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和骑督所定下的计谋,被老谋深算的贾诩识破了,但两人还浑然不知,带着大获全胜的骑兵,沿着官道向南去寻找韩湛的下落。
沿着官道南下时,骑督对黄忠说:“黄校尉,你我是否兵分两路,各率一路人马去搜寻主公?”
骑督的这种提议,黄忠毫不犹豫地予以了否定:“不行!我们的兵马本来就不多,若是再分散的话,一旦遇到贼兵势大,我们就会被各个击破。我们就沿着官道寻找,吾觉得定能寻找主公的踪迹。”
对于黄忠做出的决定,骑督不敢反对,连忙答应一声,带着五百精骑在前面开路,全力寻找韩湛的下落。
再说追杀韩湛的徐晃,带着两千兵马沿着官道追击,一直到了旋门关外,依旧没有看到韩湛的踪迹。关内的守将,见外面来了一支兵马,连忙派人出去询问对方的来历。得知对方是李傕、郭汜的属下后,立即吩咐打开关门,迎徐晃他们入关。
徐晃来到了守将府,分宾主就坐后,他向对方说明了自己的来历,随后问道:“不知近期可有人从此关经过啊?”
“没有,绝对没有。”守将等徐晃一说完,立即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连声说道:“这两日,除了当地的百姓外,绝对没有外人通过关隘。”
虽然守将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但徐晃还是不放心地问:“将军再仔细回忆一下,真的没人从此关经过吗?”
听到徐晃怀疑自己说谎,守将的心里很不舒服,但碍于对方是李郭二人的属下,只能耐着性子说:“若依阁下之言,那人是来自冀州的。那么他要逃,也是朝北面逃,怎么会向南逃到这个难以逾越的关隘呢?”
“当日他兵败,就是朝南面而来。”没有得到韩湛的下落,徐晃的心里始终不踏实,他说道:“从黄河边到这里,就只有一条路,我们沿途都没看到人,难道他们长上翅膀飞走了?”
守将见徐晃依旧不相信自己,便向他分析说:“你曾说过,他们在兵败之后,只剩下十余人,完全有可能在半路,遁入了山中,这样才导致你们沿途没有任何发现。”
守将的这番解释,终于让徐晃释疑。他连忙起身向对方施礼谢罪:“将军,徐某刚刚多有得罪,还请您不要见怪!”
“无妨无妨!”守将冲徐晃摆了摆手,对他说道:“将军就与兵士们在关中歇息一宿,待来日再返回去仔细搜寻,没准能发现蛛丝马迹。”
徐晃次日率领他的两千骑兵,沿着官道返回,仔细地搜查道路的两侧,看是否能发现韩湛一行的蛛丝马迹。
与此同时,韩湛带着他的十八骑,经过了千辛万苦,终于离开了山中,沿着官道向北朝黄河而行。秦队率对韩湛的这种决定,心里一直在犯嘀咕,最后终于忍不住向韩湛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主公,我们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在官道上,要是和贼兵遭遇,可该怎么办?我们就只有十几个人,恐不是他们的对手。”
韩湛何尝不知道在官道上行走,有多么危险,但没有办法,要想尽快脱离险境,就必须当机立断,从利用通行的官道,尽快地赶往黄河边,并想办法渡河。
正走着,秦队率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他抬起手,大声地喊道:“停下,都停下!”跟在后面的骑兵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便纷纷勒住了马缰。秦队率翻身下马,伏在地上听了片刻,对韩湛说:“主公,官道的南北两面都有骑兵过来,我们如今是腹背受敌,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说两边都有兵马过来,韩湛不禁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朝左右看了看,见路的左侧有个小山丘,便吩咐道:“都躲到小山丘后面去。”
众人立即策马冲到山丘后面的树林里,韩湛翻身下了马,留下两名骑兵在林中看守马匹,自己带着剩下的人上了山丘的顶部,趴在地上朝官道上张望。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首先是南面的官道上出现了一支骑兵,队伍中有一名旗帜在随风飘扬,韩湛辨认了半天,才认出上面写着一个“徐”字。秦队率低声地对韩湛说:“主公,前两日就是这支兵马一直对我们紧追不舍。看样子,他们是刚从旋门关返回,幸好我们一直在山里转悠,没去旋门关,否则现在就是插翅难逃了。”
“安静。”韩湛看到官道上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骑兵队伍,心里一阵阵发毛,他担心秦队率说话的声音,会被耳朵尖的人听到,连忙开口制止:“不要说话,免得我们的藏身之处,被他们察觉。”
徐晃带着兵马来到了山丘附近,抬手让兵马停下,一名骑兵都伯过来,对他说道:“将军,我们一路而来,都没有看到人的踪迹,某非他们根本不在这里?”
