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托娅理所当然点头。“我们现在是大爷的奴儿，只能陪大爷睡觉，不可以再陪别人睡觉了。”
林阿真听得是既好气又好笑，心想去年阿纶和铁木真对峙时，就是他派人去西伯利亚说服脱脱背后抄刀的，最后大斡耳朵被脱脱攻破，连铁木真的老婆孛儿贴都被脱脱抢走。一路上脱脱让人不停的轮她，可当孛儿贴回到铁木真手中，铁木真依然封她当皇后。这些居住在长城之外的游牧民族，贞洁观念溥弱，把人看跟牛羊，好像老婆让别人睡，并不是件值得气愤的事情。
“就算陪我睡也不行。”他没好气瞪了没有贞洁观念的阿托娅一眼，语重心长道：“咱们人和牲口是有区别的，不能这般理所当然的把自已当成牲口配种，知晓吗？”
阿托娅明白地点点头，真诚说道：“我们是大爷的奴儿，大爷说不行，我们就不会再陪别人睡觉了，篾儿乞人最讲信用了。”
显然她还没搞懂，心想她们种族就是这般，就连蒙古的皇后都这样，一时半会，她们哪里能改变得了。
这时酒菜都已煮好，小二哥捧着沉沉铮盘快步前来，什么话都不敢说，一一置下膳食和碗筷。
酒菜上桌，阿真就听到阿托娅肚子咕咕叫，只见她双眼直铃铃看着那盘叫花鸡，心明她非常饥饿，昨晚到现在滴米未进，赶紧把碗筷移过去笑道：“别看，快吃，不够咱们再点。”
阿托娅不懂什么叫含蓄，大爷说她可以吃，飞快就伸去双掌，凶狠掰开那只香喷喷的烧鸡，凶狠扯下一大块鸡胸脯，要放入口中时，转看目瞪口呆的大爷，凶狠的手掌不由的缩了缩，急忙把好吃的鸡胸脯放回盘子里，提起可怜兮兮的大眼询问：“大爷，我……我可以吃吗？”
我嘞个去！阿真确实傻眼了，他有见过吃的凶狠的，可真没见过女人也能这般狠的。从惊愕里猛一个回神，当即整起浓浓威严，抓起那一大块鸡脯朝她胆怯的手掌塞喝：“吃，是大爷我命令的，没把这些统统吃完，看我怎么惩治你。”
那小二哥也被这么狠的吃法惊呆了，睇瞟了埋头吃哭的村妇，再看了杀人犯大爷，心想这个杀人犯看似那座山上来的大王，心地倒是挺善的。
他犹豫了好一下子，回看柜台，掌柜吩咐的话不能不问，赶紧九十度弯躬低问：“大爷，适才与您前来的还有六名女人，她们只押了两间下房的单屋银子，却没有点膳，不知……”
听得低问，阿真猛然想起刚才他只说好好睡一觉，顿时又是怜悯又是无奈，这些神仙的子民憨厚纯朴的让他都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了。
“去，一模一样的各备六桌，所有下房的单间我都要了，房内还要备上沐水。”说着，她朝埋头猛吃的阿托娅笑唤：“停一下，把钱给我。”
阿托娅嘴里塞满着东西，没办法应，边咽食物边从怀里掏出八绽大山银，捧递道：“大爷，给您。”
阿真接过手，拿了两绽给小二哥，再问：“城中有衣服铺子吗？”
“有的，有的。”店小二接过两绽大山银，急急往门外指道：“就在右城三条街外，小人可以代大爷去购来。”
林阿真点点头，瞧看为自已倒酒的阿托娅，原本的牧服已经不见，穿着一身有贫农粗衣裙，外罩牛皮袄子，虽然不挺好，可瞧久了碍眼之极。
“阿托娅，咱们出门在外讲求的是简便，你们就作男子打扮怎么样？”
阿托娅想也没想点头。“大爷说打扮成汉子，我们就打扮成汉子。”
她同意了，阿真转对店小二吩咐：“你代我去购六套武夫服袍，料子不须要好，但是要穿着舒服耐得住磨损，亵衣亵裤也要购来。对了，还有肚兜和月事带。”
听得连月事带都要购，店小二愣住，不待反应时，惊见杀人犯大爷捧来大绽大绽的山银，顿时吓了好一跳，急急摆手惊呼：“不用这么多，不用这么多。”
林阿真把银两强塞进他手中，笑笑道：“单就衣物自然不须这般多，我还要你去城中铁铺购来三把剑和三把大刀，这六件兵器不须要好看，也不须要利，越钝越好，越重越好。剩下的就全都打赏你了。”
朝庭整治刀剑，铁器自然极贵，店小二恍然大悟，急急捧接过银子，心想这个杀人犯大爷别不是真要干抢劫越货的勾当吧？不然怎会购这些杀人事物。不过，别人刀剑是越轻越利越好，他怎么反而要越钝越重？
