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脖子上这掐痕怎么解释?为何只有她有?”
“只是普通掐痕而已。”
“是吗?难道不是澹二公子与夏侯大公子自视甚高,连死人都避及,没有让仵作仔细检查?”
“你别乱说,这些人明明都是你杀的,你别故意在这里扯有的没的,以为这样就可以转移视线,为自己开脱了。总之,我还是那句话,再出任何事,再有任何一个人死,我都算你头上,你都别想再知道有关那顶轿子的事。”说完,澹台玥转身拂袖而去。
夭华笑,其实刚才是故意那么说的,确实有些无中生有,目的只为气走澹台玥。后面还有好些话没说出口呢,他这么快就走了,真是少了她不少力气。接下去,夭华一个人再仔细查看了一下。
片刻后,听到有几道脚步声传来,夭华反手一掌合上所有掀开的白布,飞身出验尸房,落回外面的躺椅上。
到来的人,是按刚出去的澹台玥的吩咐来接夭华的,走近夭华行了行礼后,小心翼翼地搀扶夭华坐回软轿上,然后抬着夭华前往大堂,在这一过程中丝毫未觉出异样。
衙门的大堂上——
当夭华到的时候,只见澹台玥坐在正位上,头顶上方挂着一块庄严威武的“正大光明”牌匾。夏侯然坐在下方,衙役分成两列整齐地站在下面。
“本以为,命案已经告一个段落,但现在看来,凶手并不止一个,还有其同伙,昨夜抓到其中的一个就贸然向皇上上报说已经破案,确实是我的疏忽。好了,从现在开始,每个人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马上就到外面去挨家挨户地通知城内的百姓,让所有人提高警觉,有任何情况都马上来衙门禀告。能提供线索者,衙门重重有赏。另外,安排好人手,晚上给我日夜巡逻。”
夏侯然听着,没有说话,神色略有些低沉。按照他之前在院中的检查来看,今天这些尸体上面的伤口都来自刀伤,并不像仵作说的那样不像是剑,也不像是刀,但又与刀剑的伤口很像。
这其中,到底是他夏侯然看错了,经验不够,还是仵作检验不够,在那里乱说?可是,他对自己向来很有信心,那些伤口确实应该是刀器所伤。
下方的一干衙役领命,就按澹台玥的吩咐去做,跑步般整整齐齐地跑出大堂,去街道上通知。
澹台玥斜看了一眼到来的夭华,明明知道凶手就是她,非但不说出来,还当众睁着眼说瞎话,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从这一刻开始,他真的要牢牢地看好她才行。
夭华也没有说话,与澹台玥对了一眼后,目光有意无意落向仵作。
仵作没有看夭华。
澹台玥开始站起身来,走下位置,“夏侯将军,我要先回澹台府一趟,你也可以先回去,一有情况衙役会第一时间去夏侯府通知你的。当然,你也可以留在这里。”
夏侯然随之站起来,“今天刚回来,一回来就随父亲进宫去面圣谢恩了,还来不及换身衣服,我也先回去一趟吧。希望后面别再出什么命案。”
“有你我一起看着,那凶手要再犯案的话,可就真的是自己找死了,到时候连天也护不了她,就看她到底是不是个聪明人了。”澹台玥指桑说槐,话完全对着夏侯然说,但话中的字字句句其实全冲着软轿上面的夭华去。
夭华岂会听不回来,淡淡抿唇笑笑,面容隐藏在蒙面的蒙布下面。
夏侯然点了点头,拱了下手后离去。
澹台玥看着,直到看着夏侯然走出府衙大门后,立马命几名澹台府的下人抬上软轿上面的夭华,即刻回府。
澹台府内,此时此刻澹台荆早已经回去,正在大厅中边喝茶边等着澹台玥。
澹台玥一进门,就有人上前请澹台玥去大厅。
澹台玥让人继续抬着夭华,让夭华也一起去。
安静的大厅内——
等抬着软轿的两人将软轿放下,澹台玥挥了挥手,让厅内的人全都下去,并且谁都不许靠近这里一步。
澹台荆看着、听着,没有说话,心底明白澹台玥这么做定然有他的原因,等着澹台玥自己开口对他说。
澹台玥犹豫良久,这件事在回来的一路上,他一直都在想,到最后其实已经决定要对澹台荆说了,可之前隐瞒在前,现在事情都已经出了,真有些不知怎么说好,“父亲,其实……其实……”
澹台荆很少见澹台玥如此结结巴巴的时候,看来事情有些不简单。
夭华在澹台玥的开口中伸手扯下脸上的蒙布,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抚了抚衣袖,直接在旁边的座椅上坐下,还是这样的座椅坐着比较舒服,就是还差了杯茶,心中对澹台玥会说什么,在回来的一路上就已经料到了。
澹台玥看着夭华的举动,衣袖下面的手忍不住又一度握紧,再整理了遍终要说的话后,毅然对澹台荆一五一十地道:“其实,那个凶手就是她,人全都是她杀的。昨夜,昨夜我临时找了个替罪羊回来,以为这件事可以就此过去,所以今早就上报了皇上,可没想到她竟然又杀了人,事情弄成现在这样。”
澹台荆意外、错愕,又有些难以置信,完全没有料到,顿时不由眯了眯眼,眼中闪过锐利,可还是希望这只是澹台玥弄错了。不然,面前这个女人如何还敢用,澹台玥未免也太糊涂了,竟瞒着他做出这样的事,要是万一被人查出来,举报到皇帝那里去,澹台府可就危险了,“玥儿,你确定没弄错?她不是一直都在府中吗?”
“她的武功很好,远在我之上。昨夜,是我亲眼所见,确实是她,没有错,她自己也承认了。”说到这,澹台玥衣袖下的手开始咯咯作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