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就是自已向老大坦白要逼他上大理的阴谋。林阿真呵呵笑道:“所以我还真不知小嫂子食量这么的小,你可得多吃一些才是,太瘦了。”话落,他打出个大哈切,转对阿绿和阿紫吩咐:“出门在外,宵小之徒防不胜防,你们两人分开,一个与刘小姐同榻,一个与小嫂子共眠,务必保她们安全。”
阿紫和阿绿点点头。刘馨站起身,叠手施福相谢:“多谢佟公子,这一路上还让你操烦了。”
“没有什么烦的。”林阿真哈哈摆手,也从椅上站起,对龙嫣道:“小嫂子,我困死了,你千万别让阿紫离开你的身边,知晓吗?”
龙嫣笑着含首,相送他到厢房外才止步说道:“出来在外不比家里,小叔早些歇息,莫要徒生事端了。”
林阿真当然知晓小嫂子是要让他夜里不要再去花天酒地,心下菀尔,看来自已夜不归家这事不仅老大知道,恐怕府里上下许多人都知晓了,不然鲁凌怎么到青楼找自已,老大更是一找一个准。
他随便推入一间房门,脱下衣服往床上倒入,安静孤独中,霎时之间老婆们的巧笑倩兮一一自脑中掠过,举手投足犹在眼前,思涌如潮,胸口哀伤疼痛,一股灼泪难禁的从眸眶夺出。“静夜抚剑,日暮香尘掩,独倚西风杯重劝,冷落丝弦幽艳。荷枯乔木寒芜,清风雨过皇都,此去征衣谁寄,残灯难比那庐。”
“唉!”重重一叹,他拭去角眼漉漉泪珠,拉过被子往身躯一掩,双眼闭起。有道是:难堪倦客,抱衾谁共?灯夜迷楼欲上。踏歌重记饮中仙,月尽夕,凭栏清赏。天涯旧恨,云深晚照,新堕夜寒绡帐。宛然自是断肠声,壮士泪,红颜遥想。
这一觉林阿真睡到星月升起,若非清渝叫门,他也不会起来。挠着肢胳,睡眼朦胧在昏暗里咯肢踢翻了一只椅子,没好气对催死人的清渝破骂:“醒了,醒了,叫你娘啊。”
清渝端着沉沉的晚膳,手都有点酸了,听得少主不奈烦骂声,恨恨的靴足再踢了一记门板,但听得吱呀一声,少主凶霸霸的俊脸现形,急忙道:“是夫人吩咐送来的,可不关我的事。”
听得小嫂子,林阿真的下床气消隐,恨瞪了催命的丫头,门也不关转向唤道:“搁桌上,什么时辰了,怎么我睡一觉起来,天都这么黑了。”
天气不好,乌云笼罩,房内黑灯瞎火的,还好清渝眼睛较锐,寻了房中桌子就把沉沉的晚膳搁下,转身来到烛台前,点燃了一盏幽灯,返回桌前捡起让少主踢翻的椅子,瞧了连口也没淑就开吃的少主,禀道:“入戌了,少主您可真能睡。”
“才入戌而已,算来我才睡四个时辰,一般都得睡五个时辰才会精神奕奕。”说着,他筷子往对面的椅子指道:“坐下来陪我吃饭。”
“小婢用过了。”
“那就干坐着陪陪我。”
林阿真板起少主的脸庞,小婢哪里敢不从,劂着嘴巴就往对面坐了下去。
被逼坐下的清渝瞧看他,闲闲没事,好奇就问:“少主,你一向都吃这么多吗?”
狼吞虎咽的林阿真立马点头,直白对这个同样直白的丫头讷闷道:“也不知咋回事,自从冰里出来就特别的能吃,可能饿二百多年,饿太久了,得狠狠的补回来才行。”
清渝国字脸怪诞,赶紧摇头摆手道:“那可不行,会吃坏肚子的。”
“哈哈。”林阿真开怀大笑,这丫头虽然不好看,好吧,是长的让人不敢恭唯,不过性子倒是实在的很,低头再扫了饭菜,饱了后吩咐:“好了,端出去,我还要再睡一会儿。”
难于置信,少主才刚醒又要睡了,清渝一边收拾,一边狐疑瞧看倒入被子里的少主,心里奇奇怪怪的,带门就离开了。
林阿真仰躺在床上,双眼直凝凝视看床顶。沉寂了良久,他忽然翻身坐起,双脚插入靴子里,抄起衣服边穿边往厢门走去,落下闩锁后,他吹灭了烛火,推开房侧的一扇小窗,只见天宇漆黑,无星无月,就纵身跃了出去。
以为大城如此热闹,出来后林阿真才知道,隆兴的夜里很是沉闷,商店有许多都关闭,除了酒楼和客栈,戏院敲锣打鼓的是有些热闹,可是却没听到吹弹拉唱的声音。
游走过数条大街,一路上他走走看看,小摊摆稀零的可以,狗吠声倒是不少。心想还是听小嫂子的话不要再遭贱人生了,可要转身回去又迟疑犹豫,只觉独自一人的房中太过空荡,空荡的让他害怕。
他毫无目标在夜里的隆兴城中游逛着,在拐过一处弯道,是处宅府落居之处,街道上冷清空无,各门府檐下的灯笼幽幽散发的模糊炷晕。大地沉静,世界安静,而他最怕的就是这种死寂。
“夜半高歌吾倦矣,暖香舞视玲珑。角由猎猎酒帘风。许多佳丽事,不语翠烟中。”受不了如此的死寂,他走一路走一路吟念,愈来愈大声。“怀古多愁少年客,纤尘不染芙蓉。当时玩世与谁同。沾衣春又到,酥雨落梧桐。”
他吟声未毕,行走至前的一间门府内传出阵阵朗笑,一道苍声道:“少年郎才多少岁,就许多佳丽事,不语翠烟中了。”有个箭须老头锦服跨出,目光炯炯有神,负站于檐台前,朝林阿真抬顶下巴喝唤:“当时玩世与谁同,沾衣春又到,酥雨落梧桐。好词!小儿郎从哪里来的?”