实在猜不透，小二哥更不敢多问，只知他说剩下的全打赏给自已。他就是一个跑腿的，既没杀人又没放火，客倌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办，他本来就是个小二，难不成官府还有不让人当跑腿的小二哥吗？
“好嘞，小人马上去为大爷购置东西，请稍等。”此一趟至少也要赚个十两八两，世上哪有人把钱往外推的？店小二躬身欢应，转身便跑出了客栈。
林阿真没店小二这般能想，他只知西南地区龙蛇混杂，一个讲话不对盘都能引起帮派火拼，身边带着这么多女人，不方便的很。纵然天下间已没有他的对手，他又百毒不侵，明剑暗箭对自已不管用，可这些女人却脆弱的很，不须要什么巨毒，简单的一碗羊羯子就够她们死十次有余。
靠山山倒，靠人不牢，还是靠自已最好。心里想着，多多少少还得教她们一些防身武功，自已不在她们身边时，她们亦能自保。
瞧了埋头狠吃的女人，阿真知晓她们本来就是牧民，自小就擅长宰杀牛羊，弯刀剔骨，秦门的气驭刀，文门的御敌刀，龙门的玲珑剑，祈门的雷雨剑，这四套入门的刀剑谱，有什么适合她们的吗？
想着，他拿起杯子，酒水入喉，只觉灼烫苦涩，赶紧拾拿起筷子，只见那盘叫化鸡几乎不在，却留有两根鸡腿躺在盘中，不由的失笑夹起一腿往阿托桑碗里放道：“你们只要照顾好自已便就阿咪佗佛了，大爷我在哪里都能吃好睡好，吃，多吃一些。”
这话让阿托娅又掉下眼泪，瞧看心善的大爷，什么话都没有说，拿起碗中鸡腿边哭边啃了起来。
林阿真笑摇了摇头，把酒盅从她桌旁拿过，一杯一杯喝着，直到酒盅见底，才累极打出个大哈切，笑对早吃饱看着自已的阿托娅唤道：“你撑了一夜车了，回房睡觉吧。”
阿托娅点头，却不站起，狐疑拿起桌上的酒盅轻摇，奇怪反问：“大爷，昨天在青楼我就见你原来模样很疲惫，眼袋都肿起来了，昨天夜里您靠在车边又睁眼闭眼的，好像都没睡呀？现在酒喝完了，又困顿的一直打着哈切，为什么不去睡觉呀？”
林阿真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阿托娅想了想，恍然大悟过而，保证道：“大爷就放心去睡觉吧，那个姑娘我们会看好，不会让她逃走的。”
“不是这个原因，那娘门你们也不必怎么看管，她逃不了的。”说道，他视瞧她一眼，沉声叹气。“我没抱着女人的身子是睡不找，一旦独处在房里，就会想起死去的妻子们，要等到很困很困，实在受不了了，才能伤心的睡下去。”
这番苦恼叹言让阿托娅直直盯看着他，大爷那张假脸虽然很凶恶，可真眼睛却很柔和。
她猛地站身，欺臂搂抱住他手臂，往内院拖道：“奴儿们是就母牛母羊，大汉妹是我们里边长的最好看的，大爷您抱着她，不就可以好好睡觉了吗。”
林阿真已有好些日子睡睡醒醒，加上大量的体力消耗劳累，困的几乎要哭出来，偏偏一合眼妻子们的倩影就出现，只觉世界空空荡荡的，心里没有归属。
被强行拖拉进后院大通房所在，阿托娅嗓大便朝前呐喊：“大汉妹，大汉妹，你快出来。”
极快，一间关起的小木门打开，阿托桑飞快跑出，狐疑瞧看叫嚷的阿姐，再看了一脸呆滞的大爷，奔前低声道：“阿姐，大爷说不可以在那个姑娘面前讲话，你怎么这般喊叫呀。”
“啊！”阿托娅猛然想起，抬掌急捂住嘴巴，害怕地偷窥一眼大爷，没见他生气，安下心跟着压低声音说着。“大汉妹你们吃饱了吗？大爷得抱着人才能睡得找，你吃饱了就赶快陪大爷去睡觉，他很累很累了。”
阿托桑虽然奇怪，不过知晓是要陪大爷睡觉，二话没说，伸手抱住阿真手臂，拉着就往一间木板屋拖了去。
林阿真额头汗汗，这些女人力气很大，错愕被拖了一个踉跄，听得远处响来急步和车辄声，赶紧扒开臂弯上的双手。转过身，就见两名店小二推着辆板车，车上置浴桶和浴水，后面还有一人，抱着一大堆衣服，正就是前去购衣的那小二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