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湛原以为身处绝境的管亥,听到自己这么说,肯定会纳头便拜,立即毫不迟疑地归顺自己。谁知管亥听后,却朝自己呸了一口:“冀州牧算什么东西,管某从来不曾听过。要杀便杀,少在这里假惺惺的。”
“韩府君,”见到管亥如此嚣张,连太史慈也有点看不过去了,他冲着韩湛喊道:“此人如此冥顽不灵,不如让某将他一枪刺死,以绝后患。”
“子义且慢。”韩湛如今手下最缺乏的就是人才,虽说管亥的能力一般,但如果能把他收入自己的麾下,自己将来讨伐黄巾贼的时候,没准能派上用处。假如他能把裴元绍、周仓等人也招过来,那就再好不过了。“管亥并非无恶不作之辈,若是他肯归顺,本侯倒是打算将他收入麾下。”
太史慈听到韩湛这么说,立即把指向管亥的长枪收了回来。但他担心对方会对韩湛不利,依旧保持着足够的警惕。只要管亥敢朝韩湛举起熟铜棍,他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将其一枪封喉。
见太史慈收回了手里的长枪,管亥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仰头望着他说:“都被管某大义了,居然让你单人匹马冲出了合围。不然的话,孤立无援的北海早晚被某所破。”
说完,他又面向韩湛说道:“韩府君,此人不是你的部下,就算是赢了管某,管某心里也不服气。这样吧,若是你的部下里,有能胜过管某的,管某便愿意归顺。”
韩湛原以为管亥会向自己提出多么苛刻的条件,此时听他说想和自己手下的武将单挑,差点笑出声来,心说你这不是以卵击石吗?别说你现在受了伤,就算没受伤,恐怕在典韦和赵云的手下,你连两个回合都走不了,就会命丧黄泉。
不过韩湛还是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管亥,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本侯待会儿就会派部下和你单挑。一个不行,就再换一个,直到有人打败你为止。管亥,本侯这样做,你没有异议吧?”
管亥听韩湛这么说,心里狂骂对方不要脸,心说自己如今受了伤,对付一两个还说得过去,要是人多了,自己肯定会体力不支的。但既然大话都说了出去,端没有改口不认的道理,因此管亥只能硬着头皮答道:“管某没有异议。”
太史慈率兵击溃管亥的兵马,用了不到两炷香的工夫。而赵云、典韦率领兵马,将那些四散奔逃的黄巾贼收拢起来时,却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两人带着兵马在四处收拢黄巾贼的时候,郭嘉曾经向韩湛建议,是否先进城去见孔融。但是韩湛没同意,他坚持说要等到赵云、典韦两人将逃散的黄巾贼收拢起来之后,再到北海城外去见孔融。
等赵云、典韦前来禀报时,韩湛指着两人问管亥:“管亥,他们二人是本侯手下的将领,不知你打算和他们中的谁比试一番呢?”
