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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涉国县,放眼望去,草木尽皆绿色。虽然日头高挂,但山间吹来的习习微风,却使人颇感惬意。
崎岖的山道上,行进着一支军容整齐的部队。队伍的最前面,是骑着黑色战马,身背两支大铁戟的典韦,他的身后是两百名刀盾兵。刀盾兵后面是骑着马并行的韩湛和郭嘉,他们的身后跟着一百名强弩兵和两百名长枪兵,以及一百名推着独轮车的民工。
纶巾羽扇的郭嘉,骑在一匹灰色的战马上,虽与韩湛并行,却始终一言不发。说心里话,如果不是因为荀彧的竭力相劝,他根本不想陪韩湛出来走这一趟。就十几个山贼,你带的几百人踩也把他们全部踩死了,还用得着自己出马,这不是杀鸡用牛刀么?
正因为这个原因,郭嘉从出发到现在,还不曾和韩湛说一句话。韩湛见郭嘉对自己如此冷淡,也不生气,毕竟对方是三国时期数一数二的谋士,有点脾气很正常。自己这次略施小计,让荀彧主动将郭嘉请出来,无非就是想和他套套近乎,以便将来能成功地招揽他。
又走了一段路,韩湛开口关切地问道:“奉孝,这两日在青楼之中,老鸨可有慢待你之处?若有,请尽管直言,待我回城后,自会去找她理论。”
听韩湛这么说,郭嘉不好意思再保持沉默了,毕竟自己在青楼的一应开销,都是由面前这位年轻的涉国令付的账,他只能冲韩湛拱了拱手,客套地说:“多谢使君关心,嘉在青楼里一切都好,有酒有肉,还有漂亮的女人随我挑选。这一切都拜使君所赐,嘉不胜感激。”
“奉孝兄,”韩湛不愿让郭嘉觉得自己是在有意地讨好他,连忙岔开了话题,谈起了即将前往的隐秘山寨:“我当初在上任途中,曾经剿灭了一股山贼,为首的叫黑衣。谁知我带人去山贼时,看到山贼里只有一群贫困潦倒的妇孺,根本没有什么抢来的金银财宝。”
荀彧昨晚劝说郭嘉时,只说让他陪韩湛去剿灭一股山贼,没有透露更多的内幕。此刻他听韩湛说一说,立即意识到此事没有荀彧说得那么简单,忍不住好奇地问:“使君,莫非你今日去剿灭的那股山贼,就与黑衣的财宝有关?”
“不错,”韩湛点着头回答说:“我曾听一名归顺的山贼说过,除了我曾去过的那个山寨外,黑衣另外还有一个隐蔽的山寨,准备用来存放他抢来的金银财宝,可惜具体的地点,只有他的心腹才知道。”
“那隐蔽山寨的所在,使君又是从何而知的呢?”
对于郭嘉的这个疑问,韩湛淡淡一笑,随后反问道:“奉孝可知,我昨日将一名勾结黄巾的反贼处死了。”
郭嘉先是一愣,但很快就猜出了真相:“我明白了,昨日陪斩之人,便是知情人。经那么一吓,他所知道的那点消息,还不都如实向使君您全部招供啊。”他轻摇羽扇,微微颔首,“高,使君所使的这招果然是高啊。”
郭嘉扭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独轮车队,感慨地说:“使君,这支车队就是用来运送财宝的吧?还真别说,在这样的崎岖山道,只有这种独轮车能如履平地。”在停顿片刻后,他自言自语地说,“能造出这种车的人,不知是否懂得墨家的机关之术?”
“咳咳咳,”韩湛听到郭嘉夸奖自己的时候,还有点沾沾自喜,等听到他后面的话,忍不住高声咳嗽起来,随后有些尴尬地说:“不瞒奉孝,其实这车是我造出来的。不过我丝毫不懂什么墨家的机关之术。”
“什么,这车是你造出来的?”郭嘉瞪大了眼睛,吃惊地说:“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韩湛呵呵地笑着说:“奉孝过奖了,这种独轮车的构造简单,我就是瞎琢磨的。”
郭嘉正色说道:“使君过谦了。如果在行军打仗时,大军都用这种独轮车运送军粮,能节省不少的人力畜力,而且沿途所消耗的粮草也能大大减少。对了,使君是打算用这种独轮车,来运输缴获的金银财宝吧?”
