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让大魂和龙炽红了双眼,卟通跪磕乞求:“还请主上开恩。”
“开什么恩?难不成你们四门还不懂我的脾气吗?”林阿真笑容收敛,手掌往桌案击拍喝叱:“好一声一句主上,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不愿听就离开得了。既然不想拉屎还霸占茅坑干什么?”叱落,转对鲁凌下令:“收回龙祈信令,即刻告知天下,此两姓自族册中除名,不再受制我林氏,从此生死荣败与我林氏不再有关系。”
鲁凌站在左面,步伐才朝前跨出,突见大魂和龙炽从地里蹦了起来,疯了般,双手捂着胸怀,转过身撒腿就跑,死也不让人抢收回怀中的两座铜令。
各门各派皆怔,鲁凌错愕难当视看奔出殿门就不见踪影的大魂和龙炽,搔了搔头转看林阿真。
林阿真同样愕然,片刻后哑然失笑的摇了摇头,目光往祈门一众、龙门一众瞧去,手比殿门邀道:“诸位,请吧。”
二魂和龙孟相觑一番,走到殿正揖道:“主上,我等皆没有此心,还请您宽宏大……”
“来人,送客。”林阿真大声打断,心里早就不爽这他们了,若不是看在诗儿和姬儿的份上,打死他们也不解气,现今他们自愿脱离了氏族,他心里正兴,哪里肯心软。
二魂和龙孟被打断,眼见文门诸众围来,急急再深揖了一番,不敢多说半句,领着帮众转身一步三回头离开了大殿。
祈门由西南诸帮组成,二十三帮半各帮主见大老爷逃跑,二老爷被驳赶离去,全都面面相觑着,他们隶属祈门,然现在祈门令符被收回,那么他们是走还是留?
林阿真当然知道西南诸帮的困惑疑滤,从殿门外收回目光,便对一干帮主笑道:“当年我饶过你们二十四山匪寇,创祈门于饶风岭镇慑,二百多年来你们改山成帮,已经脱去了土匪外衣,现今祈门坠毁,我还你们清白之身,要留下来继续效命就留下来,如若不愿就各奔前程去吧。”
萧、阎、徐、沈、于、赵、吕七帮最为大,最为俊,听得此言,诸众面面相觑了一通,于、赵、吕三姓彼此点了一个头,齐步跨出对阿真深深作了一揖,领着帮众就离开了。
萧文,阎呈、徐青和沈九铁四帮窃窃私语了一番,以萧文为首走出来,对林阿真深深作了一揖,而后跪地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大声道:“当年铜峰山、饶风岭、静江诸匪聚乱,我祖们本该早死,承蒙亲王爷开恩饶恕,收我祖们于麾下亨有奉米,废山立帮方能延续至今。若无当年您的一慈一仁,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们了。”
众人轻轻一叹,沈九铁当场脱下祈门衣服,露出凌角分明的上身,扬声对诸帮喊道:“咱们是效忠于祈门吗?当年祖先们反项攻打下静江,杀的是好过瘾,什么开国第一伯,壮武大将军的,连承宣使也让咱们祖先给宰了,那时打的是什么旗号?替天行道是不是?为什么要替天行道?最后又是谁真的替天行道了?”
“是亲王爷!”诸帮大声吆喝。
阎呈力臂一撕,扯下身上衣服,举手大喝:“咱们二十四山一开始甘为凶匪吗?谁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才反叛的?天下间只有权和钱在说话,谁理过咱们的委屈苦处了?又是谁肯听咱们说上一言半句话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官爷们,只会对咱们又打又杀,能不厌其烦的一个挨一个听咱们苦衷的是谁?”
