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略想了一番,林华安在张元走到桌前,率先询问:“缅甸和泰国发生了什么事?”
“是。”张元先深深鞠了一躬,从怀里掏出一本折子答禀:“向郡王已攻破孟加拉湾,前日发的捷报,三十万水师分布于洛瓦底、布茉,他亲自驻扎在甘浦。鲁郡王的兵马则绒于布拉马和普特拉河,他落寨于腾南,大有吞并天竺之势。”
“慢一点,西边和南边连续打了六七个月的仗,这些只负责打的家伙不累,给他们擦屁股的我是操不死吗?”不爽说道,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伸手说道:“拿给我看一看。”
“是。”张元把折子递上去,禀报道:“此次收复失地一千二百里,城镇共二十一座,百姓七十三万……”
“停!”林华安不想听,打开火速而观,在见着泰王及一干泰臣泰将解押进都受审,于民生之事写着极度混乱四字,他就虎地皱起眉头询问:“怎么捷报是向关靖和鲁凌联发的?林帛纶的手信呢?”
张元就是为此事特地前来,瞟见皇上一对眉毛拧成一团,脑门咕鲁滑下一颗大汗,想了一下才惊险万份结结巴巴回答:“恐……恐怕……恐怕三王爷目前没……没在南洋。”
“什么?”林华安观折的手掌一顿,目光缓缓慢慢从折子拉到张元身上,在见到他急忙低下偷窥的双眼,拧成一股绳的眉毛忽的上扬,啪的合上折子,歪过脑袋道:“南洋用兵一百零六天,水陆两军七十七万浴血拼斗,现今大军终于破灭泰国,向缅甸包围而去,如此关健时刻,你却告诉我三军王帅不在南境?”
张元冷汗哗啦直下,低垂的脑袋更下,应答道:“是……是。”应完,急忙抬起双手摇摆,试图解释:“两位郡王爷麾下谋臣无数,水路向郡王有张廷、王飞虎、司马青;旱路鲁郡王有徐正卿、黄奕、苗青,更加上郡王妃心思缜密,一妃可顶百仕,是不会有事的。”
提到鲁二愣的老婆淇棋,林华安不爽的眉头平了下来。鲁凌封王是注定的,那时他还在烦恼该让这一条筋家伙干些什么?想想来去,这家伙除了吃喝拉撒根本就什么都干不了,所幸他娶了只超级狐狸,刚刚好,南面的这场开疆之战就让向关靖和鲁凌去立,毕竟他们是阿真和阿纶的人,不能不照顾。
可这是有事没事的问题吗?三军浴血拼杀,最高统帅却不在火线,阿纶他搞毛啊?林华安重声哼叱:“身为王帅,至关战役非旦却不在,连进军路线和兵马分布都不知道,天下还有比此事更荒唐的吗?”叱落,他把捷报往桌左一放,坐落椅上询问:“他人在哪里?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于至这家伙扔下千军万马,百万子民不闻不问?”
“这……”张元越想越觉离谱,犹豫该不该禀报时,悄悄绽眼窥了林华安一眼,惊见他双唇抿成一条线,欲要出口的禀报吓的往肚里咽落,脑袋垂的更低。
静站于后的另三相见张元这么小心小肝,皆然诧讶,狐疑彼此相觑了一眼,困惑之极朝御桌上瞧去。
林华安是知道张元的,这家伙脑筋好使,没有古人的那股穷酸拘泥劲,任何事都能灵活变通,最主要的是那张嘴巴,滑溜的很,有几次他就故意寻他的晦气,每次他都像泥鳅一样利落的躲过去。
还第一次瞧见姓张的哑巴吃黄连的便秘样,林华安更是好奇了,他不答,就故意询问:“莫非是我那七个弟媳又怀孕了?洽巧其中一个还要生了,所以阿纶才放着重事不理?”
汗!不只张元流汗,另三相同样后胸勺挂着窘汗,心想七位王妃全都有孩子,三王爷亦不想再要了,王妃们个个的肚皮比镜子还要平,怎么可能要生?
不料张元却点头,结结巴巴道:“是,是飞雪王妃临……临盆在……在即,所以王爷才……才……”
“张元!”任谁都听得出皇上是在讥讽,可张元竟还打蛇随棍上的点头,韩立怒声喝叱,跨步上前道:“胡说八道,月前我还见过飞雪王妃,你这是在欺君。”
听得欺君,林华安乐的猛点头,故意指着把脑袋垂到地上的张元道:“不错,欺君之罪是……”摸了摸下巴,实在想不出欺君之罪要受什么惩罚,愉悦询问。“说说,欺君之罪要受什么刑?”
张元老脸更忧,哀哀禀道:“是凌迟之刑。”
听得凌迟处死,林华安似笑似非笑看着要哭的张元,故作讶异道:“原来你知道啊?那么你要试试吗?”
