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奇怪了。”魏清风和陆少群身为沙场将帅,一出门一年八个月正常的很,对于外调算不得什么,却非常奇怪郡王的举动,金灵灵可日盼夜盼金日成人,现在金日好不容易和童小姐要终成眷属了,他怎么地却来强行阻扰呢?
实在想不通,四人面面相觑了一番,告辞了刘汉凝,匆匆便朝前面的童府走了去。
今日童老爷为女儿设下餐宴,他领着两名儿子心急如焚站于府内的阴影下频频外眺,眼见太阳都偏斜的厉害,正想唤人去金府询问一下,见着两男两女穿着极贵快步走来,心知定然就是女儿所说的元帅与小王爷夫妇了,得见圣颜无不欢喜难禁,急出府门迎下台阶作鞠询问:“不知可是大元帅与小王爷和两位娘娘驾临?”
四人瞧这老人衣着员外服,不似管家,点头道:“正是,不知可是童府员外?”
“是的,是的。”童老爷欢喜难当,躬着身侧移到到畔,比划两个儿子作介:“不成材犬子,长者童风,小者童水。”
童风和童水赶紧抱躬见唤:“见过魏元帅、陆小王爷,两位娘娘殿下。”
“不用。”魏清风和陆少群上前轻搀他们,不知该如何说才好地互看了一眼,最后于魏清风率先开口道:“童老爷,适才皇榜已下,佟天确如你所说与郡王毫无干系……”
他没说完,童老爷大喜连连,畅笑道:“是的,是的,畜牲绝非郡王兄掌,长的像亦也算是他的造化大。畜牲之事提来扫兴,宴席已妥备,还请入宅。”
陆少群瞧了开心的童家三口,瞧了梗语的魏清风,心想童家今天可能没有胃口吃饭,轻叹道:“童老爷不必这般客气,宴就不赴了,只是佟天之事澄清,可婚事却没有裁撤,童小姐恐怕……”
“啊!”童家三口急速抬脸,张大了嘴巴茫然看着他们,童风吃惊之极,上前抖问:“小……小王爷,这……这可……可不能开玩……玩笑呀。”
魏清风默然摇了摇头,道:“此事千真万确,就连金日的尚书之职都被贬了,说是于私废公,荒度光阴,已经前去腾冲掌判官之职了。”话落,顾不上童府一家,四人告了辞,便即火速赶往南城前去见突然出现的郡王。
童家老少三人呆若木鸡站于府门口许久,愣看着走远的那四人,在他们拐过木碍门消失,齐一时回过神来,脸色苍白惊恐地飞奔回府,未到大厅远见着童木木候站于大门畔,心里皆起了大量的不舍。
童木木静心等待着,一连对娘亲笑说没有事,金公子是守约之人,可能是突来的公务缠身,再等等就来了。
谁知左等右等,却见爹爹他们独自返回,她甜甜的脸儿微淡,迎前道:“金公子是否让公务缠着不能来了?”
童老爷快步来到女儿跟前,见她笑的甜美无比,心里极为不忍地点点头,如此大事当然瞒她不住地,又摇了摇头。
童木木并不傻,见爹爹哀伤低下头,微笑略略僵硬,瞧了同样哀伤的哥哥和弟弟,笑容几乎维齐不住,知道是金公子爽约了,既然不愿前来,那么此桩婚事就没了。
“不碍事,木木本来就高攀,金公子人中龙凤,自然瞧不上我。”话脱出口,童木木诧异发现,声音竟然哽咽了。
“不是这样子的。”童水心疼姐姐,哀伤澄清:“金公子是喜欢姐姐的,只是……只是……”低下头,苍白无力解释:“皇上没有撤下姐姐与畜牲的婚事,金公子已经离开了临安,去腾冲赴任了。”
“木儿……”童水话落,众人脸色大变朝颠簸的童木木围上搀扶,童夫人见女人眼泪簌簌飞泻,不能自已地跟着哭泣出声哀苦道:“娘亲的苦命孩儿,天意既然如此,你还须要坚强,咱们女人不比男子,随风而飘,落地就归根了呀。”
“呜……”大量的悲伤自童木木心田掠过,埋于娘亲的怀里失声痛哭,全来说不上半句话,无法说得出半句话。
童家一门身处烈阳下却如置于寒霜中,童老爷眼见女儿伤心至如此,老目不由的也盈盈泛泪,等待女儿哭泣渐小,哽咽安慰:“木儿不要伤心了,咱们本来就高攀不起金府的,说来全是爹爹的错,不该在你未出世就把你订给畜……佟天,事已至此,你就权……权当做不曾与佟天解过婚约吧。”话落,脑袋往侧门一撇,极不忍看上女儿,又无颜面见她。
童风脸色阵青阵白,死死捏着拳头安慰:“圣诣不……不能更改,听……听说佟天已戒赌了,或许……或许……”着实说不下去,心明妹妹这一辈子都要受苦了,翟然一个转身咆哮:“我这就去找这个畜牲,他若胆敢欺负你,我一定饶他不得。”