“当然是亲王爷。”齐一时诸众又是大喝,巨大的殿堂人人情不自禁,撕毁身上同款同式衣服,各自举起武器,慷概激昂呐喊:“王爷大恩,当猪作狗不能相忘。”
林阿真视看这群血性武夫,抿着笑意点点头,按住激昂的众人说道:“我活了好多年,吃能吃多少,穿能穿多少?路边一躺就能睡的舒服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也不必多说,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次向西辽讨钱,是我自已要用吗?最后还是统统给天下,给那些苦苦争扎的黎民百姓。你们现在生活过的好了,当然就忘了你们祖宗们当年没饭吃,啃树根吃泥巴的事。”
讲到这里,眼眶微微红润,更大声说道:“祈子是什么人?一家老小活不下去了,拦住我的轿子苦苦哀求要当我的侍卫,我看在她老婆已病的奄奄一息没钱治病,就收留了他。龙哮又是谁?其父贪污受贿,草菅人命,于至满门被拘入天牢,若非我强力举保,收留他于身边,他会有今天?昔年之恩不提也摆,人各有志,要走与我明说了,我还强留不成?最后再问大家一句,愿意留下再与我创不世之功的严守我林氏规矩,不愿意的马上离开就是。”
大殿一片死寂,人人挺胸抬头,无声的表明真心和意向。
林阿真等了半晌,没见有人吭声,就坐回椅内,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对龙无双说道:“拿出来吧,念给大家听。”
龙无双原本满怀激荡,不料爷爷竟蠢成如此,妇道人家是不能过问这些男子天下之事的,有些郁闷的从怀里掏出一卷圣诣,大声就喊:“奉天大帝遗拷。”
听得奉天大帝遗拷,大殿所有人皆然心惊,就要下跪时,林阿真抬手说道:“你们刚才表了忠心,既是我林氏之众,不必下跪项崇。”
要跪的众人困惑,奉天大帝就是仁宗,亦是亲王爷的皇上,怎么亲王爷却说不必跪他?挺站身躯默闻,但听得上面喃念:“亲宗之伟,天下不及,关河之宁,赖之功勋。即诏天下,子孙后代,亲之宗族,勿忘阙恩。亲宗宁定,天下安定,关河之壮,不老泰颠。宗之决议,子孙必尊,不孝则灵祠倾塌,罪死一身。”
龙无双念罢,收回圣诣,怀里又掏出一张,大声再念:“奉天大帝遗拷,西南江山,亲宗独鼎,此论天下有定,后世子孙奉焉。”
听得两道遗拷,所有人面面相觑,猛然回过神来,一片跪倒,扬声磕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哈。”林阿真大声而笑,站起身道:“我不想当什么皇上,请出遗拷只不过是想让大家知晓,我林氏一族早就有自已的江山,有自已的百姓,当然也有自已的税收和根基,要建立一个国家,不过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且宋皇还不能加于阻拦,反而要承认要相助。”
秦彬如是喝了过度的酒般,兴奋之尽溢于言表,走出呐喊:“主上,我族俊杰无极,既有属于自已的江山,又有了抹不去的实名,您怎么却……”
林阿真伸掌阻止,摇了摇头道:“我和你们林帛纶自认没这个定性,所以全然不把遗拷放在心上。不过呢,当今天下来了一人,这人之俊无与伦比,不论是手腕,还是情操都远胜我与阿纶。他也不是别人,就是我的老大,就是我林氏一族的族长了,普天之下再大,没有比他更大的了。”
“哗……”听得出来了名宗氏之最,众人哗然,睁瞪着双眼往林阿真虎虎观瞧,尚家砚颤抖的走出来,结结巴巴询问:“这……这是真的吗?天下竟有比亲王爷和郡王爷还要大的?”
想得老大,林阿真满脸笑意,哈哈点头道:“对了,这位当然姓林,名叫华安,我与你们郡王都要尊称他一声老大。说来,老大本来就不是寻常人,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恐怕这个世界的皇帝、大帝、君王,没有人可以比得过他,你们以后都能瞧得见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今天不提这个,大家召集部众前去延安驻扎,我即刻派人到大理提调盔甲、武器、马匹、钱粮等正规军队之物,设各级各部,统统都有升赏。”
诸众跪地高呼:“领命。”
“嗯。”林阿真甚是满意,霸掌往殿门外挥道:“你们祖先们一辈子都在等我论功行赏,却没有一个能等得到,今日我把欠下的升赏都给你们,大家务必恪守我林氏严律,行军之十二禁戒。举凡我林氏之人,全部辞去宋职,统统前往大理封位受奉,从今日起大理、李府诸地改名林氏宗国、各府各城之名不变。”
谁也没料到一趟灵山走来,竟走出了个开国元勋,封官授爵已不在话下了,祖先们没等来的,他们全都拿到了。霎时间应令之声掀了顶盖,砰砰磕头声又不绝于耳,诸众开始以朝堂礼仪,躬身后退出九步,这才转身领着各自帮众急速向延安前去驻扎。
一瞬间大殿空荡了,文静想了一想,轻轻叹息道:“夫君,这样好吗?恐怕大宋不会善罢干休吧?”
林阿真半点无惧,站起身瞧了大目粼粼的众人,摇了摇头,对文静和龙无双说道:“小嫂子自认出身不好,战战兢兢想做点什么事以求心安,既然如此,不如把建国根基让她操理,等着老大回来,恐怕她再恐惧为后,亦也不行了。”(未完待续)