人的智商碾压一切对手,那岂不是危险了。
所以从古至今,聪明的将领都是被君王猜忌的。
此时正在抽打陈生“长辈”的魏国公未必不是人精,但是为了博取圣上的信任,只能出此下策。
这种从古至今被人玩烂的技巧,虽然聪明人可以一眼识破,但是没关系,圣上喜欢就可以了。
其实魏国公这一波装傻充愣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陈生最年轻的侯爵,以前是寒门,这种破落户欺负就欺负了,反正也不会有人给他出头。
这种软柿子不捏,难道去找那些老勋贵家族的麻烦?
但是他起码要给陈生通个信,以陈生这种通情达理的性格,收上点银子,许诺给点好处,陈生自然不会跟你玩命。
但是你直接硬来就不好了。
都是世袭的爵爷,又有主场作战的优势,真的折腾起来,陈生未必就怕了魏国公。
魏国公揍了一通,志得意满的走了。
剩下一群御史在侯爷府的院子里,跳着脚的骂街。
先骂陈生这个小不是东西的。
然后陈生很是乖巧的从袖子里拿出两千两白银,一人几百两意思意思。
然后一群御史瞬间调转口径,开始咒骂魏国公的子子孙孙。
人世间的节操的价值,抵不过金针白银带来的满足感。
相比魏国公一顿暴揍,连带祖宗的问候,陈生虽然欺骗了他们,但是却给了大量的经济补偿。
看着刘御史迷离的眼神,陈生笑吟吟道:“伯父,今日之事,错误全在小侄,等此事风波过去,小侄良女阁设宴,在请几个身材丰盈的东瀛女子,款待诸位伯父。还请诸位伯父明日早朝之上给小侄做个见证,小侄真的好可怜。您瞅瞅我们侯府给我砸的,都没法见人了。”
刘御史一脸恼火的说道:“休说你侯府没法见人了,老夫这张老脸,也没法见人了。侯爷,废话不说了,你不是东西,那魏国公也不是东西。”
陈生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纯洁到不能在纯洁的笑意,“伯父,小侄委屈,小侄真的想请诸位伯父吃顿晚宴来着,谁曾想到魏国公如此的残暴,小侄的心好痛。小侄心痛就爱花钱,这白花花的银子,小侄花不了,诸位伯父帮衬着点。”
说着又从袖口里拿出不少银票。
一群御史这才罢休,点点头道:“侯爷,若是能够一直这么慷慨,我们受点委屈也不是不可以。”
望着一群凶悍的御史离去的身影,陈生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骂道:“一群老政棍。”
※※※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陈生就被小齐麟叫了起来。
说外面有公公来宣旨。
陈生赶忙换了一副悲切的神色,穿戴整齐走到门前,对宣旨的太监道:“公公辛苦了。”
一锭银子已经塞到了小公公的袖口里。
小太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侯爷,您这是做什么?”
陈生道:“让公公跑那么早,肯定没来得及吃早餐吧。这几个铜板拿着去买早饭,不能让公公白跑一趟才是。”
小太监这才收下银子道:“侯爷,此事陛下并不是很生气,倒是不少国公爷告假没来,您自己多担待。”
“那魏国公呢?”
“魏国公爷孙二人,不提也罢,那俩祸精。”小公公摆摆手道。
听了小公公的话,陈生心里稍安,骑着战马上朝。
※※※
大新闻。
横行霸道的小公爷徐鹏举竟然被渤海侯抽了一个大嘴巴。
然后魏国公又杀到了渤海侯家,将渤海侯全家砸了个稀巴烂。
文官们嘴角泛起了无比开心的笑容。
以前武将还总是说什么,大家一致对外的话语,这不也开始内斗了吗?
文武百官上朝,分两班站立。
像是陈生这种超品侯爵,平常不来上朝,一旦上朝是要站在最前排的。
在他不远处就是三位阁老,刘健、谢迁、李东阳。
最前排的几个国公爷、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们更是一个个都闹肚子,没来上朝。
这家务事,他们也嫌弃丢人,没掺和。
谢迁远远的跟陈生摆摆手,轻声说道:“侯爷,您这无耻的风格,又进了一步。”
杨延和瞪了陈生一眼道:“哼,不走正道。”
陈生尴尬的笑了笑:“是师父教得好,是师父教的好。”
杨延和瞬间跟吃了苍蝇一个表情,对陈生恶狠狠的说道:“人家魏国公一年在京师呆不几天,你就将人家孩子暴打一通,真的丢老夫的脸。老夫什么时候教你欺负人了?”
“您说道,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那徐鹏举仗着比我年纪大,欺负我,我自然是不能忍的,夫子跟您说,别看我个子小,揍这种白嫩的水乡的男男女女,简直是手到擒来。”
“你这叫恃强凌弱!”
“不,我这叫替他祖父管教他!”
不远处陪王伴驾的萧敬一摆拂尘,说道:“圣驾之前,休要喧哗。”
群臣叩首见驾,弘治帝对陈生问道:“渤海侯,朕听说你当街欺凌魏国公之孙徐鹏举,可有此事?”
陈生赶忙走出朝班,行礼道:“回禀陛下,昨日臣与魏国公之孙徐鹏举确实有些许不快!”
“混账!”弘治帝恼火道:“徐鹏举乃是中山武宁王之后,而你我国朝二品超等侯爵,有什么事情,你不能让着他点,他可还是个孩子。”
“陛下,臣也是孩子啊,臣请将此事定性为孩子之间的正常玩耍,实在不行的话,您定性为孩子之间斗殴也可以,要知道臣今年才十三岁,连字都没有呢。他都十八了,他比我大!”
看着武官排首的陈生一脸无辜委屈的神色,像极了一个孩子的模样。
朱佑樘忍了半天才控制自己没有笑出来。
“陈生,你问问满朝文武大臣,有谁当你是个孩子?”
“诸位大人,你们感觉我是不是孩子。注意,看身高。看年龄,还有我纯洁的笑容。”
“侯爷,请您控制一下您的情绪,陛下说你欺负孩子了,您就欺负还了,您还是解释一下,为什么欺负一个孩子才是!”
谢迁笑吟吟的说道。
陈生顿时语噎,心想谢侃侃,你个老混蛋,关键时刻黑我。
见到谢迁开口,魏国公也一脸委屈的对朱佑樘说道:“陛下,我那小孙儿年幼不懂是,渤海侯竟然不顾身份,大嘴巴抽他,我那孩子现在还下不了床啊。陛下,您要给老臣做主啊。”
“是啊,渤海侯恃强凌弱,着实该罚。”一些暗中潜伏,随时准备对陈生进攻的大臣们一起附和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