管亥先看向典韦,不禁皱起了眉头,心说我长得就够丑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比我更丑的。见对方身体魁梧、手持双铁戟,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管亥觉得自己如果没受伤,也许能打败对方。如今左肩负伤,再对上这位凶神恶煞的人,估计不是他的对手,还是他旁边的那个唇红齿白、肤白俊美的年轻人,看起来好对付一些。
主意打定,管亥用手一指典韦身边的赵云:“韩府君,我要和这位少年比划一番。”
看到管亥考虑了半天,居然选中了和赵云单挑,韩湛差点憋出内伤,一个有几分力气莽汉,居然要和三国排名第二的赵云,简直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你选择了子龙,我这就安排你们两人比试一番。”
“来人啊!”韩湛冲旁边喊了一声:“给管亥牵一匹马过来,让他好好地和子龙比试比试。”
很快就有人牵过一匹战马,管亥发现此马配备了马镫,而且马鞍也和自己所用的有区别,脸上不禁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踩着马镫上了马背。由于在等待赵云、典韦的过程中,韩湛命人给他包裹了伤口,因此他又能双手使棍。
他冲着对面的赵云说道:“对面的小将军,看着韩府君的面子上,待会儿动手时,我会对你手下留情,绝对不会伤到你一根汗毛,你就放心吧。”
赵云不想和他废话,举枪便刺。管亥没想到赵云说动手就动手,慌忙用手里的熟铜棍去招架。兵刃相交,震得管亥虎口发麻,包裹好的伤口也被震裂了。他心里暗叫不好,自己这是遇到劲敌了。
管亥定了定神,举起手里的熟铜棍,使了一招泰山压顶,但赵云轻描淡写地用长枪一挑,就化解了他的攻势。没等管亥再使出新的招式,枪尖已经抵在了管亥的咽喉之处。
别看管亥刚刚受了伤,但包扎好伤口又歇息了一个时辰,他的状态已经恢复到原来的七八成,就算再与太史慈较量,也能打个二三十回合。谁知在赵云的面前,只过了不到两招,就败了,而且败得非常彻底。管亥在心灰意冷之际,扔掉了手里的熟铜棍,闭上双眼,把头往后一扬,摆出了一副闭目等死的架势。
“子龙,把枪收起来。”管亥听到韩湛说完这话之后,忽然在问自己:“管亥,你被本侯的手下所败,可曾心服口服?”
管亥睁开眼睛,见赵云已经收回了长枪,连忙使劲地点了点头,“服了,管某服了。”
“主公!”在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郭嘉问道:“管亥手下的黄巾贼俱已被擒,不知道主公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这些黄巾贼都是一些普通的农夫,都是衣食无着又朝不保夕,才铤而走险的。”韩湛对郭嘉说:“改日把他们都带回冀州,好好地安顿下来,千万不可虐待他们。”
管亥虽说被赵云打败,但让他兑现自己的承诺,向韩湛俯首称臣,他的心里还是极为抵触的。特别是听说自己手下的兵马,都被冀州军所擒,他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因为按照汉律,只要是谋反,无论首恶还是胁从,都是难逃一死。看到数万人像待宰羔羊一般,被无数拿刀持枪的兵士看管着,管亥的心里也为他们的命运着急。
等听到韩湛说准备把自己部下带回冀州,并且妥佳安置之时,他猛地翻身下马,跪倒在韩湛的面前,哽咽地说:“多谢韩府君,饶了管某这帮兄弟的性命。从今日开始,管某这条命就是您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请主公收容!”
韩湛听管亥叫自己主公,心里便明白,此人是真的打算投降自己,连忙笑着对他说“管亥,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本侯麾下的校尉,切不可再做那些为非作歹之事。”
“属下遵命!”
韩湛想到要想消除那些被俘的黄巾贼的恐惧,此事只能由管亥出面安抚,便派了一名队率,领着五十人协同管亥安抚黄巾贼,而自己则带着郭嘉、赵云、典韦,在太史慈的带领下,朝着北海而去,准备见见那位以让梨而在史书上留名的孔融。
孔融早就看到管亥的兵马,被新赶到的官军击败。但由于没有看到太史慈前来向自己禀报,他不太清楚来的是哪路兵马。考虑到贼过如梳兵过如篦,他担心擅自开城,放援军入城,没准会祸害百姓,因此他命人到四门传令,没他的号令,任何人都不得打开城门,否则定斩不赦。
等了一个多时辰,孔融的腿都站不稳了,才见远处来了一群官兵。孔融仔细查看了半天,才认出其中一人,就是自己派出去求援的太史慈。他连忙吩咐手下:“立即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吩咐完这一切,他还亲自到护城河旁迎接。看到走近的韩湛,他不禁为对方的年轻而感到吃惊,他以为对方是哪家诸侯的子嗣,连忙客气地问:“公子,北海孔融有礼。不知令尊是何人,如今人在何处,孔某准备亲自向他致谢!”