张元额头冷热汗交替哗啦下流,惊棘后退一步,死闭双眼大声哀禀:“皇上,今早启院,原本有资格入贡门的贡生有三百七十六名,可刚才负责南场的王希上禀,说南场多出一名贡生,姓必名中,腊城人仕。”
好了,刚才张元故意说飞雪王妃临盆,飞雪王妃可是在都里,没在李朝。现在南场又陌名其妙出来个叫必中的,所有人几乎都不用想,就知晓这个唤必中之人是谁了。
上书房内一段死寂无声,皆瞠目结舌往张元瞧去,原以为他明目张胆的欺君太荒唐,可应天亲王爷竟然假借贡生身份赴了贡院科考,这才是真真正正的要笑死苍天了。
张元禀落就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巨大的死寂中,心脏承受不了,轻轻睁眼上窥了皇上,见他张大嘴巴的老大,暗自哀嚎了数声,闭上眼睛急急再禀:“此名唤必中贡生的录书是出自史坚史节度之手,于至负责南场的七位科监多留意了一下。陈心陈大人世代书香门弟,他见此人满纸荒唐言,说天下是属于天下人,而不是属于皇上所有,百姓有权力推选谁来当皇帝,小到一县之长,大到一城之府,必须由百姓推选,如此国家才能长盛不衰。于至陈大人怒火攻心,当场收缴了此人题卷,欲把他赶出考场之际,此人竟怒地欧打陈大人,南场贡生一度暴动。”
呆若木鸡的林华安额头黑线大批大批掉落,怒瞪张元半晌,翟然立起咆吼:“你们眼瞎了吗?不认识林帛纶那张脸吗?竟让他踏进考场里。”
皇上大怒,张元惊棘往后再退一步,急急抡起双手摇摆禀报:“三王爷是易容,是易容啊。”
听得易容,林华安暴怒微微敛消,胸口大力起伏,咬牙喝问:“南场现在情况如何?贡生们怎么样了?”
“没事了,没事了。”张元赶紧作了个安抚状,速声禀报:“臣早就派差役守于南场之外,贡生刚刚暴动就平了,场内秩序没乱。”
听此话,林华安双眼一眯,斜斜视瞧张元,心想这家伙竟能未卜先知南场会发生暴动,事先安排人手候在外面?不用猜,林帛纶赴考这件事他肯定事前就知道,绝才不是什么事后才知晓的,要没有死板的陈心,也不会发生此事,没有发生此事,他就被瞒过去了。
“现在怎么样了?”思通为什么张元宁原欺君也不敢据实禀报,他走下御桌询问:“阿纶被赶出了?”
“还在考。”张元连忙摇头,急急又禀:“所幸三王爷没摘下假脸,大家还不知晓他真实身份,臣把错事往陈大人身上推了一推,责怪了两句,按压住了此事。”
林华安松了一口气,皱眉吩咐:“没有什么事能比开科取仕更重要的了,这三场科题是一个国家的长盛不衰之路,一丁点的意外都不能发生。”
“是。”张元应喏,心想皇上八成急着出宫,不敢多加作留,躬身辞道:“皇上日理万机,臣已无事,这就告退了。”
另三相急急鞠躬跟呼:“臣等告退。”
林华安点点头,目送四位丞相离开后,沉沉呼出一口气,跨步走出上书房,抬看一眼晌午天空,便对海富和罗宏吩咐:“去换便服,随我出宫走一走。”
罗宏是禁宫侍卫统领,海富则是内侍总管,两人齐声应喏,飞快离了上书房。林华安重重一叹,走出上书房外,阻止御卫们跟随,径自向御花园之东而去。
一会儿来到了东宫,四面的楼宇精致,东宫内的大园绿径却没人,大量的阁楼几乎都是空的,因为此地侍卫是不能进来的,宫女及太监也就二三十人,住在宫内的只有两人,嫣儿和井儿。
林华安先去了高丽宫,水桥流水过去,入了内殿,守门的数名宫女见着自已,急急迎前福唤:“皇上。”
“在干什么?身体好些了吗?”他跨入前殿开声就问,随着产期的越来越近,他是越来越担心了。
宫女全然没料到这个时刻皇上会来,亦步亦趋紧追他进了前殿,一人低声禀道:“娘娘去了应天王府有一个时辰了,还没有回来。”
“呃?”听得出去了,来到侧门的林华安急停下步伐,狐疑转过身道:“昨天身体还不好,今天怎么就出去了?恩娜她们呢?”
“这……”那宫女犹豫了一下,如实禀道:“娘娘早许久前就常到应天王府坐客,有时也去龙门镖局,和几位王妃聊天,也有教世子们高丽话,此事皇后娘娘知晓。”
林华安越听越愣,原来井儿时常出宫和阿纶的几个老婆一起鬼混,连嫣儿都知晓此事,倒是他后知后觉了。
“是我失职了。”想了一下,他失声笑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殿门说道:“回来了让她不要再出去了,等一下我再来和她说说话。”跨出了殿门往益寿宫走了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