“哥哥……”
“童风……”
猝一时童木木和童夫人哭泣急唤,然而童风步伐极快,已经奔得远远,出了大门向佟府而去了。
童风是恨不得杀了佟天,只要他一死,那么妹妹就不用嫁给这头畜牲了。他踩着愤怒步伐兜转过学子街,瞧看一整排楼子已经有了规模,工匠们三五成群围在凉荫下吃着饭,饭菜有鱼有肉,吃的极好。
因为厌恶佟天,童风有好几年没来这里,狐疑细瞧着大量的双层楼子,不得不承认佟天拆了南墙是正确的。
来到十字路口,他撇步往佟府快走,远见两头巨大的镇狮,有听人提过畜牲输的是一干二净,府门的两头石狮早用二十两贱卖了。在他印像里,佟府以前的镇狮没有这般的大,心下顿时气恼之极,畜牲不只命硬,还有贵人相助,如若他游行时妹妹没有拦囚跪求,定然也被石头砸死,何至会有今日之祸啊。
很快,他来到了大门口,眼见朱门新漆,光鲜就如世伯仍还在世时般鼎盛,跨步奔上阶梯,只见府门内花团锦簇,打理的极好,守门的两名小斯迎出来,就连守门小斯都俊秀儒雅,心里更是大大的恼火,没等他们开口询问,大声雷咆:“把畜牲给我叫出来。”
两名少年刚要询问前来是谁,听得来人如是寻仇般,上下打量了他一通,见其双腿虚浮,不像是练家子,顿时狐疑彼此瞧了一眼,心想可能是大少爷的旧识,说了句稍等便进门递话去了。
“谁?”准时回家吃午饭,把爱妻肚子喂的圆圆的,林华安听报说有个人前来咆哮让畜牲滚出去,顿时没好气翻眼朝坐于对面吃饭的鲁凌四人瞪道:“喂,你们是不是要管一管?这家伙竟然连是谁前来挑战都不知,毫无尊卑大小开口骂我畜牲。”
鲁凌手掌一摆,咽下最后一口饭,瞧了抱胸的那阿仕,嘿嘿道:“安哥,小仕脑筋是直的,他绝对不是骂你,只是原话递回而已。”
“就是这样。”阿仕嘴巴裂的开开,那里是什么脑筋直,分明就是故意的,他嘿嘿询问:“大少爷要不要见?不要的话,小的给您打发了。”
林华安瞧了害羞的烟儿,心想也喂饱她了,就见见这个前来单挑的家伙算了,温柔吩咐爱妻先回房,跨步就往大厅走喊:“姓鲁的你还吃个毛啊,人家都挑战到家里来了,还不给我死出来护驾。”
“遵命!”鲁凌四人往椅上跳起,大声吆喝,里里外外的人,瞬时数十男女哄涌往大厅冲来,于鲁凌、罗湛、连同和虞思泪为首,负立在林华安所坐椅子两端,其它属下,男的双手负后,跨开大步,女的则莲靴正立,双臂抱胸,男女交叉,例次分立在下面两端,既不像江湖帮派,亦与寻常人家仆奴婢女不同,此就是横山寨的规矩,是二百年前鹰犬和爪牙两只部队留下的标准警戒站姿。
追来的童老爷一家五口被笑的阴森森的一名小斯领进来,拐过前园就觉的不对劲,童府一门惊棘瞟看前园围来的大堆少男少女,待得见着大厅轮廊,只见佟天端坐在上首,左右负立着两少两老,下面分排抱胸跨步候站着密密麻麻的男女,人人凶恶斜过来目光,似要杀人。
“咦!”见着前来挑战的是童老爷一家五口,林华安诧讶,起身对如临大敌的众人摆手道:“点子半点都不扎手,该干嘛干嘛去,散了。”
“是!”众人应喝,齐瞧了前来的五只弱鸡,哄的便就散的开开,该吃饭的继续去吃饭,该拉屎的带着纸奔茅房。
凌重森然的气氛一释,童家五口顿时呼出一口压抑气息,前来撂狠的童风已经没了先前的气焰,迈入大厅门槛,惊见桌椅全都是上好的檀木所造,不仅是桌椅,大厅空旷的两端还摆置着大量的花瓶、画像,鲜花及玉器,只要识货之人,一眼就能分辩得出好坏档次,粗略一算,单就一个大厅装饰点缀就值数十万两,奢豪之气无与伦比。
林华安是一头雾水,茫然看着走进来就四下乱摸乱瞧的童老爷和童风,不就是些花瓶画像嘛,有什么好看的?他瞧了童木木脸蛋,见其脸色苍白,双眼红通通,似哭过般,顿时头上冒天出大排问号,微笑邀请:“大家随便坐,千万别拘束了。”
“哗!”观到那一个周氏古瓶,童老爷情难自禁地从喉咙深处发出叹然拜服,哪里还能坐得下去,转对林华安惊呼:“此瓶可是周庄的藏蝶宝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