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接到韩湛的命令后,命令自己的部下继续向前行军,自己则拨转马头,站在路边等待韩湛的到来。
韩湛见前面的刀盾兵没有加快速度,而典韦骑马站在路旁,感到非常意外。他连忙催马过去,好奇地问:“典军侯,你不继续赶来,站在路边作甚?”
“回使君的话,”典韦在马上一拱手,说道:“在山地作战,弓箭手是必不可少的,不知使君可否拨几名强弩手给属下?”
听典韦这么一说,韩湛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考虑不周,他连忙叫过一名强弩兵的队率,命令他带兵跟着典韦去偷袭山寨。
等典韦带着两百名刀盾手和五十名强弩兵离开后,郭嘉感慨地说:“典韦此人看似粗鲁,但也粗中有细,知道在山中林间作战,弓箭手是必不可少的,看来他此次去偷袭山寨,一定能旗开得胜。”
典韦率兵向前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便在陈叉的带领下,离开了山道,来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前。典韦看着面前这片阴森森的树林,将陈叉叫过来问道:“陈叉,要去山寨,必须经过这片树林吗?”
“回军侯的话,”陈叉老老实实地说道:“此处密林乃是必经之路,过了这片林子,就能看到通往山寨的小道。”
典韦等陈叉说完后,连忙翻身下马,吩咐所有人都刀出鞘弓上弦,做好迎战的准备。随后他一手牵着马缰,一手握着铁戟,跟在陈叉的身后,率先进入了密林,两百五十名刀盾兵和强弩兵也紧随其后。
几百人穿行在密林之中,大家都警惕地望着四周,谁也没有说话,深怕什么地方就会有一个山贼冒出来。好在是有惊无险,直到穿过树林,也没有遇到一个山贼,如果不是典韦看到前方出现的一条山道,他还以为是陈叉故意将自己带上了岔道。
典韦站在林子的边缘,望着前面那条一侧是山壁,一侧是深不见底悬崖的山道,知道已接近了黑衣的隐蔽山寨。他约束住部下,然后问陈叉:“这条路上,有山贼的暗哨吗?”
“没有,没有。”陈叉立即将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这里太隐蔽,就算是本地山民也不见得知晓,所以他们根本没安排任何暗哨。”
典韦接着问道:“这里离寨子还有多远?”
“穿过这条山道,就能看到一个寨门,寨门墙上通常会有两个人看守。”陈叉回答说:“如果被察觉的话,只要他们把寨门一关,就算有再多的人,也没法攻进去。”
典韦看着那条宽不过五尺的山道,觉得陈叉并不是危言耸听。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将两名屯长和几名队率叫到自己的面前,对他们说:“前面的地势险要,要是被山贼察觉,他们只要关上寨门据守,我们就算人再多也无法攻进去。所以我打算独自一人,跟着陈叉过去,等我控制了寨门后,你们再带人杀过去。”
“军侯,您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典韦的话刚说完,便有一名屯长接着说:“要不,我带几名弟兄跟您一起过去?”
典韦咧嘴一笑,抬手在对方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不用了,如果人太多的话,可能会引起山贼的怀疑。待会儿我控制寨门后,你带着弟兄们跑快点,我担心他们人多,我一个人扛不住。”他的话,立即引起了部下们的一片哄笑声。
典韦脱下身上的盔甲,将他的两支大铁戟插在地上,从马鞍上取下几支一尺来长的短戟,攥在手上,对陈叉说道:“走吧,带我去山寨!”
陈叉见只有典韦一人跟自己去山寨,顿时吓得两腿发软,连声说道:“军爷,山寨里有十几个人,个个都是孔武有力之辈,您一个人可能无法应付,还是多带几个人去吧。”
“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典韦把眼睛一瞪,催促道:“快点在前面带路!”
陈叉不敢抗命,只能带着典韦,沿着那条狭窄的山道,战战兢兢的朝前面走去,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两人快走到山道的尽头时,忽然听到前面有人喊道:“喂,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陈叉吓得一哆嗦,如果不是典韦及时地拉住他,他就会直接栽进旁边的悬崖。典韦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原来在山道的尽头,依托山势修了一堵石头墙,镶在墙上的木栅栏门紧闭着,墙上站在两个端着短衣,手持兵器的山贼,正居高临下地望着两人。
典韦用眼睛瞪了陈叉一眼,低声吩咐他:“告诉他们,我们是黑衣寨主派来的。”
手脚发软的陈叉,只能抬起头,用因为紧张有点变调的声音,冲着站在寨墙上的两人喊道:“两位兄弟,我是陈叉,奉寨主的命令,到这里来找二寨主的。”
“原来是陈叉兄弟啊。”站在上面的山贼显然认出了陈叉,其中一人大声地说道:“你等着,我这就下去给你开门。”
功夫不大,那名山贼从里面打开了寨门,对陈叉说:“陈叉兄弟,寨主都有一两个月没来了,二寨主今日还说准备派人去寻你们,看是否出了什么事情呢。”
他正说着话,忽然看到和陈叉并肩而立的典韦是个生面孔,不禁警觉地问:“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典韦嘿嘿地冷笑一声,说道:“我是杀你们的人。”话刚说完,一扬手,一支短戟就朝山贼飞了过去。没等山贼回过神,短戟已扎进了他的胸膛,他本能捂住伤口,手里的兵器咣当一声落在地上,随后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寨墙上的山贼,听到下面的动静有点不对劲,连忙低头朝下看,正好看到自己的同伴中戟倒地。见到这种情形,他哪里还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慌忙大声地吼道:“官兵来了!”
他刚喊了一声,典韦手里的另外一支短戟就朝他飞了过来,不偏不倚地扎进了他的额头。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巨大的惯性,使他的头猛地朝后面猛地一扬。待惯性消失,他的身子便软软地朝前栽去,一头栽进了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