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正要走进议事厅,却看到一个人被几名护卫拖了出来。那人拼命地挣扎着,嘴里还在不停地喊着什么。赵云走近一看,被几位护卫架着的人,居然是军中的伙夫葛别,便连忙叫过其中一名护卫,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要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去?”
“回赵将军的话,”护卫见问自己话的人是赵云,连忙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此人在议事厅里犯病,主公命先找个地方把他关起来,等他的病好了,再把他放出来。”
“原来是这样的。”赵云听后点了点头,冲那人一摆手说:“某知道了,你去吧!”护卫朝赵云施了一礼,转身帮着自己的几位同僚,将葛别朝外面拖去。
“二弟,”赵云走进了议事厅,见里面只有韩湛和罗布,便直截了当地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某怎么看到葛别被你的手下拖出去了?”
“大哥,请坐吧。”
等赵云坐下后,韩湛才开口说道:“大哥有所不知,前段时间小弟和罗布回涉国县的路上,遇到了甄公子和他的几个亲随,其中一人有点像是失踪的十三郎。询问之时才发现,此人得了失魂症,根本记不起自己是谁,小弟无奈之下,只能命罗布到冀州城,去请开羊肉汤馆的紫姑,前来邺城认人。谁知今日得报,紫姑不知何时关闭了羊肉汤馆,她也去向不明。
后来是罗布提议,让葛别来辨认甄公子的亲随,是否是失踪的十三郎。小弟就允了他的提议,让甄公子带着他的亲随来了此处,并叫来了葛别,让他们当堂相认。”
“后来呢,甄公子的亲随,是否二弟所说的十三郎?”赵云皱着眉头问道:“还有,葛别怎么会情绪失控呢?”
“经过葛别的辨认,甄公子的亲随果然是十三郎。本侯让葛别和他多说几句话,看是否能唤起他的记忆。”韩湛说到这里,轻轻地叹口气,说道:“谁知却适得其反,反而让他发起狂来。无奈之下,小弟只能请甄公子将他带回府中……”
“二弟,且慢。”赵云听到这里,感觉有些迷糊了,他连忙打断了韩湛的话:“我在问你葛别的事情,你怎么一直在说十三郎啊?”
“大哥莫要着急,小弟接下来就会说到葛别的事情。”韩湛继续说道:“当时甄公子带走了十三郎,小弟让葛别回军营。谁知忽然想起了紫姑关店和失踪的事情,就给葛别提了那么一下,谁知他就突然发起狂来。唉……”
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后,赵云就把葛别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对韩湛说:“二弟,不知我们何时出兵青州?假如时间拖得太久,我担心走漏风声。”
谁知韩湛听后,却不以为然地说:“大哥莫要担心,出兵青州一事,就算走漏了风声也不打紧,你觉得以公孙瓒的实力,能阻止我们的出兵吗?”
对于韩湛的这个问题,赵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能!”
韩湛自所以这么有自信,是因为他如今手下文有郭嘉、荀彧、荀攸、徐庶、田丰,武有赵云、黄忠、典韦、张郃、张辽、太史慈。要对付手下人才匮乏的公孙瓒,那还是不是手到擒来。
虽说韩湛也曾经考虑过,把关羽、张飞这样的三国猛将挖过来,后来想到只有刘备还活着,自己的这个梦想恐怕就没有实现的一天。
“既然大哥也觉得公孙瓒无法阻止我们的出兵,那何必担心出兵一事会走漏风声呢?”韩湛说完这番话之后,停顿了片刻,又接着问:“大哥,你说说,我们此次出兵青州,该派遣多少兵马?”