徐晃没有说话,只是朝韩湛他们藏身的山丘望去。虽然他根本没有看到韩湛,但不知道怎么搞的,总觉山丘后面有人,于是他吩咐那名都伯:“你带一队人马,到山丘后面去察看一番,看是否有韩家兵马。”都伯答应一声,带着二十几名骑兵,策马朝山丘所在的位置冲去。
看到有支骑兵朝自己冲过来,韩湛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趴在他旁边的秦队率更加是心急如焚,连声追问道:“主公,贼兵说话就过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迎敌是不可能的,韩湛在心里默默地说道:如今能做的,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主意打定,他赶紧对众人说道:“贼兵势众,我等还是速速转移。”
都伯率领的骑兵来得很快,韩湛等人刚从山丘下来,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他就带着骑兵冲进了树林。看到正准备上马的韩湛等人,他顿时眼前一亮,用手中的长矛朝韩湛一指,得意洋洋地对部下说道:“捉住韩家小儿者,将军一定会重重有赏,弟兄们,跟我上啊!”
见到自己的行踪,被骑兵发现了,韩湛知道一味的逃跑,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他把牙一咬,猛地下来决心,他拔出宝剑,朝冲过来的骑兵一指,大声地说:“要想活命的,就杀光他们!”
十八骑心里都很明白,假如让这股骑兵逃出去,外面的上千骑兵就会潮水般地涌进来,到时自己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特别是看到韩湛挥舞着宝剑,带头冲了上去,也挥舞着兵器,策马追了下去。
正策马向前冲锋的韩湛,忽然看到一支长矛迎面而来,连忙将头一侧,躲了过去。反手一剑,将持长矛的骑兵砍下马去。
在人数相等的情况下,徐晃手下的骑兵由于没有马镫和马掌,因此打起来很吃亏。双方的第一拨对冲结束后,徐晃的骑兵倒下了七人,而韩湛这边只有两人坠马。
都伯见势不妙,连忙命一名骑兵回去报讯。性命攸关,韩湛怎么可能让对方有活口逃脱,连忙命令秦队率率领两名骑兵追了上去,一定将要那人置于死地。
都伯见自己的退路被截断了,决定和韩湛拼个鱼死网破,他大喊一声,手持长矛就朝韩湛冲了过去。韩湛的手里只有一把宝剑,对上长矛这样的长兵器有点吃亏,仅仅五六个回合之后,他就渐渐地落了下风。
看到韩湛有些不支,都伯的心中不禁大喜,手里的长矛挥舞得也更快了。就在他朝韩湛来了个突刺之时,忽然看到对方把身子一侧,躲过了自己的长矛,并伸手抓住了矛杆,让自己无法收回长矛。
韩湛抓住了矛杆,将手里的宝剑搭在了矛杆上往上一抹,就听得都伯一声惨叫,他的十个手指都被宝剑削断。韩湛趁机夺过了长矛,将手里的宝剑朝前一送,直接刺入对方的咽喉。
就在韩湛和都伯对决时,其余的骑兵已经将徐晃的部下斩杀殆尽,正准备过来帮韩湛时,却看到他正好将都伯刺于马下。
徐晃看到都伯带人进入了山丘后面,迟迟没有动静,不由心中犯疑。他又叫过一名队率,吩咐他:“你带一队人马,到山丘后面去看看,为什么都伯他们还不回来。”