“没错,”韩湛如实地回答说:“既然黑衣将他的财宝藏在如此隐秘的地方,估计数量不少,如果没有合适的运输工具,要想全部运回县城,是非常困难的。”
听韩湛这么一说,郭嘉的脸上不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使君,如果嘉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打算用这批宝物去招兵买马吧?”
“奉孝猜得不错,本使君的确是这么考虑的。”见郭嘉猜得了自己的意图,韩湛便不失时机地说:“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本使君手下缺少得力的谋士,不如奉孝出来帮我如何?”
对于韩湛再次提出的请求,郭嘉没有立即答复,他在暗自考虑面前这人是否值得自己效命。在片刻的沉默过后,他慢吞吞地问道:“使君,嘉有一事想向你请教。”
“奉孝但说无妨。”见郭嘉没有拒绝自己,韩湛觉得求贤的事情有门了,连忙大大咧咧地说:“只要是本使君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嘉想知道,待使君兵强马壮之后,使君意欲何为?”
“待本使君兵强马壮之后,自然出太行,兵峰直指冀州城。”韩湛信心十足地说道:“就算无法重新夺回冀州城,也能夺取附近周围的城池,来扩充自己的实力。”
韩湛的这种设想,对郭嘉来说,并不是什么异想天开,的确有一定的可行性。他在略作思索后,开口说道:“使君,据嘉所知,当初迎接袁氏入主冀州,主要是冀州城内一帮来自颍川的文臣的倡议,再加上公孙瓒占据了北面的安平城,威慑到冀州城的安全,这才使他们竭力说服了令尊,迫使他让出了冀州。如今别看冀州城在袁氏的手中,但整个冀州不服袁氏的大有人在,如果你选择合适的时机出兵,相信会有不少人相应的。”
韩湛仔细听着郭嘉的分析,没有插嘴,他觉得郭嘉所说这些,都和自己的分析大致吻合。好不容易等郭嘉说完后,他试探地问了一句:“不知奉孝觉得何时为最佳时机。”
“除非袁氏在近期和谁开战,使他无暇清理那些不服他的太守、县令。”郭嘉说完这些后,缓缓地摇了摇头:“不过嘉认为袁氏近期与谁开战的可能不大,却不说他四世三公的身份,就算他身上的讨董卓十八路诸侯盟主的身份,也不会有人会与他交恶。”
韩湛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心说别看你郭奉孝智谋过人,但肯定没有我这个穿越者对历史了解得更清楚。他轻轻地咳嗽一声,对郭嘉说道:“奉孝,我们两人不妨来赌一把,赌年内是否会有人与袁氏开战?如果你赢了,本使君绝对不会再纠缠你;但如果你输了,就留下来为本使君效力如何?”
郭嘉没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上了韩湛的圈套。他仔细地考虑了冀州周围的青州、幽州、并州、兖州等处的情况后,毅然点了点头,对韩湛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既然使君这么说,嘉就与使君赌一把。输了自然不必说,嘉自当封使君为主公;可要是嘉侥幸赢了,还请使君不要刁难在下。”
“一言为定。”两人说完后,就在马上三击掌,以确定刚刚提出的这个赌约。
郭嘉看了看周围的地势,对韩湛说:“使君,我们这样大摇大摆地朝山寨前进,很容易被山贼发现。不如让典军侯领刀盾兵先行,趁山贼还没有察觉之际,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奉孝兄所言极是。”韩湛觉得郭嘉说得非常有道理,这几百号人在山道上不紧不慢地走着,如果山贼在附近有眼线的话,队伍的行踪就全暴露了。想到这里,他勒住了马缰,叫过跟在身后的一名兵卒,吩咐他说:“你到前面去告诉典军侯,让他领军先行,尽快赶到山寨。我会带大队尽快赶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