赵云沉思了片刻,慢吞吞地回答说:“最初二弟曾提到出兵两万,那是因为当时冀州能用的兵马太少,如果派的兵马太多,担心冀州周围的诸侯掣肘。不过如今圣驾到了邺城,四方的诸侯与二弟也有了默契,至少在我们出兵青州之时,他们不会在我们的后方捣乱。这样一来,我看出征青州的兵马,可以增加到八万人。”
“八万?!”听到这个数目后,韩湛还是有点吃惊,别看三国演义里写着出兵,动不动就是八十三万、七十五万的,但他来到这个时代后,才发现出兵一万,就要出动差不多人数的民夫,帮着搬运粮草和物资之类的。要是出动八万大军征讨青州,光运输粮草的民夫,估计就会超过十万人。因此他对于这个数目,显得有些踌躇。
其实赵云说这个数目,也是经过反复计算的。他看到韩湛迟迟不说话,便开口说道:“二弟,为兄之所以说可以出兵八万,是经过和幕僚们反复盘算的。如今北海已经落入了我们的手里,我们可以在出征以前,陆续将兵马所需的粮草,囤积在北海。如此一来,当战事发生之际,我们就可以省却大量的人力,来运送粮草了。”
“此话有理。”如果不是赵云提醒,韩湛都差点忘记孔融的北海郡,已经被自己巧取豪夺了,如今还委任臧洪担任北海太守。自己曾经向此人承诺过,等拿下了青州,就保举他为青州刺史,若是提前把军粮存放到他所在的北海,想必是没什么问题。而且这样一来,自己在夺取青州之时,就不用派出大量的民夫,长途跋涉地朝北海方向运送粮草,可以节约大量的人力物力:“明日小弟和奉孝、长史商议一番,尽快安排可靠的人手朝北海运粮。”
“还有,管亥该如此处置?”赵云想到韩湛把管亥扔在自己的军营里,就不闻不问,而自己不了解他的心思,也不好安排管亥的职务,因此他趁这个机会,特意地问一下:“他手下如今还剩下五百多能征善战的黄巾贼……”
“慎言,大哥!”谁知赵云刚说出了黄巾贼一词,韩湛就板着脸说道:“管亥已经归顺了我们,他的部下就是我们冀州兵马。要对他们一视同仁,千万不可再在他们的面前,提起黄巾贼三个字!”
“二弟所言极是,是为兄考虑不周。为兄平日里,也几度当着管亥的面,提起了黄巾贼,此时想来的确不妥。”赵云听到韩湛这么说,连忙主动请罪:“待回到军营,某就当众向管亥谢罪,希望他能既往不咎。”
“管亥是一员猛将,可惜当初误入了歧途。”韩湛对赵云说道:“如今他既然已经改过自新,我们对他们应该宽容一些。虽说他如今手下只有五百人,不如封他一个校尉之职,若是将来有军功,再封赏也不迟。”
赵云连忙拱手答道:“遵命!”
由于没有外人在场,两人彼此之间都是兄弟相称,而是说话也非常随意。聊着聊着,赵云忽然谈到了韩湛的婚事:“二弟,某有件事差点忘记了。”
“什么事?”
“某的姨母昨日派人登门,应允了你的婚事。”赵云笑着说道:“如此一来,二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听说甄夫人应允了自己和甄宓的婚事,韩湛不由喜出望外,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忘掉最重要的东西:“大哥,那我们什么时候去下聘礼呢?”
“等挑个黄道吉日吧。”赵云回答说:“上门下聘礼之事,只能由荀长史出面,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舅父。”
“没错没错,大哥说得没错。”韩湛搞不清楚这个时代下聘礼有些什么流程要走,但是荀彧这些人懂,只要把这件事托付给他,自己也就能省心了。“明日我就会恳请舅父,代我到甄府去下聘礼。”
说完婚事,赵云又提醒韩湛:“二弟,蔡小姐已经有了身孕,不知你打算什么时候给她一个名分?”
听到赵云这么说,韩湛不禁一愣:“大哥,不是要娶妻之后,才能纳妾吗?甄宓还要等几年才能过门,现在纳妾不太合适吧?”