就在队率带人准备离开时,忽然察觉到地面有些微微颤动,根据他的经验,这是有一支骑兵正在朝这里接近。他不由大惊失色地对徐晃说:“将军,好像有一支骑兵正朝我们这里而来。”
听到队率这么说,徐晃还有点不以为然:“是从北面来的,想必是李、郭二位将军的兵马,不必担心。你速速率人到山丘后去搜索一番,看为何都伯没有了动静。”
“将军,不好了。”一名眼尖的骑兵,看到从北面来的骑兵,旗帜上写着一个斗大的“黄”字,他是曾经和黄忠的兵马交过手,自然知道来的不是自己人,连忙冲徐晃喊道:“是韩家的骑兵。”听说来的是韩家的骑兵,徐晃也顾不得再派人去山丘后面,而是命令骑兵列队,准备迎敌。
黄忠远远地看到前方有一支骑兵在列队,连忙命令部队放缓了速度,以四十人为一排,准备向对方发起冲击。双方的骑兵很快就撞到了一起,然后展开一场大混战。
徐晃和黄忠一样,冲在整支队伍的最前面,他舞动着手里的宣化大斧,将接近自己的韩家骑兵一个接一个地砍下马去。而黄忠在徐晃的阵势中,也是所向披靡,大刀所过之处,徐晃的部下也纷纷落马。
打了一阵,徐晃发现有些不对劲,黄忠的部下居然可以在马鞍上站起身厮杀,而且双方兵器相交时,落马的也以自己的部下为主。打了一炷香的工夫,自己至少就折损了六七百人。
一名都伯冲到了徐晃的面前,冲着他大声喊道:“将军,韩家军太厉害了,弟兄们有些抵抗不住,我们还是快点撤吧!”
如果是在双方对决之前,都伯对他说这句话,他早已一斧头将对方砍了。但此刻,他也意识到再打下去,自己的兵马就算不全军覆灭,也会损失惨重。在权衡了利害之后,他果断地下达了命令:“撤,快撤!”
虽说他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但他并没带头逃跑,而是亲自带着两百名骑兵断后,阻挡黄忠的兵马,以掩护本部人马的撤退。
黄忠看到徐晃的兵马支撑不住,被迫撤退时,徐晃没有第一个逃跑,相反,还留下断后,掩护自己的部下撤退,他不禁微微点了点头,对徐晃平添了几分好感。
徐晃和黄忠在官道上厮杀时,躲在山丘后面的韩湛也听到了动静。他觉得现在是白天,李郭的兵马因为误会打起来的可能是不存在,说不定是黄忠的骑兵来救驾了。想到这里,他准备再次到山丘顶部去看看外面的情形。
秦队率深怕韩湛有危险,连忙劝阻他说:“主公,您乃万金之躯,外面的形势不明,您可不能轻涉险境啊。”
“你可曾听到外面官道上的厮杀。”韩湛听到外面渐渐变得稀疏的喊杀声,觉得战斗应该已经进入了尾声,他更急于知道究竟谁是最后的胜者,因此固执地说:“一定是黄校尉带兵马赶到,正在和贼人厮杀。我们需要立即和他取得联系,否则等他离开了,我们再想找到他们,就没那么容易了。”
秦队率听韩湛这么说,没有办法,只能再次陪他到山丘顶部,去观看外面的形势。谁知来到山丘顶部一看,外面和贼兵厮杀的,还是真是黄忠的骑兵。这一下,秦队率激动了,不等韩湛吩咐,便主动请缨道:“主公,请让小的前去与黄校尉取得联系。”
“去吧!”韩湛瞥了一眼还有零星厮杀的战场,叮嘱对方说:“外面还有贼兵在垂死挣扎,你千万要多加小心。”秦队率答应一声,奔到山丘下翻身上马,策马绕过山丘,朝官道奔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