没料到会碰见这么个老头,林阿真上下打量了他半会,只见豪气干云,不怒自威,目光从人移向府匾,上写:忠武将军府。
见着是将军府,阿真心里错愕,再举目往那老头瞧看,虎虎气势果然有将军的架势,可既然是将军府,怎么没有樱枪侍卫?
就在他不明就里间,又见将军府里走出一伙人,领头的个彪凛大汉,后跟一名少女及老头,他还弄不清怎么回事,但见跨出来的那少女喊道:“爹,刻意寻找找不到,无意却碰见了,世上竟真有这么巧的事。”
林阿真见这个少女生的可人,又见大家的目光往自已射来,所有的目光都是微垂的,不是看他,而是在看他所站的地下。
地下有什么可看的?他困惑之极低下头瞧了靴脚,不看不知晓,这一看他心头一顿,如何都想不起自已的黑靴什么时候变成了正明龙王靴了?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三套王绒,一套让他丢在玄天的墓室里,一套让老大扔于大殿上,还有一套挂在卧寝的衣柜中,他确定没有把王靴从墓中穿出来啊。
“站住……”观视王靴的众人惊见小贼后退,那英豪老头率先嘶咆:“交出龙靴。”
“喔!”原以为这伙人知晓自已的身份,要逃的阿真听得老头咆哮交靴,立即明白他们根本就不认识自已,只认得靴了。不认识自已那就什么都好了,一双靴子而已,后腿之际左踢右扬,一对正明龙王靴朝左右甩出,踩着裹脚布转身奔喊:“靴子给你们,咕拜!”
他奔速飞快,眨眼间已经抵达了道路口,火车头一个拐角,没料到会有人刚巧转进来,差点撞上里,紧急里侧腾过身,跄了几脚,身后追来的大干人就近了。
紧追不舍的群人距拐角处同样见着一批人前来,皆然双双驻下追步,迟疑目光往林阿真瞧去,见他歪着身躯愣头愣脑瞧看那一批人,皆也齐转目朝突然出现的这批人瞧去。只见来人有九个,全是年少女子,领头那位穿着红裳,后披黑斗,斗蓬连帽,脸庞若隐若现,阴暗模糊。黑斗身后另八女齐一色的白裳黑斗,斗蓬胸前绣有一个于圆圈框起的小楷红灵。
“果然在这里。”驻步的那个红裳黑斗少女轻瞟白发老头,转目往楼飞鹰射去,平板无仄说了一句,黑斗内一只手掌甩出,一张红色的请帖疾风就朝前射了过去。
啪了一声,楼飞鹰欺掌前抓,然而帖子突然拐了个弯,疾快掠过他欺拿手掌,往他旁边的那个白发老头撞了上去。
“呵!”那白发老头轻里一笑,左手拂着胡须,右手往掠来的帖子抓入,老目粼粼瞧看那红裳黑斗少女,帖子往旁边的楼飞鹰递笑:“看来这次是来真的了,小丫头片子是铁了心要生些事端了。”
“届时恭候大驾。”把帖子送出,红裳斗黑少女淡了一声,手抓斗沿,风火转身,领着下属离开了。
红裳绿斗少女显露的这一手武功林阿真可不陌生,就是紫星经谱的摘星手了,能让贴子半路转弯的武功不少,可要这般的精准天下只有两名绝学,其一就是文门的摘星手,第二就是龙门的枯腾手搭配阴风爪。帖子直飞要用刚阳之劝,拐弯之时,刚阳力道须得转化为阴柔。龙门的阳阴两劲是能做到,前提须得多使一个扭腕,可那个红裳黑斗的少女没有扭腕,一扬就射了过去,显然所使的就是文门的摘星手没错了。这摘星手他才教给小丫头片子没多久,没想到这么快就面世了。
“爹,这伙是什么人?帖里写了什么?”灵山人马离开,那少女好奇便对看帖的楼飞鹰询问,却又奇怪的转看白发老头,困惑道:“这贴子力霸霸的,怎么突然转了个弯呀。”
“是灵山。”看完帖子,楼飞鹰皱了皱眉,抬看往前瞧去,小贼已经不见了踪迹,灵山的人也不见了,他轻轻摇了摇头,重重叹出一口气,没有开说半个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