孔融的话把韩湛搞糊涂了,他扭头望着身旁的郭嘉,不解地问:“奉孝,孔北海这是搞得什么鬼啊?”
郭嘉是个聪明人,只迟疑了片刻,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呵呵地笑着说:“主公,我想孔北海是看你太年轻了,以为你是哪位前来北海救援的诸侯的公子,因此才会有此一问。”
“原来是这样啊。”搞清楚怎么回事后,韩湛连忙翻身下马,朝孔融抱拳还礼,笑着说:“孔大人,在下乃是冀州牧韩湛。”
听说前来救援自己的人,居然是堂堂的冀州牧,孔融也不由吃了一惊。但他脸上的尴尬之色很快就散去,笑着对韩湛:“原来是韩府君,孔某真是失敬,失敬了!”
两人在肩并肩朝太守府走去的时候,孔融忽然开口问道:“敢问府君,那黄巾贼的渠帅管亥,现在何处?”
“孔北海,不知你要找管亥作甚?”韩湛好奇地问道。
孔融咬牙切齿地说:“此贼杀我手下大将宗宝,还杀害了北海无数的军民。孔某要为他们报仇雪恨,请府君将管亥的首级交给孔某,孔某要用它来祭奠死去的亡灵。”
韩湛刚刚收复管亥不久,怎么可能把他交给孔融,以讨好对方呢?要知道,自己和孔融的关系也不融洽,自己上个月还派人送书信给他,劝他归顺自己呢。虽说一直没有得到答复,但韩湛心里很明白,对方肯定是不愿屈居人下。
他呵呵一笑,随后对孔融说:“孔北海有所不知,管亥没有死,而是归顺了本侯。对他昔日所犯的过错,本侯在这里代他向孔北海道歉了。”
“道歉,道歉有用吗?”孔融咄咄逼人的说:“管亥恶贯满盈,死不足惜。他杀死了北海那么多军民,仅仅一句道歉就完了吗?”
“孔北海,不知你打算怎么办?”
“杀管亥,用他的人头祭奠死去的亡灵。”
见孔融如此不依不饶,韩湛的心里有点不高兴,他心想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没想到你居然还如此固执,非杀管亥不可。杀管亥倒是简单,只要我一声令下,他立即就会人头落地。但是这样一来,那些刚刚被安抚下来的黄巾贼,就会重新变得恐慌起来,自己要想让他们老老实实地听自己的话,又将多费一番心血了。
“孔北海,请听郭某说几句话。”郭嘉见韩湛朝自己使了个眼色,明白对方是想让自己和孔融谈。这样就算谈崩了,韩湛也能出来收拾餐具,“管亥率兵围困北海,试图破城后把城里杀得鸡犬不宁,此事的确是罪不容诛。但不管怎么说,他始终还未曾攻破北海。至于那些军民,都是死在战场上的。你们死了人,管亥手下的黄巾贼也死了无数。双方算是扯平了,如何?”
对于郭嘉的提议,孔融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他对郭嘉的这番话不认同,心里依旧想找管亥算账。他开口说道:“郭先生此话差矣,既然管亥是黄巾贼的渠帅,你我都是官兵,怎么能和他们同流合污呢?以孔某之见,还请府君快点将管亥交出来明正典刑,以平民怨。”
“管亥是在战场上杀死那些军民的。”韩湛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孔融纠缠不清,板着脸说道:“如果城里有谁想报仇,可以找管亥单挑,只要能胜过他,就算杀了他,本侯也不会说一句话。”
听到韩湛这番类似于无赖的言语,孔融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韩府君,孔某不明白,你为何要如此维护一个黄巾贼呢?”
不明白,不明白就对了!韩湛在心里暗想:我之所以要收服管亥,无非是为了将来改编青州那数以万计的黄巾贼,有了他出马,就能事半功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