“无妨无妨,”赵云摆着手说:“娶妻之前纳妾乃是常识,二弟不用如此顾忌。若是有可能,你在纳蔡小姐之时,把我的义妹也一并纳入房中吧。”
听赵云说到义妹,韩湛还楞了片刻,然后才想起赵云说的是夏侯云。他有些忸怩地说:“一次纳两个妾,我担心云儿不会同意的。”
“二弟,放心吧,若是义妹不同意,为兄去帮你说。”赵云拍着胸脯向他保证说:“铁定让你在一日之内,同时纳两房妾室。”
两人又聊了一阵,赵云准备起身告辞,但韩湛竭力挽留他:“大哥,你难得到府中来一趟,怎么也得吃了饭再走吧。还有,你很久没有见云儿了,不如随小弟到后院去见见她。”
赵云听说可以见到夏侯云,不禁迟疑了一下,最后点点头,说道:“好吧,为兄而已很久没有见到义妹了,正好去见她一见。”
两人并肩来到了夏侯云所在的院子外,守在门口的女兵看到韩湛和赵云的到来,慌忙躬身施礼。韩湛冲她点了点头,伸手朝里面做了个请的姿势,对赵云说:“大哥,里面请!”
等韩湛和赵云都进了院子之后,站在门口的女兵有些纳闷地想:“奇怪了,府君怎么会管赵将军叫大哥呢?”
“义兄,你来了!”夏侯云正坐在屋里,跟着张宁在学女红。谁知她拿惯了刀枪的手,做起针线活来,简直是惨不忍睹,短短的两炷香时间,她的手指就被针扎了十几下。看到赵云从外面进来,她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起身迎过去,嘴里说道:“真没想到,你会到这里来看我。”
赵云牵着夏侯云的手,含笑点了点头,问道:“义妹,你在州牧府里住得可习惯?”
夏侯云朝旁边的韩湛看了一眼后,脸庞上飞起了一抹红晕:“还行!”
“如此甚好。”赵云听夏侯云这么说,也欣慰地说:“那为兄给兰弟写信时,就可以把你的情况向他通报了。”
“有什么话,坐下再说吧。”韩湛见两人站在那儿聊天,一聊就没个完,便招呼他们坐下,而自己先坐在了张宁的身边。他歪着头看着张宁手里绣的图案,好奇地问:“张小姐,不知你绣的是什么东西啊?”谁知张宁听到他的话,只能哼了一声,却没有和他说话,低头继续绣花。
夏侯云和赵云坐下后,夏侯云嘴不停地问:“义兄,你最近在忙什么啊?”
“还能忙什么?”赵云见张宁在旁边坐着,有些话不好明说,只能含糊其辞地说道:“还不是为了东征之事。”
谁知张宁这几日听夏侯云说了不少的事情,听赵云这么一说,立即插嘴道:“是为了征讨青州吧?”
赵云等张宁说完,不动神色地问:“张小姐为何会认为东征,就是征讨青州呢?”
张宁朝不远处的墙壁努了努嘴,说道:“云姐天天都在看那副舆图,研究该如何攻城掠地,奴家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所以将军一说东征,自然而然就想到攻打青州。”
“张小姐真是聪慧过人啊。”韩湛笑着对张宁说:“居然一下就猜到了我们即将要去攻打的青州。不知你是否有兴趣,随赵将军一同出征啊?”
韩湛的话把张宁搞糊涂了,她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吃惊地问:“府君莫非是开玩笑,奴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跟大军出征,能派上什么用处?去帮将士们浆洗衣服,修补铠甲吗?”
韩湛摆了摆手,说道:“张小姐,本侯让你随大军出征,焉能让你做这些粗笨的活计。这些事,自然有军中的兵士负责。”
张宁意识到韩湛可能是想利用自己,因此对前去青州之事产生了怀疑:“那你想让奴家作甚?”
“青州有百万黄巾,他们中间大多都是普通的百姓,不过是被裹挟进了黄巾而已。”韩湛望着张宁说:“若是不由分说就把他们全部杀光,未免有违天和。因此本侯想请张小姐出马,借助你张角之女的身份,说服这些黄巾归顺于本侯,避免一场杀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